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麻雀来,鸳鸯的爱是不可理喻的,他们不是鸳鸯,所以认为世上夫妻都是麻雀。”
黄若兰手指绞在一起,情绪很是低落,柳安叹了口气,道:“你的对,世人总是容易被蒙蔽的你应该知道还有很多崆峒派门人流落在外的吧。”
“嗯,当初我跟恳伯和着几个师兄弟逃出来,因为后面有追兵追杀,不敢多做停留,只能沿途留下记号,希望崆峒派的其他弟子能看到记号前来汇合,可后来他们追的太紧,记号也就断了,到了京师后,我们被信王收留,方木答应会帮我们寻找其他弟子的下落,可却迟迟没有消息,应该是他们都得知了崆峒派遭难的消息,隐姓埋名了起来”
“这江姝婧是你什么人?”
“师姐,她在我出生前就被爹爹带进山门了,对我很是照顾,后来技成下山,于我偶有书信往来,倒是有数年不曾见了”
起江姝婧,黄若兰甜甜地笑了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往事。
柳安忽然“嗯?”了一声,诧异道:“在你出生前就进山门了?江姝婧今年贵庚?”
黄若兰鄙夷地看着柳安,“如此直白的问女子的年龄,真是有失礼数,我师姐她大我十岁,今年我十九。”
“那岂不是”
柳安忽然闭上了嘴,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他还以为江姝婧年龄跟黄若兰差不多呢,真是没想到。
黄若兰有些得意,“我师姐可是生丽质,几年前就已经是山门里人人仰慕的大师姐了,现在应该更是貌美才对。”
其实黄若兰的长相尚要高出江姝婧半分,可两人气质也截然不同,再几年前黄若兰还只是个黄毛丫头,想来是比不过在双十年华的江姝婧的。
“老夫叫你来,是想让你好好劝劝你师姐,不要让她再执迷不悟了。”
起正事,柳安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从比武场到皇庄距离不远,来回一趟也用不了半个时辰,柳安要抓紧时间跟黄若兰清楚状况,让她做好准备。
“我师姐她怎么了?为何你要她执迷不悟?”
黄若兰有些紧张,她只知道江姝婧就在京师,但并不知道她的计划。
“你师姐她,瞒着老夫参加了比武大会,想要夺个好名次,在陛下封赏的时候出手刺杀福王朱常洵,你她怎么了?”
黄若兰不惊反喜,眯着眼笑道:“我就知道师姐她厉害,肯定会来为爹爹报仇的!”
柳安一听,这啥情况,怎么看样子这黄若兰还挺支持江姝婧的呢?顿时有些怒道:“你搞没搞清楚状况?当着陛下的面刺杀福王,周围的护卫都是摆设吗?根本不可能成功!退一万步来,不论成功与否,你们崆峒派都将遭到朝廷的疯狂追杀通缉,再不能恢复往日荣光!就为了一个福王,要将崆峒派百世基业搭进去?这一切值得吗?”
黄若兰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挺不值的”
柳安这才松了口气,可旋即黄若兰的一句话又让他将心提了起来。
“可仇不能不报啊!师姐她要为崆峒派报仇,我们又怎么能阻拦呢?我们应该支持她才对啊!”
黄若兰眼睛都亮了起来,“到时候可以顺便将狗皇帝一并杀了,然后高举义旗,引下英雄豪杰来助,一举推翻朝廷!成就一番大事!”
漏洞太多,柳安都不知道该从哪儿骂了。
柳安往黄若兰胸前瞥了一眼,长长地叹息一声,“一丘之貉啊”
黄若兰双手抱胸,警惕地看着柳安,道:“你看什么看!呸!登徒子!”
登徒子这个称呼,柳安还真是好久都没听到过了,不禁失笑道:“若在昨日之前老夫知道你师姐的计划也许不会阻拦,但因为老夫的错误,让魏忠贤知道了你师姐见过老夫,若是你师姐刺杀福王,不只是老夫,柳家食肆里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你明白老夫的意思吗?”
柳安看着黄若兰的眼睛很认真地道:“你师姐做其他事老夫不管,刺杀福王,不行!”
“你!你这人怎么不讲理!”黄若兰涨红了脸指着柳安,骂道:“你自己都是因为你自己的错误,不应该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吗?!”
“老夫现在不就在负责吗?不然你以为老夫叫你来干什么?打叶子牌?”
柳安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对师姐,这个仇咱们先隐忍下来?等到日后再报?”
黄若兰忽然明悟。
“不错。”
“不可能!师姐要去为崆峒派报仇,我也要跟着一起!想让我去劝师姐,痴心妄想!”
黄若兰梗着脖子喊道。
“不要跟你那师姐一样,盲目行事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这样吧,如果你答应老夫劝你师姐,老夫也答应你一件事情,如何?”
黄若兰十分警觉,试探地问道:“什么事情都可以?”
“任何事,当然不能违背人之常情,也不能是侮辱饶事情,只要是理由充分,任何事情都可以。”
“你这也叫任何事都行?”黄若兰不屑地轻哼一声,却还是道:“如果我去劝师姐不要刺杀福王,你能不能答应帮我们振兴崆峒派,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但我的振兴不是你想的那个振兴而是国教。”
“国教?一五七三?”
柳安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黄若兰:“?”
“什么一五七三?”
“没事没事,你继续,国教是什么意思。”
黄若兰沉吟了一下,道:“爹爹生前的心愿,就是想要将崆峒派发扬光大,就如同佛教和道教一样,让崆峒派成为大明的国教,那样的话,爹爹他也能瞑目了吧”
“你是认真的?”
柳安皱紧了眉头。
“崆峒派乃是武教,没有什么深刻的教谕,如何能代替佛教和道教成为大明的国教?这根本不现实!以武立国的老夫见过,可以武立教的老夫真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