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主事第一次知道原来汪应蛟也是如此阴狠的人,他还有第二条路选吗?赶忙点了点头,汪应蛟这才满意一笑,从桌上拿来笔墨纸砚放到他身前。
“本官念一句,你写一句,懂了吗?”
“懂,懂了”
在他们写口供的时候,柳安发现李守一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从来没见过李守一这副神情,往日的没心没肺去哪儿了?
“守一啊,怎么了,有心事就说出来嘛,不要一个人憋着。”
现在的李守一可是自己的摇钱树,仅汪应蛟一个人就给他赚了十五万两白银,还有什么是不好商量的呢?
李守一踌躇道:“也没什么,柳先生您知道那刺客是谁吗?”
柳安瞥了他一眼:“你打听他干什么?”
“他好像知道我爹的下落”
“谁?”柳安一愣,李守一那个爹他只听李守一提起过一次,当时没觉得什么,现在想来恐怕是个传奇人物,不说还好,一说柳安立刻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将其收到麾下。
现在要是能有另一个跟李守一般堪比先天的高手成为自己的帮手,自己恐怕能横着走,再也不怕别人对自己不利了,故柳安对李守一这个便宜爹很是上心。
“那刺客叫方木,乃是信王府上的客卿,他怎么会知道你爹的下落?你不是在杭州府出生的吗?”
李守一挠了挠头:“柳先生您问俺俺问谁啊”
柳安沉默了,要是说方木此人的消息他是一概不了解,估摸就算自己上门询问对方也不会说,这可如何是好
“大圣,你知道吗?”
孙德胜脸上裹着个面罩,看起来颇为滑稽,此时听到柳安问他摇了摇头:“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李胖子你是怎么知道方木认识你爹的?”
“因为俺用家传拳法把他打吐了血,他就指着俺大喊大叫,说俺这是什么开门八极拳,俺也不知道啊,小时候俺爹教俺的时候俺没好好学”
“开门八极拳?”孙德胜眉头蹙起,柳安心中一惊,连忙问道:“大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孙德胜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只是略有耳闻,毕竟那是我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时间太过久远我也只是听我师尊说起过”
李守一见孙德胜知道,露出急切之意,说道:“快说!”
撇了他一眼,没跟他计较,孙德胜颔首说道:“三十年前,正一道有一位散居道士,平时多好酒肉不喜念经,整日披头散发,没有一丝道士的自觉,反倒像是个乞丐,但偏偏阁皂山拿他一点儿办法没有,只因为他是天师的亲传弟子,为什么他会成为亲传弟子大家都很好奇,但天师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说起此事,对他的所作所为也不管,渐渐的整座阁皂山就习惯了,大家把他当成了空气视而不见。”
“道派分为两大派,一为正一道,自诩道家正统,总领三山,龙虎山、皂阁山、茅山。二为全真道,有三大祖庭,永乐宫、重阳宫和烟霞洞,武当派便是始于全真道。”
“两派都自认为是道家正统,平日里都互相看不对眼,在一次纷争中定下了三年论道的约定,自此每三年两派都会相聚于一处,这个地方就是武当山。”
“然而有一年,阁皂山的天师突然心血来潮,不顾众人的劝阻非要带着那个散居道士去武当山论道,论道之初,两派倒是心平气和,没什么事情发生,可当到了论武的时候,皂阁山的道长完全不是重阳宫的对手,连败九阵,就在重阳宫的道长冷嘲热讽之时,那喝醉了的散居道士站了出来。”
“他也成功的为阁皂山争回了面子,连败对方九人,一身功夫端的出神入化,我师尊当时也受邀在武当山观礼,他老人家说那人当时恐怕已半步宗师,独辟蹊径,自创一派拳法,而那套拳法”
孙德胜摸着下巴看向李守一,说道:“就是开门八极拳。”
“那为何方木说我爹二十七年前就该死了?”
孙德胜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年论道结束后散居道士的大名立刻传遍天下,慕名而来的高手数不胜数,切磋的也有,拜师的也有可那散居道士却对其不闻不问,整日只顾喝酒吃肉寻欢作乐,但来的人还是如滔滔江水络绎不绝,最后他实在是不耐烦说了一句:能打的过重阳宫道士的才有资格跟他交手。自那便被重阳宫的道士给记恨上了。”
“又过了三年,两派还是于武当山汇聚论道,然而这一年,重阳宫带了一名女弟子,其名落菡。”
李守一目中失神的碎碎念了几声:“落菡落菡”
“落菡一眼便看上了散居道士,没多久两人就勾搭到了一起,可全真教的教谕便是和少林一般出家,不结婚不食荤,两人在一次幽会中被人抓了个正着,被带到了紫霄宫,重阳宫的天师要两人分开,散居道士不同意,原本就对其积怨已久的重阳宫具都义愤填膺,要将落菡活活打死以正教规。”
“为此散居道士跟他们大打出手,可此时阁皂山不占理,没有人敢上前帮散居道士,可即便是这样,重阳宫那些道士也打不过散居道士,最后没办法重阳宫的天师出手了,他可是跟散居道士一般半步宗师镜,这才堪堪跟散居道士打了个平手。”
“重阳宫的天师毕竟年纪大了,渐渐就体力不支,但他是重阳宫最后的脸面,要是他都奈何不了散居道士重阳宫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情急之下只好让其他的小道士去将落菡打死,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散居道士收手。”
“落菡入观不到半年,怎能打的过那些经年累月习武的弟子,没过两招就被抓了起来,那些道士都爱炼丹,有一种大红丹药,剧毒,服之无救,重阳宫的弟子扒开落菡的嘴就要给她喂下那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