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来到7号卡座,笑呵呵地大声问道:“夜猫的表弟是谁?”
小小一听,就知道泰山是尤劲支过来的,可他刚要答话,泰山就急不可耐地催问道:“你们都是吗?”
这下,靠在沙发上一个留长发的不痛快了:“你谁啊?要找夜猫,去后门垃圾桶旁边找。”
长发这位,算是缠上小小那班人的头目。偏偏内保又是没特定制服的,长发见一个人没头没脑地过来问话,当然要甩甩浪。
他问完话,便面带挑衅地看着泰山。
泰山也就傻笑着和长发兄对视,直看得长发兄有些发虚。
或是觉得胆怯时,装腔作势一下可以壮壮胆,长发兄一拍桌子,想要站起来。
可他站到一半,头发就被沙发靠背后方伸过来的一只手给揪住了。
“找夜猫,要到垃圾桶旁边找,是你说的吧?”尤劲站在沙发背后,揪着长发兄后脑勺上的一大把长发,语气和脸色一样冰冷。
尤劲让泰山先过来,就是要找个能给这班人一个下马威的由头。
接下来,他就能顺其自然地用着冷冰冰的脸色质问小小:“这是你同学?”
“表哥,你来啦?”小小的演技不错,一看到尤劲,就作出了一副既欣喜,又诚惶诚恐的样子,“不是同学,是朋友。”
“朋友?你一个学生,要那么多朋友干嘛?”尤劲的脸色愈加阴沉,拉扯长发兄的手也加了把劲。
小小的样子,自然是十分尴尬。
长发兄被尤劲拽住的时候有点懵,而他没跳起来,跟着来的几位也就没敢动,一个个都傻愣愣地望着尤劲。
这几个货色,本来就是在学校周围的游戏厅桌球房欺负学生的水平,他们的能量,尤劲在原先那次的交锋中已完全了解。
所以,尤劲的另一只手,又有恃无恐地放在了长发兄左边的那位黄毛头顶。
他一边把黄毛的鸡窝头搓成塌了的鸡窝,一边继续问小小道:“你这些有性格的朋友,是补数学时认识的,还是补英语时认识的?”
“外面玩的时候,认识的......”小小轻声应道。
尤劲还是站在长发兄和黄毛所坐沙发的靠背后面,听了小小的回话,尤劲俯下身子,把脑袋伸到那两位中间,笑嘻嘻地问道:“你们告诉我,都和我表弟玩些什么?”
其实在重来之前,这班狗皮膏药是与尤劲他们稍稍冲突了一番,才老实的。
可尤劲此时说话的气场,有着成年人逗弄小孩子时才有的压迫力,这使得平时只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狗皮膏药们,有些怯场。
直到长发兄转脸看到尤劲的脸,差不多就是个同龄人,而且只有一人时,他的胆气才回来了一些:“你又是谁啊?”
“刚才说的夜猫,就是我。”说这句话时,尤劲还是笑眯眯的,说完之后,他脸色忽然一变!
随即,尤劲甩手就在长发兄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要不要一起去到后门的垃圾桶旁边谈谈?!”
心里再没底,狗皮膏药们还是要面子的。
四个男的,呼得一下同时站了起来,就连他们带来的三个女人,也是一脸不买账的样子。
本就被尤劲打过预防针的其他内保,都在注意这桌,一见尤劲面前的人全站了起来,立时也都围了过来。
尤劲故作不满地扫了一圈内保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而后,尤劲便捏着长发兄的肩膀,把这个骨瘦如柴的人又硬生生地压坐到了沙发上:“现在,我是想和你们谈谈,不是要搞事。你们要是想搞事,我们就换个地方,因为我的工作,就是不让别人在这个场子里搞事。”
听尤劲的话,长发兄几个自然听得出尤劲是这里看场子的,似乎还是个头头。
看场子的人,和游戏房里敲诈学生的人,就像是特警和小区保安一样有着天然的差距。
而越是喜欢欺弱的,往往越是怕强。
几人方才那一脸的找茬相,立时退散了。
其余内保按着尤劲的吩咐离开后,尤劲便绕到了沙发正面,坐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你、你、还有你......”尤劲看了看三个女人,又指着小小问她们道,“谁是我表弟的女朋友?”
