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定是要再看一遍的,想必大部分人都会这么做。”冯大伟呆呆地点头。
柳安一拍手,“那就是了啊!若你回头,这时候是看到那人的正面还是背面?”
“肯定是背面。”
“对,所以背上这块地方,价值比起胸前还要高!少说少说也得三钱银子才行!”
冯大伟做梦也没想到,在不知不觉间,他跟柳安的客商关系已经发生了转变,从一开始的他为商柳安为客,变成了他为客,柳安为商,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冯大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冯大伟皱眉苦思着,在思考这个生意到底能不能为他带来超出投资的利益,柳安倒也不催促,只是在一旁哼哼道:“这要是满京城的老百姓都看到富通基建四个字,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口口相传,富通基建的名声就响咯,财源广进的日子就在眼前啊。”
财源广进四个字,如同重锤般敲在冯大伟的心头,他的耳朵动了动,立时下了决定,“好!小人想买下这棉衣背后的地方,不知柳先生可能否同意?”
“哎哟,这可该如何是好啊,老夫还指望这棉衣给富通基建打打名气呢”
柳安自言自语了一句,似乎下不了决定。
见他这副样子,冯大伟跺脚道:“三钱五十文!不知道这个价格柳先生可还满意?”
柳安这才颔首笑道:“既然冯掌柜有如此诚意,那老夫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是福泽万民的好事,冯掌柜愿意参与进来,老夫自然是不会阻拦。”
冯大伟虚拱了拱手,“小人多谢柳先生了,那这棉衣的胸前以及两侧衣袖就绣富通基建四个字,背后则留给我冯记裁缝铺,如何?”
“好,一言为定,想不到冯掌柜倒是个聪明人,似这般的好事,可不是区区三钱半银子就能买到的,可想而知,将来几年内,冯记裁缝铺就会风靡全京师,到时候就算名扬天下也是正常的,老夫在这里提前恭喜冯掌柜了。”
“哪里哪里,柳先生过誉,过誉了”
冯大伟受宠若惊地摆摆手,听着柳安所说不觉有些飘飘然,脚步都变得虚浮,直到走出百丈后才猛地反应过来,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客人?
不对啊,自己不是来给柳先生送货的吗?
怎么到了银子没拿到,自己还搭了一笔进去?
后怕地摸了摸脑袋,冯大伟脸色惊疑不定,不过也没有回去找柳安说道,几千件棉衣罢了,拢共加起来也不过小两千两银子而已,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完全承担的起,但若是成了,能带来的利益却是不可估量。
柳安是什么人?毫不夸张的说,现在京中的三岁小儿都知道他的名字,似这般的人物,诓骗他做甚?
富通胭脂铺一天的利润能赶得上自己大半年的,柳安有怎么会瞧得上他这些小钱,所以定是自己占了大便宜啊,柳安去送棉衣的事情,不出三天就会传遍京师,好奇之下,京师中的老百姓们看到那些衣服肯定纷纷驻足观望,这要是看到自己冯记裁缝铺几个大字
冯大伟打了个哆嗦,可想而知自己的铺子会在多长时间响震京师,能跟柳安联手,这可是极大的殊荣,不知有多少人想见柳安一面都见不到呢。
听说外面的香山上,聚着数百号从各州府赶来的人,全都是来投奔柳安的,这种情形,他可是生平从未见过。
富通胭脂铺半年前只在江南一带小有名气,京师中比之强的胭脂铺海了去了,可自打柳安来了,富通胭脂铺在短短一月间就红遍了大江南北,挣得盆满钵满,看着眼红的商人不知有多少,可也没人敢去招惹。
毕竟是柳安的铺子,陛下对肥皂都喜爱的紧,谁去找麻烦,岂不是自掘坟墓?
冯大伟以前以为柳安是个官,是个为民请命的能臣干吏,可直到现在接触过后才明白,柳安不仅是身居庙堂高位,还是个极其精明的商贾。
只要跟在柳安的后面,随便喝点儿汤汁都能得到自己想不到的利润,这次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冯大伟精神一震,赶忙催促着车夫赶路,匆忙回了作坊中就开始命人日夜赶制,早一天完成,自己便能早一天收益。
反观柳家食肆的后院,冯大伟和柳安的交谈都被洪峰和李桯易几人瞧在眼里,当着冯大伟的面李桯易没说什么,待他走后,李桯易才问道:“柳先生,您跟他说这么多做甚,他只不过是一届商贾,地位低贱,哪里能跟您攀关系?”
“此言差矣,若没有这些商贾,老百姓从哪里买衣服布料?商人逐利是本性,他满意了,老夫也省了银子,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柳安虽然富贵了,可也没有忘本,至少抠门的功夫还是一等一的,但他不扣别人,只从自己身上节省。
就像刚才那般,冯大伟觉得自己赚了,柳安也没觉得自己亏,这不就是一桩很成功的买卖吗?
说到底,富通基建的面向人群还是那些达官显贵,不是普通老百姓,即便红砖的价格低廉,老百姓也不会用它来盖屋子,大多还是用石头泥土垒起来,只有那些富贵人家,为了彰显气势威严,才会与众不同。
就跟那肥皂一般,若是人人都能用得上,那肥皂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呢?
肥皂的成本低廉,但它潜在价值却是不可估量,水泥红砖亦是如此,在老百姓家中有银子之前,主要购买力还是那些官员贵胄。
“柳先生如此体恤民意,将来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李桯易听柳安这么说,不仅不生芥蒂,反而由衷的高兴起来,对他来说,柳安表现的越是慈祥温和,越是没有架子,将来的地位就会越高,毕竟老百姓们拥戴什么样的官员他心中清楚的很,柳安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是显而易见的。
你不爱民,何以要求民来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