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谁在说话呢？”

“‘可怜的人’又指的是谁？”

既然出现在由云海本身析出的记忆碎片中，他理应在过去经历过相同的事。

只可惜纵使激发金属挂坠的力量，他也没能得到有关于那些家记忆片段的提示。

“哈，如果那是什么人对我说的呢？”枯楼望向连接另一节车厢的厢门，“这样的话，我倒是能理解一些‘可怜’的缘由。”

毕竟自己的事情终究还是自己最清楚，视野中终于出现了缓慢接近自己的胖乎乎的人影后，他感觉忽然间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没有什么比“对付”卓洛更轻松的事情了，这一瞬间，枯楼注视向那位胖商人的眼神也下意识地柔和了许多。

尽管大部分作为额外能力供给的记忆被精灵小姐打包收拾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异常从容地与卓洛相处。对方只是一个拥有类比于纯白一方水晶阶级实力的普通商人，再加上已失去了在信仰上的特殊性。

这注定了卓洛在与上位者接触时精神永远紧绷着，紧张感会让他无意中忽略各种各样本该关注的细节。

___

黑之首领强塞给下属的“调查任务”终于进入了第二个环节，被黑一侧包下的这一列列车继续沿弗尔瑞斯特森林向西，抵达了在地图上占有被数字标号区域面积的第二个目的地。

这座小城原本有着类似“埃姆菲比尔瑞思”般古怪的名字，随着移民人数的增加，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在原因名字的基础上获得了当地人所取的绰号。

不再被称作利特鲁的小小因为来到了完全不熟悉的地方而本能地感到喜悦，他是第一个跳下列车的。

“这里可没有奥尔菲纳的分部啊，唉……他们不该吝啬夸赞，要找个停泊点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紧跟着小小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是68号列车上唯一的乘务员，他一路上都没有忍耐住去吐槽大人物们一人占一节车厢的古怪行为。

因此作为唯一一位乘务员的他可是累的够呛，嘱咐负责操纵灵力轨道以及列车本身的魔法使留在车上看守，自己则溜了出去，活动活动感觉上被各种麻烦事给腐朽了的身体。

“珊德斯特姆”，这座有着“沙暴之城”别名的边境小城，各种恶劣的天气无法穿过“暗之森林”弗尔瑞斯特，于是纷纷涌入这里，创造了不少精彩又可怖的记录。

“他们的信仰是一位被称为‘西蒂’的神灵，久而久之发展成了对‘纯白之神’的崇敬，‘西蒂’也成了‘纯白之神’的化身。”最后一个挪出车厢的胖商人主动开口介绍道。

“我以前来这里做过几次生意，当地人比较热情，也很好客。”卓洛本想加上一句“与他们接触时你们不用提心吊胆”，又觉得自己现在这么说是一件极其愚蠢而且没有保险的事情，别闭上嘴观察起城门口的景象。

“它被称为沙暴之城，会不会在另一些不常注意到的方面产生危险？”正准备了解进城手续的尼德林回过头来望向卓洛，在这里对方似乎最有经验。

“他就像是变了个人。”路上成功与黑一侧这位掌权者打成一片的杰塔瞪了一眼卓洛，“不，就好像是……”

“变回去了？”

他未掩饰脸上的诧异神情，目光投向自家老大，看见枯楼向自己微微点头，示意他不必浪费心思去担心这件事。

“好吧，我不怎么能理解。”

杰塔的视线转向已经开始打听如何进入眼前小城的搭档，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胖商人身上，同尼德林一样，开始等到对方给出回答。

“城门口放置着告示牌。”胖商人活动了下肩膀，对于遇见自己擅长的问题他感到十分兴奋，好似忽然间整个人的地位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想到这儿，卓洛小心翼翼地望向他们这一行人中目前地位是最高的枯楼，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沉沉的，有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消化。

唯一不可否认的是，他对黑一侧的二把手更加惧怕了。

“这里的灵力不怎么充裕，地下也无法检测到它们的痕迹，因此自然也无法依据相应的数据绘出‘源线’的分布。”

所以说，这里就不是“源线汇集处”所在地，枯楼心中尚存的侥幸心理瞬间灰飞烟灭，他不得不相信自己手中的地图，并无声懊恼着计划赶不上变化。

由于黑之首领的“任性”，他必须得浪费时间在没有“世界链接点”的地域中。

“了解到这里有关于‘神降’的事宜后，就赶紧离开吧。”枯楼接下小小递过来的登记牌，它就相当于是一张“通行证”。

上面第一眼便能望见的一行大字:“遭遇气象灾害一律自行负责”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见同行者们同样也萌生了“早点离开”、“早点完成任务”的想法后，跟着在场者中最熟悉眼前小城的卓洛，他们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楚当地人对于“神降”的想法。

___

“仔细一想，纯白的‘钻石魔法使’前去龙之都拜访了咸蛋……咳，那位老龙王。”

“因为异时空的降临，钻石魔法使正在尽自己所能让这个世界避免迎来末日？”

“咦，这可真是难得。这座城市里居然还流行使用杜玛，所有的成交价格还都在合理价目之下！”

令枯楼困惑的是，这座进入需要通行证的小城中，无论是商贩还是其他职业的人，都对“神降”一事不持具体的观点，仿佛对他们而言这是一件极为遥远的、历经一生都遇不到的事。

“这些事情我们也不可能了解很多啊，老大。”

感激着终于迎来的一次三人同行，性格渐渐平和起来的杰塔并肩走在枯楼的左侧，小小则仗着孩子的身形以及储备灵力源的相助，两腿岔开坐在搭档的肩膀上。

“喀乐兹倒也催促我们赶紧找一个急需晋升的钻石阶级魔法使，把‘果实’消耗掉。”

“啊。”坐在搭档皆监护人肩膀上的半大孩子就像是在邀功似的，“我也把节省武器的方法告诉他了！”

那是从尼德林身上学会的，对于纯白一方来说或许更加显得重要些的方法。

终归喀乐兹使用的还是“本命武器”，纵使用专门的修复魔法使存在，一直使用它们作为换取魔力的媒介也并不是什么合算的事情。

“对他来说，使用本命武器就好比是向信仰的神明表达自己的敬意。”杰塔冷不丁地泼了自家搭档一身冷水，“我们接下来去问问那边的人吧？”

“可惜这里没有学校，否则估计一下子就能找到答案。”

像是在开玩笑一般，杰塔语气中带着些许苦涩感地感慨道。

若是什么都没有找到的话，倒也能称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好事。

至少他们能减少一定压力的离开，暂时不用担心这不属于黑的领地会突然间由于“神降”发生质变。

“话说，老大，你对卓洛他做了什么吗？”枕在搭档头上的小小试探着询问道，“我们看见他穿过了几节车厢，去了你那里。”

“有些东西需要还他。”枯楼掌心中迸发出宝蓝色的光芒，从99号那里交换来的道具在其中被具现化。

枯楼没有打算隐瞒两个同行者，确认有一定效果的“遗留物”兴许对小小也能发挥一些效果。

对于这位同行者，枯楼不会强行对他使用，而是会取得他的意见和同意。若是小小不打算恢复被水之恶魔阴了一把后失去的记忆，那枯楼也不会对他使用道具。

“不过，很奇怪。”

卓洛就像是个第三者，旁观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却没有真实的经历感。

那些记忆就像是被过渡给了另一个人，胖商人只是进行了了解，知道了有这么几件事发生——

“很奇怪。”

就结果上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