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
一阵寒风吹过,下面的江湖人士齐刷刷抖了抖,喷嚏声此起彼伏,看着他们身上的单衣,朱由校吞了口唾沫,想吐槽的地方太多,一时竟不知从何起。
“他就穿一件汗衫,他们不冷吗”
柳安手里那个册子正不断翻着,闻言往下看了一眼,发现他们都穿着一件长袖的麻衣,长裤布鞋,除此外再无御寒的东西,而现在外面还下着零零散散的雨,气温恐怕已经到了零下三四度。
脸颊抽了抽,柳安大体能猜到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出现,时间太过仓促,要让他们在两三内准备近千件御寒的棉衣出来无异于痴人梦,但上千件绣字的单衣还是很容易的。
柳安明显能看到下面那些江湖人士脸黑如锅底,上下牙不停打颤,发出哒哒哒地声音。
“咳咳,陛下有所不知,这些江湖人士平日里经常锻炼身体,在冬于瀑布下冲凉也是常有的事情,让他们穿多了衣服反而会不舒服。”
柳安挠挠头,随口胡诌起来,他也很难办啊,难道还能跟朱由校,这是臣为了赚银子才让他们穿成这样的吗?柳安可不会做这种蠢事,那就只能是他们自愿的咯。
“哎呀呀,果然都是有大毅力的人呐希望朕那师妹不用受这种苦。”
朱由校看着下面一个个脸色严峻,眼底隐有火焰升腾的江湖人士颇有感触,俨然相信了柳安的胡袄。
众人都很识相的没有话,他们是知道事情原委的,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因为他们怀中的那张底票。
柳安拍卖门票的那,顺便开了个盘口,将各个参赛人员的信息都罗列出来,让想参与的勋贵可以下注。
本就闲的没事,随便压点银子搏个彩头也是好的,所以他们多多少少都下了一点,虽然最后差点演变成党派之争。
可他们哪里料到,这里面有个不怕地不怕的主。
“皇兄皇兄你快看!那个就是我压得人呢!你看他有没有夺冠之姿?”
信王扫了一圈,忽然指着下方一个壮硕的身影喊了起来,包括福王在内,除了朱由校外的所有人都身子一僵,悉悉索索的嘀咕声也停下了,整个楼台只剩下了信王的叫喊声。
朱由校眼皮子抬了抬,笑问道:“哦?王弟在他们身上下了赌注吗?”
信王朱由校点点头,“对啊,我压了五百两呢,如果夺冠了能拿八千两银子!”
所有人脸色都变得不自然起来,纷纷侧目看向信王。
朱由校见他们这副样子,哪里还能不明白什么事情,冷笑一声,道:“诸位爱卿,不知都有谁下注了啊。”
没人话,朱由校环顾四周,点零扶手,“顾阁老,你下没下注?”
顾秉谦背后一阵发毛,暗骂信王多嘴,可脸上还得打起笑意,“这这这陛下您这”
“下没下。”
“下了。”
顾秉谦脑袋低垂,从袖子里拿出张底票双手递给朱由校,朱由校随便瞥了一眼,继续问道:“还有哪位爱卿下了注的,一并来。”
无数张底票摆到了朱由校面前,朱由校看着那一个个排队将怀中底票放到自己面前的大臣,底票也越堆越高,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混账!!!亏你们还是朝廷重臣!竟然竟然”
众臣纷纷拜倒,抖若筛糠,朱由校龙颜大怒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谁知道信王这子嘴不严实,张口就把他们卖了啊!
朱由校竟然竟然半,从袖子里拿出张宝钞放到桌上,哼哼道:“竟然不叫上朕,真是岂有此理!”
魏忠贤:“?”
顾秉谦:“?”
所有人:“?”
众勋贵目瞪口呆地望着朱由校,脑袋同一时间宕了机。
朱由校以睥睨群雄的姿态双指捻起那张宝钞往魏忠贤那边一递,“魏伴伴,给朕买十七号五百两,朕看他一身蛮力,勇猛无双,是个汉子,这次冠军非他莫属啊。”
魏忠贤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不失地的接过宝钞,口中道:“遵旨,陛下买十七号五百两”
朱由校哼了一声,“跪着干什么,都起来吧,今不谈国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朕也不是什么不懂风月的人,当与众卿同乐。”
朱由校这么大度,跟他前两内帑刚刚送进去几百万两银子分不开关系,这些银子可都是跪在地上的这些勋贵们送的,朱由校再怎么样也不会责备他们下注。
更何况法不责众,这么多大臣都参与进来,朱由校除了找个法糊弄过去还能怎么样?
楼台中气氛陡然变得热烈起来,皇帝都发了话,这些大臣也都放开了拘谨,一个个都显得极为开心,饮着杯中暖酒,微醺谈笑。
柳安站在栏后,将一切都看在眼中,轻笑摇头,转过身子对着台下道:“诸位不远万里响应英雄帖,老夫不胜感激,所以老夫特意请了陛下前来观礼”
柳安身子微弯,四面看台上紧接着响起了吾皇万岁的喊声,这些都是柳安事先排练过的,都是自己人。
“诸位可以看向自己胸前,哪里有一个编号,每一个编号都是独一无二的,那是诸位的身份证明”
柳安还有后半句没,编号虽然对他们没什么用,但那是看客们下注的凭证。
“参与比武大会的共计八百四十一人,诸位都是来自大江南北的英雄好汉,都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老夫也就不过多陈述了,为了公平起见,在今日之前,就连老夫都不知道各位的对手是谁,一切都要在现场见分晓。”
柳安招了招手,李桯易捧着一个巨大的箱子上来,里面放着指肚大的彩球,上面纹着不同的编号。
“请陛下抽签,决定第一场比赛的选手。”柳安将箱子拿到朱由校面前。
朱由校看着那个箱子,好奇道:“这个怎么抽?跟抓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