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转眼睛,心里来了注意,丫丫瘪着嘴,好像很委屈的样子,说道:“丫丫不去也行,不过爷爷得让丫丫吃点心!”
柳安皱着眉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讨价还价?爷爷是为了你好!”
“我不听不听!丫丫就是要吃点心!”丫丫捂住耳朵疯狂甩着两个辫子。
实在拿她没办法,柳安只好妥协:“那这样,只要你不去宫中找皇后,每天早中晚你皆可以吃一块儿糕点,如何?”
丫丫想了想,问道:“那如果不吃的话可以攒着吗?”
“可以!”
“成交!”
伸出手掌对击一下,柳安算是和丫丫定下了约定,在摸清皇后的意图前,柳安是不会让丫丫跟她单独相处的。
过了不到半个月,京中锦衣卫的抓捕渐渐平息了下来,整个镇抚司精锐尽出,即使如此连带抓人和清点财产也耗了半个月。
成箱成箱的古玩字画、金银首饰被缇骑抬进镇抚司之中,供文书统计造册。
证据板上钉钉,抓的人又太多,锦衣卫连严刑拷打这项风俗都省了,抓了人就随便往牢里一扔,然后继续忙着去下一户。
其搜出的数额之多,涉案官员之广,自朱元璋建朝以来前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得已之下镇抚司只好专门收拾出了几间屋子用来屯放金银。
魏忠贤拿着册子,盯着两个黑眼圈匆匆来到乾清宫,凑到正打瞌睡的朱由校身边说道:“陛下,银册统计出来了!”
自打将方从哲等人抓捕入狱,内阁就陷入了瘫痪状态,汪应蛟又缩在柳家食肆不肯出来,除去些必要的公文外剩下的只能由他魏忠贤来批,现在的魏忠贤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呕心沥血日夜操劳了,除了吃饭喝水,每天他就剩了两个时辰睡觉。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对于年事已高的他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挑战。
这才几天功夫,他就感觉索然无味,好似人生都没了什么追求般,要不是镇抚司送来了好消息,他恐怕就要罢工了。
“嗯?是何结果?”朱由校翻了个身,从软塌上坐起。
“陛下请看”
魏忠贤双手将册子递了上去,这册子他早就看过,上面的银两看的他都胆颤心惊,这要是念出来朱由校还不得将气撒到自己头上?
朱由校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随手结果册子,打开仅望了一眼便猛地睁大了眼,陡然来了精神,经历了数个大起大落,从震惊到愤怒又欣喜最后骇然。
双手颤抖着,朱由校不敢置信的说道:“五,五千万两魏伴伴你确定没算错?”
魏忠贤连忙跪倒在地,毕恭毕敬道:“镇抚司三十七个文书昼夜清算,来回核实十数遍,绝对不可能有误。”
“唉!”朱由校忽然长叹了口气,看着那赫然榜首的方从哲,感慨道:“方阁老他如何能贪墨一千万两白银?他宅子能放得下吗?”
“回陛下,这一千万两是将其府中字画砚笔皆换成了银子得出。”
朱由校哪有心思管这一千万两是怎么得出来的,他现在是被这东林党人给真的吓到了:“国库,岁入几何?”
“岁入粮两千万石,折银一千万两。”
一个方从哲顶整个大明一年的税收,朱由校对他竟提不起任何怒火,想起方从哲整日在自己面前之乎者也,这不该那不该的时候,他就觉得恶心。
“像他这般的,竟还有一十七人”
魏忠贤赶忙道:“是的陛下,贪墨银百万两以上者,有一十七人,十万两以上者三十六人,银万两以上者二十二人!”
“哈哈,哈哈哈!”朱由校忽然开怀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魏忠贤咽了口唾沫,陪着干笑道:“不知陛下何故发笑?”
朱由校擦了擦眼角,笑道:“朕笑,笑那些往日道貌岸然的皮囊下,竟是些猪狗不如的畜生!!五千万两,整整五千万两啊!朕的国库才岁入一千万两,他们这些人值天下五年的税收,五年啊!”
说道最后已是歇斯底里咆哮出口,周围所有内监宫女皆颤抖跪伏,不敢火上浇油。
“陛下,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方才被震惊的思绪现在才缓过神来,怒火渐渐升腾而起,朱由校将册子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摔,叫道:“朕不是说过了吗?!贪墨银万两以上者,皆斩!贪墨银百万两以上者,诛其九族,鸡犬不留!首犯方从哲,身居高位以权谋私,罪大恶极天理难容,着午门外凌迟处死,纵使千刀万剐也难解朕气愤!墨银百万以下,万两以上者,诛其三族,族中男子皆发配边疆,女眷交由教坊司,终生为奴不得赎身!”
“至于剩下的,太祖之言朕不敢忘,他老人家叫后世子孙多施仁政,朕岂敢忤逆?贪墨银万两以下的,根据情节交由大理寺发落。”
这还施仁政呢魏忠贤嘴角抽了抽,面上神色不改,恭敬道:“遵旨。”
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见身后朱由校喊道:“对了,所斩首级皆悬挂于午门外示众一月,以作警示!”
圣旨颁下,顿时在京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斩首七十五人,这可是自靖难之变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屠杀,可当张贴的告示一出来,百姓的呼声顿变,从开始说朱由校杀人如麻变成了真是个当是明君,变脸之快,便是终其一生的匠人也不免汗颜。
敢为之求情的大臣是一个都没有,谁也知道这次朱由校是动了真怒,谁都怕自己这个时候当出头鸟,各个都缩着脖子做人,一时间竟风平浪静,朝堂上下和和气气,数日连口角都不曾发生。
话是这么说,朝野上下总共才多少名大臣?一下子去了大几十位,朝廷的运转顿时变得举步维艰,就连最基础的运作都快维持不住了。
魏忠贤自然知道这一点儿,紧赶慢赶着写了份折子,亲自送到了朱由校面前,说道:“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各部不可一日无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