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贼从后面包围我们了?罗宪居然布局如此,这厮是铁了心投靠伪魏,要拿我们立功受赏?”步阐有了一丝寒意。
一旁的盛曼也有点后悔布置了此次行动,哎,好好的当个建平郡太守不是很快乐吗?盯梢、刺探情报,又没有业绩压力。只要进犯,稍作抵抗就可以撤军。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这几百人逐渐的靠近了,也顺带着看清了一些旗帜的字样:步。
自己人!二人长出一口气。
来人正是步玑和步璿。带着400多人兴冲冲的跑了上来:“叔父!休要瞒我,有这等好事为何不带上侄儿?”
“。。。。。。是你通知他们来的?是不是害怕此次有点棘手,预先叫他们来支援我们?”步阐有点无语,只能想出这一个可能来。
“。。。。。。不是,在下以为此次应该会很顺利,再者,将军不是也不想带着他们吗?我哪敢多此一举。”盛曼低声道,不过心下暗想:也幸亏他们来了,不然这战局还真不好说。
“好事?你们从哪里看出这是好事?叔父我此次来进山剿寇!”没透露信息就好,待步玑和步璿走近后,步阐又拿出了长辈的威严,严肃道:“真是胡闹,万一有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向你们的父亲交代?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叔父我来做吧。”
“咦?不是说这里有上好的盐井吗?怎么是贼寇?贼寇把盐井霸占了?”步璿是一个没心眼的,直接说了出来。
“胡说!哪里有什么盐井?分明是谣传!贤侄万万不要听风就是雨,叔父我此次前来就是剿寇!”步阐老脸一红,死撑道。
“哦,既然没有盐井,那侄儿就撤了,相信这点贼寇叔父和盛曼将军也是不在话下吧,那我等就撤了。”步玑冷笑,拉着步璿做出要走的样子。
“咳、咳,”盛曼可不是一个讲究脸面的人,连忙阻拦:“二位公子,其实。。。。。。”
“其实这里虽然没有盐井,但是,剿灭了贼寇还是有不少好处的,他们也积聚了不少财富。”步阐把话题拦了过来。
步玑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继续往回走。
“好啦,这也是一次磨炼的机会,而且,剿灭这伙贼抠,不论缴获什么,都有你们一份,断然不会亏待前来的兄弟!”步阐终于忍不住,摊牌。
哼,我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而且,你也是撑不住了吧,也好,想必拼杀的差不多了,该我们出手了。步玑心下狂喜,脸上却还是很淡定的样子:“既如此,叔父,剩下就交给侄儿来做吧。”
都是出自于步氏家族的交州义士,而且,作为家主,步协的部队明显要比步阐的更加精锐一些,这400多人冲了上去,很快就扭转了颓势,和余下的200多名吴军开始反推蜀军,虽然仗着勇猛和蒲元神刀的威力还在坚持,但这新加入战斗的吴军也不是吃素的,还采取完全不惜成本的搏命打法,当一名蜀军的佩刀砍进了敌人的体内后,却被受伤的敌军死死攥住,旁边一名友军的利剑便轻松的刺进了蜀军的身体,这种二对一的换命战术对于人数占优的吴军来说很是有利,旁边一干人等纷纷效仿,于是,渐渐地,蜀军伤亡开始加大,阵型开始松散、混乱、退后,渐渐不支。
“殿下,是不是。。。。。。”在远处观战的张绍等人眼看着这战局几经辗转,先是远程吊打近乎零伤亡,接着互相伤害又陷入僵持阶段,好不容易使用了杀手锏,神兵利器蒲元刀,结果,不知从哪里又窜出来数百吴军,大有将这战局再度扭转回来的态势。
“上吧!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要想让这开创基业的第一战不成为遗憾,成为最后一战,只能拼了!”刘谌缓缓说道:“也好,此次没有带上罗袭,否则真有了不测,也是对不起罗宪将军了。”
在确定吴军的动向转移到北井后,刘谌在转移的时候就把罗袭打发走了。当然,也是怀了点小心思:万一能回去报个信,让罗宪前来支援呢?
听完这话,张绍沉默片刻,拔出了佩剑——虽然早就转职为文职官员,可毕竟体内还是留着武将的基因,国士之风的张飞,那可不是浪得虚名,是历史上的一段传说。
而在张绍身旁的刘辑、诸葛京、张郁、费立、谯同也纷纷拿出了武器。是的,没有选择了,自打从成都出来,选择跟随刘谌一起打拼,他们就没有选择了。
最后,刘谌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殿下,你不用。。。。。。”张绍有点吃惊,连忙劝阻。
“都说了没有退路,你们上去拼杀,我还在这里坐看成败?”刘谌突然豪气万丈:“若败,我还能独活?若胜,恐怕你们也会看不起我这个懦弱之人吧?就让我们兄弟同生共死一回!”
是的,先祖昭烈帝确有屡战屡败抛妻弃子,舍弃部下逃命的场面上演,但想必在创业的最开始,一定无数次和关张等人奋勇杀敌,共同奋战的激情岁月吧,若不然,怎能换的他人的舍命相随?我刘谌眼下的处境和当年昭烈帝又有何区别?我刘谌又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北地王的称号?笑话!社稷已不存了!
