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转瞬即逝,孟霆和孟雨约定比试的日子就在这一天到来。
由于这次比试牵扯到银刀山庄继承人的归属,吸引了包括银刀山庄在内的很多人的关注。
应孟雨的要求,这次比试的场地仍然是上回孟霆和孟海比试的那座擂台,孟雨曾放话说,要让孟霆在这里也尝尝被人击倒的滋味。对此,孟霆亦可以不可,在同一个地方把这兄弟两个都击倒的滋味一定很不错。
早在昨日晚间,就有孟氏族人连夜赶到校场上打地铺,抢占有利地形。等到正午时分,整座校场上人头攒动,甚至就连几棵大树的枝杈上都爬满了人。
在校场正北方,一块被隔离开的空地上,孟氏的各方代表依次而坐,在主位上坐着孟奇伟。他的身旁坐着一个白须飘飘,鹤发童颜的道人,此人正是灵鹤堡的堡主灵鹤上人,他是被好友孟奇伟邀请来观战的。
灵鹤上人知道好友最近承受着丧子之痛,所以见面之后好一阵安慰,看出孟奇伟镇定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丝紧张,便开口笑道:“莫非孟兄对令郎没有信心吗?”
孟奇伟看了一眼一旁精神萎靡,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的孟柏溪,淡淡道:“若是光明正大,公平一战,我儿是不怕的。”他的言外之意是有人在暗地里搞小动作,影响比试的公正。
灵鹤上人皱了皱眉头,他隐约猜到了这次比试与银刀山庄的内部矛盾有关,他于情于理应该给以自己的支持,便道:“我有一女年方十四,与令郎同龄,我愿与兄结为儿女亲家,不知孟兄意下如何?”
孟奇伟闻言哈哈大笑,道:“我们二人相交数十年,相互知根知底,结为儿女亲家是再好不过了。”
一旁的孟柏溪的容颜一下子似乎又苍老了几分,腰也弯下去一点,不过他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信。
谁也不会想到,在孟柏溪耗费二十年苦修的内息为代价后,孟雨在三天前就进入了后天中期。
这一次比试,孟柏溪志在必得,他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就是为了让他的孙子孟雨坐上少庄主的位置。
擂台上,孟霆与孟雨相对而立,孟雨的神态倨傲,看向孟霆的目光里夹杂着怜悯、不屑,而孟霆则是一脸淡然,好像不是在擂台上比武,而是在花园里散步。
孟雨开口道:“孟霆,你认输吧,你绝不是我的对手,与其到时候难堪,不如坦然一点,拿出点魄力来。”
孟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的话说完了?”
孟雨一愣,道:“说完了。”
孟霆整个人如同一支利箭飞了出去,右手成掌刀,银色的刀状气旋浮现,割裂空气,直劈对方面门。
孟雨不禁勃然大怒,孟霆说动手就动手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哪里知道,孟霆杀孟氏六兄弟的时候也一样没有说话。
孟雨不愧是银刀山庄年轻一代第一人,脚尖微微一点,避开银刀气旋,左手一招“大孤阳手”只拍孟霆面门,右手同样出现一个银刀气旋,歹毒无比的向孟霆的下三路劈去。
孟霆心中一凛,这孟雨傲归傲,可着实有着骄傲的资本,就两门功法的理解程度而言,孟雨比他强不知多少倍。
可若论实战经验和心机手段,他孟雨还差的远呢!
孟霆看也不看将要落到身上的两记杀招,左手掌刀上同样显现出一个银刀气旋,双掌合十,左右掌刀合二为一,形成一道丈许长的刀罡,向着孟雨拦腰斩去。
孟雨面色一变,要是不收招的话,铁定会被拦腰斩为两截,赶忙收招后撤。心中暗恨,这孟霆怎么尽使些同归于尽的招数,让人好生为难。
他却没有想到,若是他坚持不收招,拼着两败俱伤也要重伤孟霆,那首先收招的可能就是孟霆。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很多人都懂,但事到临头很少有人能够做到。
孟雨在这一次交锋中选择了退让,那么在接下来的交锋中就会步步退让。
只一个回合,双方不分胜负,但在场的孟奇伟等人都已看出了两人交手的微妙之处。孟雨看似无关紧要的一次退让,输掉了气势,也输掉了先机。
果然,接下来两人的几次正面交锋,都以孟雨的退让结束,场面上孟霆已经占据了上风。
灵鹤上人抚须微笑,赞道:“令郎年纪轻轻,却已初现峥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孟奇伟矜持的点点头,道:“胜负还未分明,一切都不好说。”
孟柏溪不自然的笑了几下,苦涩道:“是啊,胜负还没有分出来。”
擂台上,孟雨苦苦支撑着,面对孟霆以命搏命的打法,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五成,可要他跟孟霆玩命,却没有那个胆量。
这时,孟霆又是一掌击向孟雨的左肩,孟雨已来不及闪避,惊慌之下,猛然运转全部内息,同样一掌对上孟霆手掌。
孟雨身体一震,孟霆却突然连退三步,脸色惨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孟雨心中大喜,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孟霆他只是后天初期修为,有什么好怕的?
人群中一片哗然,有人道:“可惜了,孟霆明明占据上风的,就因为内息不如孟雨,就要落败了。”
“孟雨不愧是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十七岁就已是后天中期境界,由他做少庄主实至名归。”
“孟霆若是再修炼几年,未必不是孟雨的对手,可惜啊!”
孟雨一招得手,便开始步步紧逼,不再追求招式上的变化,一味的猛攻快打,企图利用境界上的优势一举将孟霆击倒。
可是无论他怎么攻击,孟霆总能够勉勉强强的抵挡下来,尽管孟霆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是他就是不倒下。
孟雨心中着急,咬了咬牙,双肩下沉,双手在胸前环绕,双掌交叠着缓缓推出,一轮喷薄的朝阳散发出无尽的光辉,向孟霆击去。
孟奇伟面色一沉,险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这是“大孤阳手”中的杀招“丹凤朝阳”,同门切磋禁止使用的招数,孟奇伟在茶桌上重重一拍,茶桌半息后化为碎末,跌落在地。
孟柏溪则是压抑着笑,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灵鹤上人暗叹了口气,将脸扭向一边。
孟霆静静站在那里,没有躲闪,静静的等着那轮朝阳袭来。
孟霆双肩下沉,双手在胸前环绕,双掌交叠着缓缓推出,一轮更大的朝阳在他手中出现,隐约有一只凤雏在其中展翅,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
同样的招式,同样的两轮朝阳,擂台上迸发出一团刺目的光辉,遮蔽住了两人的身形。
等到光芒散去,众人向台上望去,孟霆衣衫破败,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而孟雨则仰躺在地上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