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牢中情况

在组织队伍方面，林玄仲懂的不多，只能尽力协助方曲音，当然他一定要在场。在与张九天及雪吟会面后，林玄仲直接带着两人去找方曲音。

校场上，八万夜军和那两万降卒已列好队伍。因为需要士兵尽快去布置城防，赵旭给方曲音挑选人员的时间不多。好在经过一晚考虑，方曲音已经想好如何组织一支军队出来。

不久前的那场大战几乎让扬国损失所有骑兵，因此扬国境内不会再有骑兵。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双方开战，扬国必定不会找个一马平川的地带与夜军展开正面对决，扬国还是守城的可能更大一些。既然他们去后要攻城，方曲音便打算多派些步卒前去。弓箭手可以掩护步兵攻城，在人数要求上需要一定数量，骑兵则可有可无。

与林玄仲碰面后，方曲音一边为林玄仲讲解为何要那样组织兵力，一边将抽调兵力的事安排下去。

两万弓箭手，四万步卒，再算上那两万降卒，一共有六万步卒。说起来，如果没有那两万降卒，单单以夜军的六万兵力，方曲音与林玄仲已有信心扫除一切反抗势力。但如果加上那两万降卒，两人反而有些底气不足，因为那些降卒并非夜军直系兵力未必会完全听从他们指挥。另外，两人并不担心打不过扬国的军队，只怕扬国的地方势力干扰他们作战。

虽然出征时会带着不少金鳞箭，但那些地方势力的存在依旧会让他们头疼。不管怎样，选兵的事，陪着方曲音在校场上转了一圈后完全定下，紧接着一行人走到降卒所在区域。

“林将军，你可发现一个问题？”站在两万降卒的队列前方，方曲音忽然回头问了林玄仲一个问题。

“问题？”嘀咕一声，还以为选兵之事已经结束的林玄仲被问得措手不及，迎上方曲音那直白的目光，林玄仲只能故作镇静地反问一句：“不知方将军指的是哪个方面？”

方曲音是方青的叔叔，论辈分林玄仲还得称其一声长辈，但因为同为主将的关系，林玄仲只能喊对方将军。说起来，两人之间的身份问题一直令林玄仲十分困扰，近来林玄仲只是在尽力回避那个问题。

“林将军不妨好好看看这些降卒的方队，”虽然林玄仲有意将方曲音当做长辈对待，但方曲音只在意两人的职衔，从始至终都将林玄仲当成是与其地位平齐的人对待。

另一边，在方曲音提醒下好好打量一下降卒的方队后，林玄仲第一时间看出降卒的方队与夜军的方队不同。再一看，其中区别已极其明显，原来降卒的方队没有领军人员。

“没有上下之分，”紧接着，林玄仲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正是，”点点头，方曲音又接着道：“元帅虽然把降卒交与你我统领，但并没有做好细致的安排，现在他们虽然都已经穿上我们夜国的戎装，但没有分好等级，暂时没有合适的人能领到他们，不知林将军有没有什么想法？”方曲音把问题更加详细地描述出来，说到最后还像是有意要考验林玄仲般问了一个问题。

“蛇无头不行，依本将之见应当尽快给他们完成编制。”

“要给他们重新编制不难，但要找能领到他们的将军却有些困难，想必林将军知道我军之中目前可以担任将军的人员不多，除非降低标准，挑选一些资历不错的千夫长来带领他们。本将现在有意询问林将军的意思是想看看林将军有没有更好的方法。”

“这，”方曲音的直白令林玄仲神色一滞，一阵紧张下，林玄仲明白了问题所在，原来军中已经没有足够数量的高阶武修。似乎过去的那场大战里，夜军在将领方面的损伤比例要多余普通士兵，要不是现在方曲音说出这个问题，林玄仲还真不知道军中有这个问题。

“我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林将军但说无妨。”

“不瞒方将军，本将今日正要去处置牢中那十名囚犯，如果能将那些人收为己用，或许可以让那些人来统领两万降卒。”

