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利乾虽然掌握了汉语,已能用流利的普通话与张纲他们交谈了,却没了到古代人与现代人,普通话与方言间还存在如此大的隔阂。他与张纲交流对答如流,但遇到张继禄这个唐朝人却又把他难住了。临别时他送给张继禄一台收录机与几盘普通话学收光盘及几本中文小说,当然,那是用简化字写的,很多字张继禄看不懂。但他也似乎明白自己是被复制的一千三百年前的人了。
伯利乾现在对这些唐朝人更感兴趣了,他送给张继禄光盘与书籍,目的就是让他能学会现代人的语言,能起一个接古通近的桥梁。他想在柯伊伯带里搞一处恢复古代人的工程,虽然这些人的寿命很短,但对柯伊伯人而言,也起一定的怀旧情结。不过,大部分人则对此抱有不赞成的态度。他们认为,这种低级文明,是残忍与血腥的集合,不宜用这种影响高度文明的柯伊伯人的情绪。也就是说,他们坚持柯伊伯这块土地,不是低等生物与低级文明涉足的地方。
柯伊伯人看了伯利乾所发起的唐人乐园的报道后,普遍认为不应把这种仍处低级文明阶段的地球人的生活展现到柯伊伯人跟前,这样让柯伊伯人感到不舒服。对地球人而言,家家一本难念的经,一家人整天吵嘴打架,平常事。但这对柯伊伯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他们更不容忍把地球上的生物与动物带到柯伊伯带来,更不允许把这种动物间的相残景象展前到柯伊伯人面前。这些,本来不是这些生物所能涉足的地方。也就是说,反对用这些残忍与血腥来破坏柯伊伯人的美好的心情。
不过,伯利乾则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把这些短暂的人间百态展现在柯伊伯人面前,也是一种正视现实的行为。没什么不可以的。但不管怎样,他这复古工程得不到柯伊伯人的认可,只能作为一种研究来观察。他想,以后柯伊伯人在太阳系或太阳系外找到与地球相同环境的地方,才把这些人带到那里,给他们一个自由生活的环境,包括努克鲁想实现的净化金星工程之类。他读过地球人的书籍,知道有些地球人也认为自己的外星人的试验品或被外星人流放的犯人。他觉得地球人的这种想法怪可笑的。柯伊伯人间并无犯罪这一概念,也没地球人一样的私心杂念,更没有地球人一样的爱情婚恋之类。也就是说,柯伊伯人间并无这种引发犯罪的根源。
“本想在柯伊伯建一座大型的地球人社会圈,把古代的地球人与其自然背景复制出来,没料到柯伊伯人不允许。”伯利乾想到这些,不禁感叹。
“我看你还是不要搞这些了。与地球人沟通就行,把地球上的东西带到柯伊伯人的社会里,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意识范畴。”维特金说。
“即然复制出来了,建了起来了,那还得让他们继续生活下去罢。”伯利乾说。
“我看你不如把他们送回地球,让那三个地球人想办法安置就行了。”
“那样恐怕不行,”伯利乾说:“他们毕竟是与现代人类相隔一千三百年的古代人,把他们放到现代人之间,现代人不一不定认可,就算张纲他们解释,地球人也不会相信。”
“那你想什么处理他们呢?”
“我想把给他们另找一处与地球相似的环境。”
“这样的地方在太阳系内恐怕难找。火星虽然与地球有点相似,但他是火源太空人的祖先的土地,只因其轨道被地球占据了,它也失去了支持人类生存的条件。现在不合适人类去住。金星同样不支持。”
“那只能等我们突破太阳系壳膜层,冲出太阳系,到系外星系时才能找找看,我看希望不大。”
克苏尔与约汉利重返学校进修快子传物系统知识时,由外太空探险学院派出的接替原探险队传统模式在太阳系壳膜层作业的人员后,立即借助新技术加快了向太阳系壳膜层纵深勘探的进度。这个全新概念的探险队队长名叫凯来斯,他原是柯伊伯基本粒子研究院副院长,因快子传物是该研究院的一个重大突破性技术领域,院方当然特别重视其应用价值。为此,院方与外太空探险学院合作,由外太空探险分局牵头,组成这个全新概念的技术取代了传统模式的探险技术。虽然这让柯伊伯人付出数亿年的心血想突破的老式探险队员感到无法接受,流下难舍的泪水,甚至仇视这新概念技术,但新旧更替是人类社会永不消停的话题,每一次出现重大技术突破,就会引发淘汰旧的模式的潮流。柯伊伯人也不例外。
“太阳系壳膜层厚度数亿公里,由众多大大小小的,不同物质构成的浮星组成。柯伊伯人为突破这层壳膜而努力了数亿年,但因老式技术难过关,终未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凯来斯说。
“现在柯伊伯人终于看到了突破太阳系壳膜层的曙光,估计不过三五年,我们将ting进到太阳系外缘上。”探险队原队长陶克奈兴奋地说。新建探险队把他留下来,主要是考虑新组建人员全从柯伊伯带来的人,总未进入太阳系壳膜层体验过,全是没任何实践的人员,因而出于安全,除了克苏尔与约汉利二人重返学校进修外,还把原探险队队长与向导留用。
“我们没到过太阳系壳膜边缘,也未见到太阳系与比邻系壳膜接触点。不知那里等我们的是何等恐怖的景象。”凯来斯说。
“这些我们不太懂,不过,这么厚的两个浮星层的接合点,应是一个两星系间的浮星旋涡吧?他们不断地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慢慢滚动。”陶克奈说。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呢?”凯来斯好奇地问。
“我们老式探险设备能探测出这种波形。这种波形表明太阳系与比邻星接触处应是一个巨大的浮星旋涡。”陶克奈说。
“有道理。”凯来斯说:“这表明,我们穿越太阳系壳膜后,想进入比邻系壳膜层也相当困难。应从其转动方向后侧穿出太阳系,然后穿入比邻系壳膜里。但这样随着两壳的运转,我们的穿出点与进入点间距就很快拉长,越来越远。万一失联,前功尽弃。”
“那怎样解决这个难题呢?”陶克奈问。
“我想,钻出太阳系壳膜层后,所有的太空飞船都紧随两系壳接触点,也就是那个巨大漩涡跟进,利用漩涡所产生的浮星空白地带安巢后才向比邻壳深层ting进。最终进入比邻星内太空。”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从此永远地告别太阳系?”陶克奈问。
“不是的,”凯来斯说:“等我们不断用这种方式进入比邻星壳膜带后,把所进入的快子传物系统遍布整个比邻系后,也就用不着这样绕大圈子再往回钻太阳系壳膜层了。我们进入比邻星后,仍能通过快子传换系统把我们送入太阳系内的快子传换系统内。因而不存在你那样的情况。”
“那就好。这就意味着,我们终于冲出了太阳系壳膜层,进入太阳系外的太空中。”陶克奈兴奋得说活声都颤抖:“到那一天,我让我们老队员全传到比邻系内,欢庆我们的胜利。”
“那当然。”凯来斯说:“过一段时间,我们完成穿越太阳系的使命后即将回我们的研究院,到时我会提议让你们的老队员全体回归到原岗位上。”
“那,那太好了。”陶克奈激动得泪流满面:“我们大都奋斗了两万余年,就是为了我们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