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银金字塔里，章程单独将惊恐的何益带进一个空间。

命令灵银将空间一封，回头冷冷看着何益。

何益眼球直转，章程不但有飞得奇快的飞船，还有这种随时可变幻出金字塔的金属？

章程冷声道：“熊明已死，你可以说了。”

这话如晴天霹雳，直接在何益眼中闪过，带起一抹惧色。

声音有些发抖，“熊门主死了！他，他是怎么死的？”

“嗡！”一声，章程身后浮起五把飞剑。

“五剑穿身，掌雷轰顶！”

何益身体一软，跌坐在地。

半晌才喃喃道：“章师弟，如果你是我，也只能如此……”

何益，其实来自长生界何家，现任家主何儒正是他的父亲。正是有何家的帮助，何益才来到了先天界。

章程一奇，“你来先天界躲我们吗？”

何益脸色渐复，“不光是。章师弟，这事要从很早前讲起了。”

很多年前，长生界何家并不姓何，而是姓任。是先天界人族一个小门派——空灵门的创始人。

那时的人族区域还很大，空灵城位于人族北部。

后来，人族内乱，周围异族入侵，空灵城被三目族攻占，成了三目人如今的慕兰城。

何家祖先全部被俘，被押往极北的九原生活了很多年，过着奴隶一样的生活。

何益说得很慢，一边说一边想，既不能乱说，又想打动章程。

“转机出现在三百年前，是按先天界时间算，按地球时间就是三千年前了。三目人发生了内乱，科技派和修炼派打了起来，我的祖先不想再被奴役，就主动找上三目人的头领，愿意为他们工作……”

“做什么？”章程问。

“去人族为他们提供情报。”

“就是奸细吧！”

何益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三目人同意了，于是，任家人就改姓何，一直潜伏在道城为三目人工作。

幸运的是，掌控何家人的三目族属于科技派，他们战败了，逃亡去了别的星球，就是后来的普拉图人。

那一天，何家人欢呼雀跃，以为得到了自由。

“然而……”何益叹息一声，低下了头，“普拉图人在我们的基因中注入了一种活性物质，用来控制我们，如果我们不听话，他们可以远程激活，被激活的人会全身长满肿瘤，痛苦而死。这种活性物质在我们体内代代相传，除非我们能逃到他们信号不到的地方。”

离开先天界，普拉图人依然能传令给何家人，要何家人想办法对付先天界的三目人！不然就远程激活，让何家随机死一批人。

何家不堪忍受，于是四处逃亡，不管是逃到最南的仙族还是最西的巨人族，总能收到指令。何家不得不听令行事，为此死了很多人。

章程打断他，“他们怎么指挥你们的？”

“有一个古老的联络器，和你这个金字塔一个样，但很小，很耐用。不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们不敢丢弃，只能带着它逃得越远越好，如果一百年地球年没有联系，就说明我们逃出了他们的监控范围。”

随后，何家人又逃去了几个时空飞地，总能收到普拉图人的指令。最后，何家人逃到了长生界，这才断了联系。

几百年间，都没有收到过普拉图人的指令。当时的家主认为：长生界一定有什么隔离物质或是足够远，能够屏蔽掉信号。

何益慢慢说着，章程脑中却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普拉图人曾经有这么利害的东西？

将微能印记打入普通人的基因，随时激活致人死命，大乘后期的神仙也可以做到。难道当年的普拉图人会有一个大乘后期？

这是不可能的！大乘期绝不会出现在先天界。

只有一种可能，当时的普拉图人研制出了这种东西，但并未推广就应用了，否则，他们也不会战败。

还有一种可能：何益在说谎，他是在编故事，想摆脱自己的责任。

章程决定把何益的话听完，他自有办法鉴定真假。

何益平静地看着章程，又说了下去。

何家人在长生界的好日子在十几年前到了头。那个小金字塔一样的联络器又发来了指令，先是批评何家人怎么去了时空飞地，后来得知长生界和地球有时空连接，又下了一道命令：要求何家派人潜入地球，控制一批修炼者。

于是，何家不得不派出了他们最优秀的子弟——何益，前去地球，当时，何益已有一百多岁，因为一直在长生界生活，看起来象十几岁的样子。

后来，何益在中华西北遇到了梅天意，就借机加入无极门，潜伏在了灵岛。中间只回了一次长生界，汇报过情况。

章程暗叹，何益哪里是什么心思灵巧的小年青，这世的师娘，又走眼了。

想起梅天意，章程不禁心生烦躁，冷声道：“所以，普拉图人去了灵岛，你就杀了你一个师弟，一个师妹来表明忠心？”

何益一惊，见章程态度变冷，慌忙说道：“章师弟，我怎会这样做，杀人立威是那个普拉图头领图昂的意思，灵岛有很多人被杀，小顺子和莲儿是他要杀的，不过是借我的手罢了！”

“可他们毕竟死在你手上！”

何益有些慌了，脸色红白变幻，又镇定说道：“章师弟，那种情况下，我没有选选择啊，我不出手，图昂也会出手，不过再添上我一条命罢了。”

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章程自然明白，但看着何益还是鬼火直冒。

忍不住喝道：“你知道梅天意后来怎样了吗？”

何益睁大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她自杀了，因为，你曾是她最看好的徒弟！”这话，一半一半，梅天意之死不仅仅是因为何益。

章程脑筋飞转，本来他是要杀死何益的，但，现在知道这些情况，章程有些松动了。

何益冷静的看着章程，寻找一线生机，口中慢慢说道：“梅天意是个好人，章程，请相信，我绝无害她之心，也绝无害任何人之心。鼓动她们去藏南，就是想让她远离事外。”

一顿，又小声道：“我只是在苦苦求存！”

章程捏紧的拳头放松了。

何家，三目人、普拉图人、入侵地球、上界派来的杀手，这里面，怎么象是有个巨大的阴谋！而且，这些阴谋好象都和自己有关？

章程一时搞不明白。

何益是其中重要的线索，还真不能现在杀了他。

只好冷冷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何益忙点头，“回长生界时听说了，你是无极转世。”

“哦！”章程一奇，又问道：“那你还不躲得远远的？”

何益苦笑了，“章程，我只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普拉图人又要我们何家来挑起先天界的争斗，我除了遵命还能干什么？但请你相信，我们没有害人之心，熊明并不知道你是无极转世，因为，我没给他说。”

这话章程信，要是熊明知道自己是无极转世，凭上世的恩怨，熊明肯定会放弃无根城，第一时间除掉自己。而且，也不会至死都不知道死在谁手里。

如此看来，何益还真可能如他所说——并不想害别人。

心中暗暗点赞，这人真是个人才，一番话都快说服自己了。

不过，还得敲敲他，说道：“灵岛无极门之变和梅天意之死，我还要去证实，不过欧阳、苏梅已经到了先天界，正是为寻你报仇的！”

这话，是诳他了，欧阳和苏梅是过来寻找影鹤的。

何益一怔，却说道：“他们是来找我的？我知道他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