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带人来到灵药园,见此处依旧是一片破败模样。他让跟随而来的两个孙家修士在此种下幼树,并询问需要多少时日。
其中一人看了看灵药园的大小,言到:“这个灵药园不大,我看两日便可种满,灵榕幼树当还会剩下一些。”
白家一直监视的明光岛上的动静,孙家二人在药园中忙碌之际,白明义来到了柏家坞堡,径直飞到灵药园。
白明义面色实不好看,概因此灵药园已经被他白家视为囊中之物,如今张崇又要来横插一手,这令白明义如何能有好脸色。
张崇见白明义落下,迈步走来,于是抬手一礼,言到:“白道友,何故来此?”
白明义:“张道友,我白家已经在和柏家谈买下灵药园之事了,道友这是在干什么?”
张崇:“既然是在谈,那便是还没说定了。在下所为却是已经得到了柏家家主的首肯。”
白明义:“可有约书?”
他将灵榕一事说了出来,并言到:“约书过后自会有孙家人来与柏家签订。”
“哼”,白明义道:“那便是没有咯!”
张崇不耐与之相辩,他曾败于白明义之手,心中也是有几分不舒服,当下言到:“孙家少族长现就在赤沙城中,我过后会与他言明情由,想来他与道友商谈起来会简单得多。”
“孙家少族长?孙家不是远在东涯洲吗?”
“孙家确是在东涯洲,但往后却不见得如何远了。”
孙观宇前番与张崇相商,乃是考虑到两地相隔太远,故而不愿投入太多东西。如今平海宗要在黎南建立别府,孙家以赤沙别府为踏板,却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掌控此处。
张崇只想完成孙观宇交托之事,至于其它,他认为回去转告孙玉鸿即可。
两日后,灵药园中已经种满灵榕幼树,孙家修士留守此处,张崇则是返回了赤沙岛。
返回赤沙岛后,张崇将白家的打算告诉了孙玉鸿,孙玉鸿平日甚少回家族,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山门内修炼,故而此前对此事并不知情。
张崇走后,他唤来孙玉琴询问一番,得知柏家药园是孙观宇为家族寻到的一处财源,只不过需要百年投入。
他打听到雨霁岛所在之后,便亲赴白家,打消了白家买下药园的打算。
随着孙家医馆筹备完毕,张崇等护卫队弟子都是不能再随意外出了。
医馆建立在赤沙城东部,毗邻自由交易广场。
医馆规模极大,除开治疗血瞑虫的宽阔场地,还有传授凝毒成煞法门的演法之地。医馆内还有专门用来炼制丹药之处,以及修士居所,守卫弟子驻守之处等等。
占地如此之大,需要的人手自然也是极多,除和光殿左执事和张崇这个右执事外,护卫队的弟子都是十日一轮。
闻讯赶来赤沙岛的修士一日多过一日,不过半月之后便大大超出了医馆的承受能力。与此同时,原本居住在赤沙城的修士大量出走,因为他们不愿与众多身中血瞑虫的修士共居一城。
医馆要价很高,每日都有闹事的修士,但好在都是炼气期,护卫队弟子便能轻易解决,直至这一日……
张崇本在房间内借助融木一气丹修炼,忽听一声轰响传来。
张崇收功,睁目,来到外间,见几个筑基期弟子正在空中围攻一个黄袍修士。张崇腾空而起,朝前看去,见被围攻之人乃是筑基中期修士。张崇取了潜渊剑出来,正待前去相助,忽见一道剑光自下方飞来,斩在黄袍修士身上。
一声悠远清鸣随此剑光同时出现,张崇凝目,口吐二字,“蒲牢”。
孙玉鸿为门内真传,自也是执掌一件传承法剑,名唤“蒲牢”。
那黄袍修士受此一剑之后,身上并无伤痕出现,体内心肺脏器却已然被震为碎片。他口吐鲜血,血色异红,而后跌落下去。
除此一人之外,下方医馆之中还有十数修士作乱,即便带领他们的筑基中期修士已然伏诛,他们也是疯魔不减,依旧在疯狂驱使法器抵抗。
空中的四个筑基期弟子落下,各施手段,将这些人一一击杀。然则这些作乱修士死后,事情却尤未完结。
孙玉鸿令人清点死伤,将这些尸体处理掉。便在此时,忽有人惊叫起来,众人看去,那黄袍筑基的尸体上正不断往外涌出红雾。
“葬灵雾!”
孙玉鸿:“小心!”
众人齐齐放出护身灵光,屏住呼吸。红色雾气快速扩散开来,那些被击杀的炼气期修士身上也渐渐开始溢散出葬灵雾。
孙玉鸿将法剑收起,双掌一推,阵阵灵气波动席卷开来,将雾气驱开。他转头问到:“玉琴,这般情况该如何处置?”
孙玉琴此刻也是慌了神,她说:“我在斩鲸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也怪不得她。斩鲸城中管束严格,城主府的巡查队是不会令此等情况出现的,但是赤沙城中守备就松散多了,以至于出现这等情况。
孙玉鸿:“去城主府通知陆道友,炼气期弟子退离此地,医馆内的修士尽数看管起来。取个空闲的乾坤袋将这些尸体收起来。”
空闲的乾坤袋很快被送到孙玉鸿面前,但却无人主动上前去接。张崇见此,几步上前接过乾坤袋,他自认有陨心煞护体,担得起这些许风险。
他激荡灵气,驱散血雾,将地上的尸体一一收起。
过不多时,医馆周围的建筑都染上了一抹浅红颜色。陆叙来到门店破损的医馆之中,与孙玉鸿见了礼。
孙玉鸿:“敢问陆道友,以往黎南遇到如此情况,是作何处理?”
陆叙言到:“陨心草量少价高,故而对于这些溢散出来的血暝虫虫卵,我等通常都是施法驱散。”
孙玉琴皱眉,言到:“可是让这些虫卵随风扩散,岂不是会沾染到更多人?”
陆叙斜眼看了孙玉琴一眼,言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有更好的办法,我等也不会放任血暝虫扩散。”
张崇此时出口言到:“我有一法,或可一试。”
孙玉鸿:“什么办法?”
“是一道法术”,张崇迈步走到街上,说:“还请诸位为我护法。”
孙玉鸿:“张师弟放心便是。”
张崇立定。调用起丹田之中的九道陨心煞起来。九道陨心煞中有一道煞种,乃是凝毒成煞法门的根本。
张崇将此一道煞种沉入真元之海中,然后运起雨泽术。天际凝聚出团团云汽,笼罩在医馆上空,一道道陨心煞从张崇掌中升起,飞入云汽之中,与之相融。
施法过程耗时小半个时辰,张崇体内真元也是剩余不多。他吐气一口,停了下来,而后小雨落下,淅淅沥沥。
城中之人皆见,在东城区上空,雨云汇聚,灵雨落下。
攀附在周围建筑上的虫卵在蕴含着陨心毒煞的灵雨冲刷下渐渐变黑,而后被冲走。
孙玉鸿伸手接住几滴雨,稍稍感受了一下,发觉其中有着不弱的毒性,他抬手向张崇一礼,言到:“张师弟法术玄妙,只是筑基初期境界便可借得天地灵气,佩服。”
张崇:“只是稍加显化自然天象而已,并非借为己用,实不足为道。”
孙玉鸿:“虽是如此,此术必然对师弟勘破内外通感大有助益,想来筑基中期的关隘是难不住师弟的。”
张崇:“那就承孙师兄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