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没有答应杨汕的请求。
看着杨汕恳切的表情,他笑着摇了摇头。
“等以后有机会吧!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我的太子府上。加油,以后好生做事。”
赵桓拍拍杨汕的肩膀,转身离去。
“哼!小人!”
那名太监从杨汕身边走过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
“嘻嘻……你是个有趣的人!听说以后你就要到大哥身边上差?看好你哦。哦对了还有小妹,下次一起顽。”一路左顾右盼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赵金奴,她笑眯眯的打量一下杨汕,又转身将丫头扯过来低声嘟囔两句。
硬生生等到丫头点头,赵金奴这才追着赵桓啪嗒嗒离开。
一个个太子府禁军护卫从杨汕身边走过,看着杨汕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
转瞬间,这帮人就走的一个都不剩。
面对这一幕,杨汕脸色不变。
甚至哪怕被太监这样怼,他也依然没将那厮放在心上。
今天这一趟还是有收获的,且不说认识了太子并且给他帮了些忙,就说对于赵桓的这个人,杨汕也终于有了一些了解。
说个大不敬的话,杨汕觉得赵桓还是可以挽救的!
也许他那点儿小心思在明眼人眼中简直可笑,但毕竟不是真的憨傻。甚至比起赵佶,他还更靠谱一些。
毕竟……一个不受宠的太子,是会更加成熟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能够进一步的接触到他,改变他,相信一定不会让未来那事情再次发生。
摇摇头,杨汕暂时将这件事抛到一边。
在弄到两千贯买到官职之前,现在要说去影响赵桓,那是笑话。
“哥,我们现在回家?”
丫头跟杨汕在外面逛了半天,也见到了太子公主,见识到了王府繁华。只可惜这些东西并不能让丫头震惊,她似乎完全没有将这种不可思议的经历放在心上,反倒是依旧念叨着家的温暖安心。
对待外人沉默寡言,只有跟杨汕才愿意说话,丫头这性格也是让人头疼。
杨汕揉揉额头,对丫头露出笑容道:“朱砂打翻了,重新去买吧。这一次咱们快一点,买完了就回去。”
“嗯!”
丫头重重点头。
“要吃糖人吗?小猪的好不好?”
“要孔雀的。”
“好!”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着,气氛总算恢复正常。
而后杨汕等了三天,才从老工匠手中拿回已经打磨好的水玉。
原本精致的透明水玉盘,如今只剩下巴掌大小,也就是十厘米直径的一个椭圆形玻璃面儿。老工匠的手艺简直没话说,整个镜面儿被打磨的相当光滑,根本看不到任何纹路痕迹。而且就如同杨汕要求的一样,水玉镜面只剩下三毫米多一点的厚度,而且厚度均匀,仿佛天生就这样平整。这在后世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值钱的玻璃片,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相当的稀罕。
倒不是说其他人做不到,而是别人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这东西能有什么用途。
将玻璃片暂且放到一边,杨汕开始炼制朱砂。
其实要说朱砂炼汞,其实很简单,丢锅里放火上面烧就行!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汞也就是水银有剧毒,无论是吸入还是吞食都会致命。
因此杨汕特意设计了一个类似于酿酒设备的那种带排气管道的‘锅盖’。将排气口引到屋外无人处,炉房里则尽可能的通风,杨汕自己也带着建议制作的厚厚口罩,尽可能的避免汞蒸气吸入问题。然后通过蒸馏的方式,将汞蒸气通过导管引入冷却池,再流入到外面放着的罐体当中。
而后只要将屋内火炉燃烧保持三百度以上,就可以轻而易举凝练出水银来。
当然这个方法炼制的水银含有大量杂质,不过如果只是制作镜面的话,这些个杂质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杨汕在屋里鼓捣了一整天,热浪逼人他自己也是汗流浃背。而且这番动作花费的柴草也是无数,杨汕这辈子都没这么玩过火。唯一在家的小丫头被杨汕勒令不许靠近,因此在有空间让杨汕自由发挥。
大约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才弄出半杯多一点的液体粗汞。
期间的麻烦暂且不提,总而言之杨汕自己是弄的一身臭汗而且还胆战心惊。毕竟土法炼汞的安全性实在是大问题,所幸需求量不大,而且就目前而言是一次性买卖,所以杨汕硬着头皮干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好比手机贴膜。
将轻薄的铝箔纸贴在玻璃镜面的一边,仔细抹平保证它上面没有褶皱气泡。然后小心翼翼将水银倒在铝箔纸上让其发生反应并且附着,就能够使得这一层铝箔变成铝汞合金,物理性质稳定不易脱落。只要操作适当,镜子背面的反射层就能够稳定形成。多试几次,一面粗糙的汞镜就做了出来。
这时候的镜子背后凹凸不平,边缘也十分难看。如果手艺细致,可以将其仔细打磨。不过杨汕自然没这个本事,也不敢保证不会将铝汞层弄破。于是他干脆去买了一面同样大小的铜镜,将它的包裹框取下来,小心翼翼将玻璃镜安装上去。顿时,所有瑕疵都被掩盖,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
拿着镜子一照,纤毫毕现。
略微有些凸透镜的感觉,但是无伤大雅。
一面在现代也许被当做垃圾的镜子,在千年前的大宋,却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杨汕将两天的成果拿出来给丫头看,结果就连一向安静乖巧的丫头,也是瞪大眼睛连连惊呼。她拿着镜子翻来覆去的把玩,硬是舍不得放手。当得知这东西要卖出去,还露出依依不舍的神色。
“等下次找到更好更大的水玉,哥哥再给你做一个!”杨汕只能如此安慰丫头。
之后鲁智深过来,见到这面镜子也是大吃一惊。他从未见过能够将人照的如此清晰的镜子,简直仿佛神物一般。
对着镜子抓胡须,鲁智深有些舍不得的道:“贤弟,若不然这宝物留着如何?你需要的银钱,洒家重新再想办法。”
杨汕笑着摇头:“我既然能够做出来一面,就必然能够做出来更多。哥哥何必惊讶,到时候杨汕做一个大的给哥哥当寿礼。对了,哥哥的生辰是何时?等到了那日,少不得给哥哥一些惊喜。”
鲁智深摇摇头,深呼吸一口气将镜子放下来。
“洒家是出家人,哪里在乎什么生辰。反倒是兄弟你还有这种本事,实在让洒家吃惊。既然有此能力,又何必参军?哪怕是随便开个铺子专门卖这种宝物,贤弟也能够赚个盆满钵满富贵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