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苏白翻看了一遍现场记录后就丢在了一边,然后靠着车厢开始闭目养神。
坐在马车外的刘思云不时得回头看看车内的苏白,后者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便一阵打鼓。
这么自信的吗?不会是打算骗钱的吧?
不过想起后者昨日在衙门内做的那些事,心里便有了些底。
不过凶杀案到目前为止此仍然没有太多的进展,刘思云也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请苏白出山了。
至于几百两银子,刘思云是真的对钱没有一点点概念。
一路上晃晃悠悠得终于到了秦安府。
下了马车后苏白就跟着刘思云走向了府衙的方向。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进了府衙后。
刘思云便见苏白坐在之前的凳子上,手里捧着衙役递上的茶水慢悠悠得喝着。
忍不住沉声问道:”关于这个案子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听到刘思云的问话,苏白抿了一口茶水后,才放下手中的茶杯。
拂了拂衣袖后疑惑得说道:”需要说点什么吗?”
讲道理,把自己花钱请来就坐这喝茶的?
苏白也是很懵,我还没开口你就反倒先问啦?
刘思云深吸了口气,面上平静得问道:”关于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找出真凶?”
“不用前去案发现场看看?”
苏白摆了摆手,要是案发现场能有点蛛丝马迹,你还会花钱来请我?
当然,这话苏白肯定是只能藏在心里说说了。
要不然说出口的话,看刘思云现在的情绪,一定不会介意告诉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过话说回来,苏白也不是很想知道花儿到底是红的还是黄的或者是绿的。
“直接传死者的女婿还有他的人证李二前来升堂就行。”
“就这两人?”
刘思云有些疑惑得问道。
尽管一开始众人也是怀疑死者的女婿韩三思有作案嫌疑,不过因为有了人证李二的证词后这个言论就被推翻了。
而苏白一路上只是看了一遍记录,不可能有什么证据才对。
那么……钱都花了,当然选择相信他。
要是不行的话,刘思云掂量了一番手里的刀,朝着一旁的手下挥了挥手。
马上便有捕快奔出府衙前去寻李二和韩三思了。
升堂自然需要府尊大人同意才行的,不过看刘思云就说了轻飘飘的一句话,苏白自然也是懒得管。
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暗想,看来之前情妇的理论是可以推翻了。
哪个情妇敢骑到情夫身上去的?
那她到底是谁呢?
某个高官的女儿?
不过哪个高官的女儿会脑子不正常跑来当捕头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还这么彪悍,以后咋嫁得出去嘛。
想着想着苏白便叹了口气。
刘思云交待好事宜后,回过身便看到苏白一人坐在板凳上摇头叹气。
想了想,忍不住宽慰道:“是不是没有把握?”
“不要紧,这个凶杀案比较复杂我们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对于刘思云的安慰,苏白当然不会傻傻得解释说自己是在替她担心将来的终生大事。
那依照刘思云的性子,肯定不会是夸夸自己顺便打赏个几百两银子花花那么简单。
有可能就是被挂在城门外虐个几百遍了。
苏白正想着,府尊大人赵春华就到了。
还是熟悉的面孔,只是此时赵春华看着苏白的目光都是闪着微亮的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白忽然有种身后一紧的感觉。
正想着,出去的捕快就带着死者的女婿韩三思以及证人李二来到了堂前。
堂上的赵春华捋了捋衣袖,安心得坐在了高位上。
因为凶杀案的事件影响实在恶劣,这就间接导致身为府尊的赵春华大早上的不能好好睡觉了。
这可能不是个大问题,然而赵春华的小妾发现自家老爷早上好像不行了。
嗯,这可能就是个大问题了。
关乎未来赵府继承人真实身份的问题,这个暂且不论。
话说跪在堂下的韩三思和李二在确认过眼神后便都镇静得微微侧过身去,等待着府尊的问话。
看着人都齐了,府尊赵春华一拍惊堂木。
“升堂!”
府衙内站着的两排捕快便齐声喝唱道:“威……武……!”
配合着惊堂木敲击的节奏感,不禁让人心惊胆颤。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百姓爱看热闹的生活习惯是不曾改变的。
“听说刘员外的案子开堂审理啦!”
“什么,你不知道?”
“这么快的吗?”
“这凶手听说就是他们家的那个女婿。”
“不可能?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还买什么菜呢?去晚了可就没得看了。”
大街小巷中像蝗虫过境般一阵闹哄哄后全都赶往了县衙。
丢了生意的小贩们也是扛着货物跟着去凑凑热闹。
看着县衙外密密麻麻的人群,赵春华就是一阵头疼。
忽然又有些不安得看向了坐在堂下的苏白。
在后者的点头示意下,稍稍松了口气。
苏白站起身来,首先走到了死者刘员外的赘婿韩三思的面前。
赘婿从古至今都有,古时候吃不起饭的人一抓一大把,不像现在的生活。
虽然不全是小康之家,但是也好歹没有出现饿死街头的乱象。
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社会里,读书,倾家荡产也要读书这大概就是穷文富武。
而在商人地位最为低下的古代,招读书人为赘婿是比较扬名的事情了。
看着面前年纪轻轻的苏白,在明白后者可能是得到府尊授意前来审问自己的人,不觉心中的不安就少了几分。
紧接着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
“昨天夜里,你在哪?”
苏白淡淡得开口问道。
我在李二家喝酒。
“喝的什么酒?”
“米酒。”
“下酒菜是什么?”
…
“花生。”
“喝了几碗酒?”
“三碗。”
“好喝吗?”
“好…喝。”
其实这些问题在凶杀案发生后捕快们就已经询问过了。
苏白也是在下山的路上看记录里记下来的。
对于苏白问的这些没营养的问题,就好像是对手放出了一群小学生。
而韩三思作为一个成年人,不说多,一个打十个还是可以的。
完全没有任何的压力。
不仅仅是韩三思,就是堂中观望的刘思云以及府尊赵春华都是手心冒汗。
说好的才思敏捷呢?
“昨天夜里你在李二家喝酒?”
“是的大人。”
“挺晚回去的吧?”
“喝得很晚。”
“昨天晚上的风挺大的吧?”
“是挺大的。”
韩三思话音刚落。
“你说谎!”
“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刮风,说明你根本没有出过门。”
苏白指着跪在地上的韩三思喝道。
韩三思:???
刘思云:!!!
赵春华:!!!
气氛一阵凝固。
反应过来的韩三思连忙急声道:”大人,是小的记错了,昨天晚上回家的确没有刮风,小的还觉着热乎呢。”
“开个玩笑,不要紧张。”
刚刚还一脸严肃的苏白此刻又换上了一副骗小孩子糖吃的笑脸。
昨天晚上的确是有刮风,还挺大的,差点就吹感冒了。
……
韩三思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那前一晚上你在干嘛?”
“前一晚在东街的赵六家过夜。”
“我说的是你杀刘员外的前一晚。”
“杀刘老头的前一晚在赵六家呀…”
说到这,忽然府衙内外的气氛陡然一窒。
反应过来的韩三思赶忙告饶道:”岳父真的不是小的杀的,小的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