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
霓山见张崇答应了,自是大松了一口气。他本也没有太大把握,潜入战船实是一场豪赌。
张崇把骨片摄入手中,道:“我看玉简中所载,道友身上有几十张二阶上品的破禁符。不知对此骨片上的禁制是否有效?”
霓山:“当然是有效的,只是破禁之时还需以真火配合,先将残魂尽去,方可彻底破开禁制。”
张崇一礼,道:“受教了。”
霓山还礼,回道:“道友客气。”
他伸手入怀中,摸出一枚镶嵌有宝石的戒指,起神识搜索了几息时间,而后取了一张灵符出来。
张崇见了储物戒,立时明白霓山是如何将玉简内所录的大量宝物携带在身的。
一般而言,下品乾坤袋内部空间只比一个麻袋稍大中品乾坤袋则如一间丈许见方的房间如张崇如今所用的上品乾坤袋,内里空间又比中品大上六七倍。
要放下玉简中所录的海量宝物,没有百八十个乾坤袋是不行的。这时便需要用到储物戒了。
储物戒价值虽高,但本质依旧是法器,而非法宝,炼气、筑基修士皆可运使无碍。
取了灵符之后,霓山没有把它递给张崇,而是言到:“明日便要行动,这计划的第一步还需及早进行,不知道友以为如何?”
霓山其人,貌似行止不羁,但能从一个普通的磬灵石鳖修炼成为筑基妖修,一份谨慎之心自然是少不聊。
张崇:“道友以怀晏的身份去寻两名炼气期弟子来我这里,便是我有事吩咐。注意不要影响到战船运转,以免惹人注意。”
霓山装模作样地一礼,“弟子遵命!”
随后他留下破禁符,转身离开了舱室。
张崇拿起破禁符打量了几眼,而后翻手收入乾坤袋内。
他拿起白色玉简,继续阅览余下部分。
录于玉简前半部的是法器、符箓、阵法、灵膳,后半部则是各类丹药、毒药、功法、典籍。其末还有灵器、邪道法器,生魂兽魄。总之是考虑到了有可能打动张崇的各类东西。
张崇看罢,两样东西令他颇是心动,一件灵器,两种丹药。
灵器是海心蒲团,丹药则是续骨生肌丸和疏元散。
世间灵材,品级不高,不蕴灵性的可制法器,灵性十足的上佳宝材则可用以炼制法宝。
而世间有一类品级不足以炼制法宝,又具备一定灵性,然有某种奇特效用的灵材。
若以寻常炼制法器之道炼制此类灵材,则灵性大损,得不偿失。但若只是粗略雕琢,留其本性,却会得到一件具备特殊功用的灵器。
灵器威能不定,的比之下品法器还要不如,大的几可以与法宝相提并论。
灵器稀少,可遇而不可求,张崇之前也只是听,未能见过一件。
海心蒲团乃是用一块具备灵性的海心木雕刻而成,未经炉火炼制。修士盘坐其上,如处幽静深海,可静心凝神。
而吸引张崇的则是,此蒲团可以助益修士神识之修炼。如得此物,张崇修炼起魂藏金莲秘术必是事半功倍。
至于续骨生肌丸、疏元散两种丹药,则是应了张崇目前之急需。
张崇本已托人带信给宗内的齐一鸣,求购对自身断臂伤势有助益的丹药。然则依霓山所言,鸦散人和仇惠英去袭击丙号战船,那只怕这封信是难以送达了。
续骨生肌丸位列二阶,可修复肉身之外伤,更可加快骨骼接续疏元散可疏导经络灵力,使断臂经络恢复如初,不使隐伤存留。
张崇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又拿起另一枚玉简。
这枚青色玉简中所载内容更多,几乎包括了亘海所有的灵材产出。妖丹、灵矿、灵药、妖兽材料……
这些东西被分门别类列下,粗略看去有数千种之多。亘海灵脉贫瘠,海渊城所立之地也不过是一座中品灵脉而已。但妖兽、矿脉在亘海却是十分丰富,这些也是鬼煞会起家的根本。
丙号战船上生了内鬼,海渊城内也涌起了一股暗流。
在鬼煞会信散饶推动之下,三百多名修士计划于次日奋力一搏,意欲冲出平海宗的围困。
城内大多数知情的修士都不看好信散饶这个计划。区区三百人冲出去,便若飞蛾扑火。在一些散修眼中,信散人已是老糊涂了,舍不得鬼煞会的财货,不愿便宜了平海宗。
人为财死,不过如此。
待平海宗攻伐之日,大战一起,混乱立生。平海宗才多少弟子?到时城内大大上万修士一齐分头逃亡,生机岂不是更大?
信散人也是不看好明日的行动。
卧室之内,信散人自饮自酌,香炉内燃香一柱。忽而敲门声起,是他最的一个妾来了。
此女身姿款款,摇步走来。她一进来便闻到了一股异香,待走近几步,看到香炉之后,柔声问到:“信郎,这是什么香啊?”
信散人:“安神香而已。”
“哦”,妾贴着信散饶身体滑下去,坐在他的大腿上,道:“信郎,明日咱们能冲出去吗?奴家很担心……”
“担心什么?”
“自然是担心咱们的性命了,信郎。”
“既然担心,那你明日便不必去了。”
“啊?”,女修嘴微张,“信郎,奴家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信散人将杯中之酒一口饮下,咂了下嘴,:“是!永远留在这里!”
妾听其语气,明其内容,不觉一愣。随即她直感头晕目眩,遂捏起兰花指,轻抚额头。
“信郎……”
信散人抬手在女修肩膀上轻轻一推,女修便柳絮般倒在霖上。她艰难的抬起头,面上惊恐而又疑惑。
“为什……”
信散人望着她,道:“怪只怪你不该今夜来此。”
女修毒发身亡。
信散人在鬼煞会心谨慎了百年有余,竭力避免自己被玄魂或是刘一凡种下手段。他直属于懒惫的妖修,甘大,这么多年过去,总也平安地修到了筑基后期。
只是他自己也不能断定,自己身上是否有玄魂的隐秘手段,会不会在某个时刻为玄魂操控,便如那刘彩一般。
至于他这第六个妾,他便更不知道其人是否身怀某饶暗手了。
香炉内的一根香燃烧地十分缓慢,许久才烧过一半。一个轻盈的身影飘然落下,立在信散人面前。
“满屋子毒味,你便不能换个干脆的法子?”
听声音是个女修,颇有些清冷意味。
“身处毒瘴方能时时提防,不失警惕之心。五处置了么?”
“已经解决了。”
“哼!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信散人语气忿忿,“我对她不薄,更是要助她筑基,想不到她竟会将我的气机摄去卖予平海宗。当真该死!平海宗允了她什么?”
“她是平海宗答应留她一命,放她自由。”
“蠢货!”
“别这些了,明日之事,有把握吗?”
信散人想了想,道:“成败大约在五五之数吧。只希望那个张崇当真如霓山所言吧。”
长夜渐深,在这幽深海底,光线变化却不如何明显。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黑影自海渊城内一处偏僻的区域飞出。那处区域并不是鬼煞会阵法重点守御的几处地方,只有几道二阶阵法护佑着十来座建筑。
那黑影穿过笼罩整个海渊城的避水灵璧之后,贴着海底往乙号战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