方曲音迟早都会知道他如何处置阮茗等人的事，现在方曲音说明军中缺乏将领的情况，联想到牢中那些人都是高阶武修，林玄仲顿时有了想法。

“收为己用？”惊呼一声，方曲音直接为林玄仲的说法惊讶不已，不过见林玄仲面色冷静，不像是在说笑，方曲音又面色疑惑地问道：“那些人曾给我军造成极大损失，林将军为何不杀他们，反而要将那些人收为己用？”

其实方曲音与阮茗等人并没有直接的仇怨，但方曲音此刻还没明白林玄仲有何打算就已经质疑起林玄仲的决定，此举足以表明方曲音对林玄仲的想法并不认可。

另一边，其实林玄仲早已想过放过阮茗等人会引起军中一些人不满，但他没想到第一个不满他决定的人会是方曲音，当方曲音的目光向他逼视而来时，林玄仲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紧张。

“那些人虽然罪大恶极，但各个都是忠勇之士，只是过去他们将各自的忠诚用错地方而已。本将以为若是能让他们明白他们真正的仇人是青元大国，而我们对他们只有恩，或许要让那些人为我们做事并非不可，”话已到嘴边，林玄仲不吐不快。

“难道林将军平常做事全凭个人想法？”林玄仲那不算详尽的自我辩解直接引起方曲音的不满，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引得两人周围的一众人员纷纷侧目。

“大药师已为本将炼制一种可让人定时毒发的药，解药只有本将有。凭此药再加上本将的威逼利诱，一定能让那些人臣服于本将，不敢对我们夜国有任何异心，”在那一道道充满质疑的目光看过来时，林玄仲的心绪不断下沉，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但在他想到放弃救阮茗等人之后的情况时，潜意识里又有一种声音不断地提醒着他，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他不能半途而废。

“既然有大药师大人相助，本将便不过问此事，只希望林将军你好自为之，”不知是因为林玄仲提到雪吟，还是林玄仲那说话的方式太过自我，考虑到林玄仲的身份，方曲音眼中的不满之意慢慢消散，同时语气也变得不再争锋相对，只是方曲音语气放缓并不意味着他赞成林玄仲的做法。

“多谢方将军提醒，本将一定不会让元帅失望，”不知道该怎么让方曲音满意，当方曲音不再质疑他时，林玄仲很想同方曲音说声抱歉，因为他始终不想让做为长辈的方曲音为难。

“距离出征还有两日不到，在此之前，我们一定要完成降卒的编制，希望林将军抓紧时间，”方曲音语气淡漠地点点头，显然不想与林玄仲多说什么。

“请方将军放心，本将一定尽快完成此事，”方曲音越是不想管此事，林玄仲便越觉得过意不去，因此他总是用一种诚恳的语气同方曲音说话。

“既然如此，本将便不耽误林将军处理军务，”再次点点头后，方曲音一转身直接带着几名将军离开。

“将军，方将军似乎不同意你的做法？”方曲音一走，张九天那不合时宜的声音直接传了过来。

“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张九天那存心找茬的口吻令刚下定决心要救阮茗等人的林玄仲大为不满，一转身，林玄仲直接给张九天一个愤怒的眼神。

“看来将军是铁了心地要救那些人了！”面对林玄仲那充满怒气的目光，张九天并不闪避，似乎同样在表明他不认可林玄仲的决定。

“走吧，”不想和张九天啰嗦什么，转身看了雪吟一眼后，林玄仲率先向监牢所在的方位走去。

另一边，在那座监牢里，阮茗等人都被关在一间大牢房里，手脚依旧被铁链锁着，一个个满面愁容。未知的等待比直接给他们一个痛快还要令他们难受，现在十人各自坐在大牢里一处位置，回想着各自的所作所为。

当他们接连想到各自拼命都未能保住翼国时，一个个脸上满是悲色。短短一年时间不到，有着上千年历史的翼国就这样没了，宛如过眼云烟般，过往的一切都已被风吹散，留下只有无尽的悲伤和黑暗，他们更是落个生不如死的结局。

虽然都不觉得各自的做错什么，可他们的确走到了令人绝望的处境，谁都不再有掌控自身命运的能力，甚至连死都是一种奢求。国家没了，他们还要继续为他们活着的亲人着想，谁都不敢轻生。

尽管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一个个衣着单薄地忍受着寒冷的侵蚀，他们还是在坚持着等待审判他们命运的时刻到来。他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