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奎托斯来说，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手刃血亲更加沉重的罪孽了，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将永生永世的承担着这一诅咒，直到宙斯与雅典娜实现了他们的诺言。

如今，海拉的使徒站出来要为自己侍奉的神明完成复仇，于情于理，奎托斯都没有阻止他的道理，当然，如果他发现控制着乔维身体居然是海拉本人，事情可能就另当别论了。

奎托斯大手一挥，破损的青铜门被重新修复完整，战争神域带着乔维和奥丁一起消失，而战神本人则轻轻落在了阿斯加德的土地上。

“奎托斯，你……”

暴怒的索尔冲到战神面前，神情激动地想要追问奥丁的所在，也许现在的奥丁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英雄了，但那也是索尔的父亲啊。

“冷静，索尔！”

弗丽嘉捂住了儿子的嘴，语气前所未有的冷静，无论是奎托斯也好，还是海拉的使徒也罢，神后根本没法阻止他们杀害奥丁。

失去丈夫已经是个即将到来的事实了，也许弗丽嘉还要在失去一个儿子，也正因为如此，她绝对不想再失去索尔。

奎托斯看了一眼索尔，他认识这个大名鼎鼎的雷霆之神，作为一切战争的主人，只要奎托斯愿意，他可以看到任何一处燃烧着的战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因此他并不在意索尔的失礼。

这个年轻的阿斯加德神明还有属于他自己的天命尚要完成，奎托斯也在那场战争中看到了洛基的身影，他可不愿意干涉儿子的事情。

“菲。”

冰霜巨人的女王像小鸟般扑向了奎托斯的怀抱，恍惚间，时间似乎又被拨回到了一千五百年前，拨回到了那段战神和冰霜女王一起在约顿海姆隐居的日子。

洛基爬出地下墓穴，看了看这边久别重逢的亲生父母，又看了看这一千多年来的母亲与兄弟，神情复杂靠到了奎托斯身边。

“父……父亲，我需要你的帮助。”

洛基看上去有些羞耻，由于失去了记忆的关系，他还不习惯将奎托斯这样的光头猛汉称作父亲。

“孩子，怎么了？”

“这些是海拉从缪斯们那里弄来的神格残片，我需要你帮我融合它们，我……我要成为故事之神！”

弗丽嘉内心悲凉至极，洛基体内的神格也许是他和阿斯加德最后的联系了，但现在，洛基显然是要抛弃它了。

她张了张嘴，有心想要阻止洛基，但又找不到阻止的理由。

无论是阿斯加德还是奥林匹斯，这些神明的实力虽然和本身的血脉密切相关，但神格所提供的神力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

以索尔为例，在阿斯加德的信徒范围内，每每有雷声响起，信徒的对雷霆的一切念头都会成为索尔神力的一部分，这样积累而来的神力很快便超过了索尔血脉所带来的力量，甚至连索尔本身也对其产生了依赖。

这就是为什么雷神锤被剥夺、神格被封印以后，索尔会变成一个比普通人类强不了多少的普通男人了。

而洛基的情况与索尔不同，与雷神这样极易积累神力的神格不同，一场恶作剧才能波及到几个人，再说了，除了中庭以外，阿斯加德的信徒基本上都处于中世纪的时代，他们可不热衷于什么愚人节之类的东西，这使得洛基的神力增长速度远低于索尔。

这才是洛基最终答应与海拉合作的根本原因，他已经不想躲在索尔身后了，为此，他必须获得一个新的神格。

奎托斯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大手按在了洛基的胸膛之上。

洛基被奎托斯的手吓了一跳，和富态的奥丁相比，奎托斯的手臂更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凡人战士。

手臂上粗壮虬结的肌肉、手掌上厚重坚硬的老茧，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些特征让洛基突然对奎托斯的过去好奇起来了，他想知道，自己真正的父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和奥丁相比，他是否更像是……

对了，奥丁！

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洛基看了弗丽嘉一眼，养母脸上的忧愁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父亲，我能看看奥丁的现状吗？”

奎托斯意识到了洛基这么做的理由，他拦住了正欲发火的劳菲，然后挥手将战争神域的一切都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也许奥丁给洛基灌输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洛基与弗丽嘉的情谊却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奎托斯可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切断这个。

“咳咳……”

奥丁捂着心口，剧烈的咳嗽着。

奎托斯刚才的一拳已经足够打死一只纯血的独眼巨人了，奥丁虽然勉强承受了下来，但还是伤得不轻。

乔维站在原地，如果控制身体的是他自己的话，他早就冲上去要了奥丁的老命了。开玩笑，这可是阿斯加德的神王，鬼知道他还有什么手段，决不能将其久留。

可控制乔维身体的海拉却不这么想。

“很奇怪啊，父亲，这里没有索尔，没有洛基，更没有弗丽嘉阿姨，如果不是母后也不在的话，我还以为我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小姑娘呢。”

奥丁心中一紧，虽然乔维的声音对他来说极为陌生，可这种语调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对了，父亲，你还记得当年你为了讨母亲欢心，当着她的面给我讲的第一个故事吗？”

“海拉，真的是你，你是怎么离开冥界的，厌战者在哪，他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我？”

看着恐惧的奥丁，乔维不由的摇了摇头，也许现在的神王已经足够悲惨了，但海拉可没有一丝可怜他的意思。

在心灵空间之中，乔维将海拉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这位死亡女神的灵魂紧咬着牙，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说实话，那是个来自于东方古神们的故事，他们的名字太奇怪了，我早就记不清了，不过其中有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被海拉控制着的乔维一手提起了奥丁的小腿，在石鬼面与海拉灵魂之力的双重作用下，乔维的身体显然已经展现出了JOJO系列中的吸血鬼，乃至是柱之男的重要特征。

尽管在奥丁神力的作用下，奥丁的肉体不至于被乔维吞噬，但他的生命能源还是不断地流进了乔维的身体之中。

“海拉，你要对我做什么？”

奥丁惊恐的挣扎着，阿斯加德人的寿命只有五千年，而像奥丁这样拥有神格的存在，其寿命更是普通的阿斯加德人的数十，乃至数百倍，可即便如此，奥丁被这么一抓，脸上居然连老人斑都浮现出来了。

“那句话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吧，你猜，我要对你做什么呢，奥丁？”

乔维脸色一僵，不是他想吐槽，可海拉刚才绝对说了一句中文，真不愧是阿斯加德，这语言教育未免也太广泛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