三个女人互相看看,都摇了摇头。
尤劲翻了个白眼:“那就一边去。”
三个女人看看叫她们来的狗皮膏药们都是一副不敢动的样子,只好老实地站到了一边。
尤劲又环视了一遍四张狗皮膏药:“你们四个,坐好。”
四人也算识相,依着吩咐坐成了一排。
尤劲再一指小小:“你,坐在他们中间。”
小小和那四张缠着他的狗皮膏药,挤在一排三人沙发上,迎着坐面前茶几上尤劲的逼视,都显得有些心虚。
考虑小小和这些狗皮膏药事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况,尤劲不想弄出副自己是为小小出头的架势。
所以,他先看向小小:“我们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就你一个有希望考大学,你还成天和这些朋友玩?”
说着,尤劲又看向狗皮膏药们:“看你们的样子,也是见过世面的,玩的东西,肯定开销都不小......你们拉着他一个学生一起玩,是一直替他买单么?”
狗皮膏药们被问得很是尴尬,长发兄讪笑着岔开话题道:“不是我们拉着他玩,是你表弟先来找我们的......”
“他又不是女人,来找你,你就非要搭理他?”
“不是,他来找我们,是为了......”
尤劲摆摆手,很不耐烦地打断了长发兄的话:“我不管他为什么来找你,我现在问你,他现在是不是还欠你什么?”
长发兄一愣,随即答道:“不欠,不欠。”
“别客气,欠你们人情就说,我来帮他还。”
“不欠,真不欠。”
“不欠的话,你们就少去影响他。”说到这里,尤劲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脸问小小道,“外婆说你最近一直问她要钱,你拿了钱,就是为了和这几位朋友一起玩?”
尤劲这话一出口,狗皮膏药们明显有些紧张。
这是尤劲在给小小出选择题:是要连本带利地清算,还是让狗皮膏药们下不为例就算了。
小小也是考虑到抬头不见低头见,便选择了后者:“大多是用在游戏厅了......”
听到小小的回答,狗皮膏药们显然松了口气,长发兄讨好地笑道:“我们出去玩,都是劈硬柴的。”
劈硬柴,就是AA制。
尤劲点点头:“那么今天这场,也是劈硬柴咯?”
长发一听就傻了,他喃喃道:“今天是你表弟说他过生日......”
“他过生日需要你来告诉我?”尤劲的嘴角似是想笑,又似是抽搐,“可摆生日酒的人,总有礼物收吧……你们的礼呢?”
话至此处,尤劲用一种间于扇耳光和拍打之间的力量,一下接着一下地拍着长发兄的脸,并一字一顿地质问道:“你们不会是欺负我表弟没见过世面,当他冤大头耍吧?”
长发兄赶紧拍了拍小小:“罗笑潇,你说,我们平时有没有耍你?”
眼见小小作出了附和长发兄的样子,尤劲嘴角勾得高了些:“那在今晚,就劈硬柴吧,算我个人头,我再送一瓶香槟。”
长发兄想否决,又不敢开口。
尤劲手一伸:“这个卡座低消三千,我们六个男的,正好一人五百。钱先给我,我让他们多送点东西......”
尤劲自说自话时,就见四个狗皮膏药脸色越来越为难。
他们商量了片刻,黄毛叫来了一个同来的女孩,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那女孩听完嘀咕,又和黄毛对了好几次眼色,明显是黄毛在说“去啊”,女孩在说“别让我去啊”......
纠结一番后,女孩终于怯怯地来到尤劲面前,嗲声嗲气地叫了声“哥哥”,才轻声说道:“我们......还是去买礼物吧?”
“要买礼物你去呀,跟我说什么?”尤劲嗤笑了一声。
“我是说,我们几个,都要去买礼物。”
尤劲眉头一皱:“你们是要送他个冰箱还是组合音响,要这么多人一起去搬?”
这女孩虽然丑了些,可心理素质还算不错。
被尤劲触了霉头后,她愣了一下,方寸并没乱:“我们各人送各人的,当然都要去啦……”
尤劲笑眯眯地盯着女孩,盯到女孩强作出的镇定快要崩塌时,才松口道:“去吧,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