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月当中,杨文兴不止一次明里暗里的,从宗善嘴里向外套话。
这宗善和尚可能觉得不胜其扰,到最后干脆就躲了起来,就算偶尔见面,杨文兴只要一提及此事,他便马上入定修起了闭口禅。
宗善和尚这一招可谓水泼不进,杨文兴无奈之下也只有暂时打消了心中意图。
虽然对于这种莫名示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杨文兴有种预感,等这次拍卖结束时,对方差不多就该跟他摊牌了。
因此,杨文兴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随着杨文兴与宗善一行众人,来到举办拍卖会所在殿厅的同时。
在远处暗中,宗鲟一直用呆愣的死鱼眼望着杨文兴的背影,在它身边还有几名妖僧会合一处,正相互传音嘀嘀咕咕讨论着。
“这野修是何来历?怎地让那胖子如此照拂?”一名不知是何种鱼类修成的妖僧,此时向身边的一只泥鳅妖僧问道。
在此处,只要有心打听,就知道杨文兴根本就不是苦陀海本地修士,毕竟连杨文兴自己也曾在明面上承认过这件事。
苦陀海大不大?
对于凡人来说当然很大,可能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此处,都不知道有其他海域的存在。
但对于修士来说,尤其是到了灵妖或者元婴这种境界,苦陀海上的一些风吹草动,就显得分毫毕现了。
杨文兴一个小小金丹倒是不太显眼,但岐芸这只灵妖,总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无论是人还是妖,到了这种地步,都要讲究个跟脚来历,区别只是精细程度罢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鲟师兄,这次的肥羊怕是吃不成了,要我看就算了吧。”那泥鳅妖僧先是极为硬气地顶了对方一句,转而就换了一种劝解的语气对宗鲟耐心道。
“唉,可惜了这次法会再没有如此富庶目标。还能下手的,要么都是些穷鬼,要么点子扎手,这日子真不好过啊。”旁边的八爪鱼妖僧先是叹息了一声,转而向众人建议道:“要不我们去问问首座,如果首座出面,那这一票就能干成。”
“切,就凭我等能让首座出面?人家才看不上这点三瓜俩枣的,再说了,首座现在爱惜名声,没看近年与我等都疏远了许多。”泥鳅妖僧对八爪鱼妖僧的建议极为鄙视,忍不住以卖弄的语气将其中关窍点出道。
对于众妖僧的讨论,宗鲟一直都没有掺和,直到等杨文兴与宗善,彻底消失在了它的视野之中时,宗鲟在心中左右衡量了一下,便面无表情地对众妖说道:“走!”
说完这一个字,宗鲟也不理会众妖,便独自转身离去。
其他几名妖僧互相看了几眼之后,也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个个都跟在了宗鲟身后,离开了此处。
它们几人不在此次拍卖受邀之列,受到了宗善的警告后,又碍于华严寺威势不好对杨文兴下手,于是在此地继续眼巴巴瞅着,也实在是没啥太大意思。
......
宗善虽然帮助了杨文兴解决了些许麻烦,但并无任何透露之意。
直到最近几天,他才明白了师傅的具体用意,并且还知道了,等这次拍卖结束时,会有一位特殊人物,来与杨文兴进行说谈。
举办拍卖会的殿厅,其内部装饰较为淡雅。
此处也没有设立所谓的包厢专座,大家都是按照请柬上所标注的位号,一排排坐在一起。只不过玄修与佛修之间倒是泾渭分明。
人族与妖族之别,则没有太过区分。
在此时不难总结出,关于此次拍卖受邀嘉宾的一个特点。
那就是这次拍卖会能顺利入场的,在苦陀海都是比较守序的元婴或者灵妖,至少在明面上,这些人的名声都很好。
杨文兴与岐芸两人被宗善领着来到了第一排,靠近展台附近的位置坐下。
虽然杨文兴是第一次参加修士之间大型拍卖,但也知道这等位置,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一时之间倒是让他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不过既然安排都安排完了,杨文兴倒也不怯场,大大方方在自己的位置坐下,还与身边周围的几名元婴、灵妖谈笑风生,相互之间气氛颇为融洽。
其实,这一次连同岐芸也是沾了光的,本来她的位置比较靠后,宗善因为杨文兴的关系特地给调来了前座。
不过此妖女倒是不太看重这些,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这第一排有何不妥之处......
这次拍卖会所拍的物品,对于元婴阶段来说,都是比较高端少见的一些东西。不是陆市上的那种寻常大众货色可比,要不然众人也不会对此有着莫大热情。
据杨文兴所知,这一次总归有三十多件拍品,各色种类不一而足。
就拿法宝来说,品质上最差的都是灵器层次,就算是灵药灵材方面也都非常高端。
在这些物品当中,杨文兴比较感兴趣的有三件,其他的虽然也是难得的好东西,但并未让他太过在意。
这三件物品分别是,一株名为‘普罗花’的灵药、一本名为【重岳锻体法】的炼体术古籍、还有一枚‘震灭子’。
对于那株‘普罗花’,杨文兴倒是处于可有可无之间,要是竞争激烈,他也不打算强行将其收入囊中。
但是后两件,他是不打算轻易放弃的,尤其是那枚能威胁到化神修士的‘震灭子’,他是无论如何都是要拍到手的。
这‘震灭子’相当于‘暗灭子’的加强版。
杨文兴手中的‘浆震果’就是炼制暗灭子的主要材料,对于这种一次性大威力战略法宝,他可是钟爱的紧。
在场与杨文兴抱着同样想法的修士不在少数。
其实在他们当中很多人,不仅仅是代表着自己,甚至有不少化神、形妖之辈都派遣手下门徒参与此次拍卖。
之所以在此拍卖会上,没有化神以上的修士到场,最主要的原因,则是因为大家默认的某种潜规则在影响。
毕竟旃檀法会是专门为了元婴以下修士所举办的,如果为了某件东西而亲自下场,未免有失身份。
没过多久,等所有人都入座后,众人前方的展台上,便走上来了一位穿着白色月袍的年轻僧人。
这年轻僧人眉心一点红,喉结不显,男女之别很是模糊,尤其是他身上的白袍之上点缀的青色竹叶,配合着此番形象,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淡雅超然。
这名僧人,正是已经从华严寺归来的广成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