你要说柳安富可敌国他现在做不到,可要是说腰缠万贯他也不否认啊。
这次出来,怎么着身上还剩了点儿宝钞,难道连两柄剑都买不起了?
柳安整了整衣襟,对老者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大手一挥,叫道:“老师傅,尽管把价格说出来,老夫自认还是有点儿家底的”
话还没说完,柳安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这话里话外的不就是在说自己是个棒槌随便敲吗?被那老者一刺激,使得自己差点儿失去了理智,赶忙将脸一板,沉声道:“当然了,老夫也不是不识货之人,如果老师傅你想趁这个机会狮子大开口,老夫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老者放下手中的剑坯,看着桌上的两柄剑说道:“青红双鸾剑,两柄皆作价三万两,这些钱我分文不取,尽转交给我师母,这也是她老人家的意思。”
好家伙,三万两白银,柳安被吓了一大跳,方才那好好的青云剑不才三千两?怎么这才隔了一辈价格就涨了十倍?
看出柳安的计较,老者笑道:“我师尊他老人家的名号,你们不会没听说过,你且看剑柄上刻得印记,便会知晓为何此剑卖的这么昂贵了。”
忙不失地的将红鸾剑抓起,果然轻如鸿毛,若不是眼睛里看着的是把剑,还以为自己抓了个短棍在手里呢,定睛望去,只见剑柄那块白玉上刻着一个达字,柳安怔神道:“莫不是买了此剑就会飞黄腾达?”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如同腊月寒冬,那老者脸黑的跟锅底一般,嘴角微微抽搐,竟被柳安气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纵使他师尊名号再大,遇上个不识货的,青鸾剑和普通的铁剑有甚区别?
倒是孙德胜见多识广,一下子便认了出来,拉了拉柳安的衣袖,小声道:“柳先生,这剑可不一般,应该是出自铸剑宗师欧达之手。”
“他莫非很厉害?”
“在兵器界不是一般的出名,天下剑客皆以能手持他所铸之剑而自豪,他铸的剑,不卖,只有求剑之人自己备好材料上山,他看的投缘了才会为你打一把剑,而且你不能有任何要求,是好是坏,是长是短全凭他的心情。”
这倒是让柳安意外了,如此任性的铸剑宗师,真有去找他打剑的不成?
“那大圣你看这剑值不值三万两?”
“这不好说,关键是买不到,没有一个衡量的标准,江湖上欧达亲手所铸之剑少之又少,我也是曾经偶然见过一把,欧达所铸之剑确实非同一般。”孙德胜虽然不喜那老者,可还是说了几句公道话。
两个人悄悄话的声音并不低,老者听了个一清二楚,见孙德胜说的中规中矩,不掺杂个人感情在里面,老者感慨了一句:“你这个兄弟倒是个厚道人,方才是我太激动了,还望见谅,这两柄剑你们不必担心,绝对是我师尊欧达亲手所铸,我若有一句假话,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这个时代的毒誓可信度非常高,那老者既然敢赌咒发誓,这两柄剑就有了可信度,柳安看了看十分期待的丫丫,咬牙道:“买了!”
啪!
啪!
啪!
几沓宝钞被柳安从各处摸了出来,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足有一座小山那么高,最后几张宝钞扔出来,柳安心痛的说道:“这里是价值十万的宝钞,按市价也可换五千两银子,剩下的五万五千两银子老夫给你打个欠条!”
掏遍了全身,柳安也只找出了五千两银子,这些可不少了,不是一般出来逛街的人家能拿得出来的,谁会闲的没事带那么多银子在身上?
他所有的银钱都还在杭州府,要想置换过来少不了十天半个月的,柳安为了给丫丫买这两柄剑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站在旁边默默喝茶的付全看到柳安要给人家打欠条,急了,一下子扑了过来,抓住柳安提笔的手喊道:“柳先生你这是要干嘛?”
差点儿把他忘了!柳安一拍脑袋,将笔一扔,付全眼前一花,一只老手就伸了过来,他咽了口唾沫,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柳先生你”
“少废话,拿银子来。”
“哎哎,行,柳先生您要多少银子?”柳安毕竟还是富通胭脂铺的大东家,他肯定是不会缺自己那点儿银子的,付全掏出荷包就要拿银子。
“六万两。”
付全身体一僵,缓缓抬头望向柳安,茫然问道:“多少?”
“六万两。”
短短几个呼吸间,付全就在原地上演了一场变脸,脸色由红到白,再由白涨红,额头上浮现细密的汗珠,只见他张着嘴不可置信的说道:“六万两?!!柳先生你买剑花了六万两?!!”
说完就怒视着泰然自若的老者,以为他欺负柳安初来乍到不懂行情,诓骗了柳安,只见他指着老者的鼻子喊道:“两柄剑你卖六万两,你怎么不去抢?!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堂堂富通胭脂铺大东家,钦天监监正,陛下钦赐腰牌的柳安柳先生!”
“我管你是什么人,天王老子买东西也得给钱柳安?”老者一怔。
付全就跟富贵人家的恶奴一般,露出狗仗人势的骄傲感,昂着头说道:“怎么,现在还卖六万两吗?”
“可是那外面大街小巷都在传颂的杭州府柳先生?”
大街小巷都在传颂?柳安挠了挠头,他怎么不知道?
“老夫确实是杭州府柳安不假,你方才说外面传颂,是什么意思?”
老者一愣:“您不知道?这是外面的戏班子和茶馆今天新出的曲目啊,柳先生智破白莲,辛劳十载创耐饥丸拯救天下苍生,妙法破冤魂等等的,据说有个神秘人士送来一个本子,上面写着柳先生的传说,那些曲目就是根据上边改过来的,您真不知道?”
柳安迷茫的摇了摇头,他昨日到京师的时候还没几个人认识他呢,今天他的大名就传遍了?
定是有人在里面搞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