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元重峦阵,此阵有两种变化。一为连星成线,化为困阵,而是八人围一,守护内里之人。
孙觉带着数人朝公孙玉攻去,相距尚远,法术先至,打在阵法之上,激起涟漪。
开战至今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公孙玉露出个冷笑,外有重峦阵守护,内有众甲士组成的乌龟壳,擒贼擒王?孙觉等人不过痴心妄想罢了。唯一可虑的就是,为了请君入瓮,卫道军的伤亡实在惨重,想要一网打尽恐怕不容易。
九元重峦阵越聚越小,已有弟子施展轻身术时撞到困阵上的情况发生,其下场自不用说,十死无生。
张崇也被两队重峦营的人围堵,不得已只能向掌门处靠拢,只是若各自为战,尚还有些腾挪空间。若真是齐聚掌门周围,那可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卫道军的包围圈越来越紧,一些修为不高,丹田气海内法力并不深厚的弟子纷纷死于长矛、箭矢之下。到了最后,只余二十来人被卫道军驱赶在一起,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对峙中。
一番大战之后,大家体内的法力都留存不多了,等到法力耗尽之时,便全成了公孙玉的俎上鱼肉。
公孙玉隔着数道人墙对孙觉喊话。
“孙掌门,我这九元重峦阵可还能入眼?当日我上蛇王山劝你回头,可惜你冥顽不灵啊,如今害的如此多人与你陪葬,何苦呢?”
“公孙玉!你设计诱骗我主动前来,我中计了。你这困阵的确颇为不凡,但是想取我性命,这可没那么简单。”
“孙掌门好气魄,只可惜走了邪路”,公孙玉貌似惋惜地摇了摇头。
孙觉不言,双手负于后背。低声说到,“我有把握在困阵上破开一个缺口,机会只有一次,先逃出去再说。”
孙觉:“你这布阵的阵旗也需要消耗法力,他们体内还有多少法力?还能坚持多久呢?公孙玉,你杀不了我。”
“他们再短,只怕也比孙掌门坚持的时间长,你是个有趣的人,但也仅此而已了,来生再见吧。”
公孙玉抬手就要下达进攻的命令,却见孙觉背着的手忽然拿出,自空中抓出一枚火球,而后聚而不发,托着火球在身前一挥,化出一条火焰长蛇。
“火蛇术?”
张崇曾在《廿七小术择录》中见过此术,只是唯有炼气圆满,九络脉打通之人才能修炼此术,即便练成,施法时间也是不短,想不到掌门居然修炼了此术。
火蛇术限制不少,威力自然远非火球术可比。
孙觉右手向一个九人执旗小队一指,大喝一声“走!”
火蛇顺势而出,击中那九人布下的“墙”。火蛇在阵法上爆裂开来,那九人受此一击,纷纷吐血倒地。众人见此缺口,不用招呼,一个个不惜法力,飞身而逃。
公孙玉不想孙觉还有此种手段,急忙下令攻击。
“掷矛!掷矛!神羽营!放箭!快放箭!”
张崇冲向了孙家寨凡人最多的子屋峰。公孙玉绝不会轻易放自己等人离开,子屋峰凡人众多,多少能让卫道军投鼠忌器一些。
他身后也有一名弟子与他选了同一方向,只可惜此人似乎法力消耗太过,身上灵光微弱,在箭雨之下变成了刺猬,没能和张崇一同逃走。
穿过子屋峰的凡人闹市之后,张崇体内法力也是无多,身后也不见有追兵,但是张崇仍旧步伐不停,非跑到个毫无人烟的地方不可。
夜幕中,也不知是何方向,张崇逃到一处小河谷,身心俱疲的他找了棵古树,背靠着它进入了浅浅的睡眠之中。
次日中午,张崇醒来。先是坐在原地愣了半天,然后才回过神来,环顾四周。这个地方张崇毫无印象,这意味着此地不在孙家寨或元音山周围,也算是件好事。
张崇来到河边,捧起一捧水洗了下脸。这河多半就是泾水了。
法源派算是毁了,此次惨败过后,想再起炉灶可没之前那么轻松了,卫道军已建,只怕刚有开宗立派的苗头,他们就打上门来了。
张崇逃命之时也没注意到其他人的情况,掌门想必是能逃得一命,也不知他今后是何打算。
看着水中不大清晰的倒影,这张清秀的脸不见喜色,眉宇间带着愁云。
在蛇王山时能清净修炼,练习法术,如今蛇王山是回不去了,而且自己估计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以后风餐露宿,捕鱼捉鸡想必是少不了了。
张崇一番考虑,决定先藏身与西华境,或许还能再找到同门,或是孙觉。
孙家寨。
横行许久的法源派被剿灭,梨雪堂也该重新改名为梨雪司了。只不过梨树坪西侧尸横遍野,死伤将士是首先要处理的,庆祝法源派被灭这种事还是要往后靠靠。
公孙玉得胜之后,首先是收敛死者遗体。追杀余孽之事实在力有未逮,暂时不做考虑。次日,公孙玉命公孙希带着些人前往蛇王山,剿了法源派的老巢。
刘兰羽三人在蛇王山没等来孙觉他们凯旋而归,反而是等到了卫道军找上门来。三人无法,立时钻进了深山老林之中,留下空空如也的蛇王山给公孙希。
王老司礼在蛇王山受困一年,如今终于得救,倒算是苦尽甘来。
一个月后,公孙玉带着卫道军驻扎到了王家寨。西华境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平静时光,一切如旧,除了王家寨驻扎的几百将士。
张崇想了解法源派其他幸存者的消息,自然不可能躲在老林里等消息找上门。他最近几日都在几个小村落里游荡者对于他这个陌生人,村民们倒也说不上多警惕,至于孙家寨、法源派的消息,这些人也是一条也无。
消息闭塞,外间发生如此大事,这些村子却一无所知。
不得已,张崇也只有往离孙家寨或是元音山近些的地方去了。
林间赶路,身后忽然传了异响,张崇停下,放出神识往身后探去,手下法术就绪。
“长老,是我。”
“张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