“兄弟们!冲!将来犯之敌杀个干干净净!”刘谌大喝一声,率先冲了下去,张绍等人,以及最后的三十多名亲兵冲向了杀得乱成一团的修罗场。而关彝已经现在里面厮杀上了。当关彝看到刘谌等人也冲了过来的时候,担忧他们的安危的时候,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仿佛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而后散开、融化。。。。。。
殿下,也不枉我跟随你一场!
“杀敌!殿下与我等同在!”关彝扬刀大喝。
“杀敌!殿下与我等同在!”还在奋战的蒲元刀兵纷纷士气大振,颓势立刻止住。
厮杀依旧在继续,士气的提振并不能完全将形势扭转,毕竟新加入战局的不过几十人。
很快,刘辑劈了几次都劈空后,气喘吁吁,逐渐刀法散乱,被一名吴军抓住空隙一剑刺入腹中,刘辑眼前一黑,倒地,倒地之前一刀砍中了对方的肩胛骨,旁边又上来一名吴军补了一刀。
还是岁数大了,不过战死沙场,也算没有给父亲梁王刘理抹黑,没有给昭烈帝抹黑,只是可惜,一个也没干掉啊。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刘辑遗憾想到。
梁王刘理之子,刘辑,殒命。
那一边,吴军一剑穿透了谯同的小臂,再抽出宝剑的同时却被谯同一刀削掉了头颅,却被另外两名吴军刺穿了胸膛。
难怪老爸喜欢坐在房里著书立说,虽然无聊,但是。。。。安全啊。
前蜀汉帝国大儒谯周之子谯同,殒命。
在三名吴军的夹击之下,后官至西晋巴西太守的费辑之子,在原时空历史中本应死于永嘉之乱的年龄最小的费立,殒命。与之同死的还有年纪一把的辅汉将军、留府长史张裔之子,张郁。
吴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战死的人越来越多,关彝和张绍也是伤痕累累,其中关彝挨的那一刀是为了保护诸葛京。但是,没有人畏惧,没有人退缩,依旧在奋勇拼杀。
因为刘谌还在!此时的刘谌犹如战神附体一般,虽然左肩、右腿和左臂均已负伤,但是,依旧死战不退,倒在他刀下的吴军已经多达五人!
“即便今日战死,也算不虚此生了!”刘谌此时感受不到悲伤、绝望和。。。。。。疼痛:“蒲元刀勇士!杀!”
“哼,垂死挣扎!”远处的步阐等人是不需要拼杀在一线的,但是看的还是有些心焦。
“二公子无须担心,”盛曼轻松多了:“方才杀上来的那些人人数不多,看装饰应当是此伙贼人的首领,对于士气提升有帮助,但与战局无碍,安心,只是时间问题。”
“我也知道如此,只不过代价还是太大了!”步阐十分不爽,此役就算获胜,也是惨胜,所余者看样子也不过二百多人了,当真是十不存一啊,一个盐井的资源,不足以弥补自己的损失和心灵上的伤痛!
步玑和步璿倒是无所谓,尤其是没心没肺的步璿,已经开始盘算着索要多少份额的资产了,明显,没有自己兄弟二人的帮助,二叔这一仗输定了啊,翻脸不认账也无所谓,到时让老爸亲自出马,长兄如父,家主发话了还不乖乖的低头?!
众人正各自心怀鬼胎的观看战局的时候,突听得身后又响起了异动,回身一看,又有数目不详的军队向这里涌来。
“哼哼,二位贤侄,可以啊,居然还有后手,看来这一仗我们是赢定了。”步阐很是欣喜,但是一想未来的资源要平白拿出一大部分,还是有些沮丧。
“。。。。。。”
“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苍白。”
“叔叔,我们没有人了,刚才都带来了,难道不是您的部下?”步玑声音有点发抖。
“对了,是谁告诉你这里有盐井的?你们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有村民主动提供。。。。。。提供线索,还带路。。。。。。。”
难道这是阴谋?
很快,众人不用再胡乱瞎想到底是谁了,因为他们已经很很清晰的看到来军旗帜上的字号“罗”!
“混蛋!”步阐惨叫一声:“果然是罗宪捣的鬼,我等今天命丧于此了!”
一个时辰后,一场惨烈的战斗终于结束,死尸枕籍,活着的人也是瘫在地上,精疲力尽。
刘谌沉默不语,这一仗虽然胜了,却也是惨胜,1000士兵,现如今所存不过百余人,且几乎人人带伤,当初从成都出来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也仅剩张绍、关彝和诸葛京几人了。
甚至,如果不是有援军到来,这一仗自己是免不了全军覆没的,也许,自己该感到庆幸?
正想着,援军也迎了上来。
幸亏当初把罗袭派了回去,现如今,援军果然到了,也罢,经此一战,留下来的都是精华和火种,我等必定能再现昭烈帝的辉煌!
但是,当打着“罗”姓旗号的队伍走至身前,看清来人后,刘谌等人却是大吃一惊。
哪里是什么罗袭等人,分明是王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