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知天命的大师和倔强少年【三】
当谢纯再次从昏迷中苏醒来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他解开腰间捆缚的白布条,低下头便看见树下一头老狼,正在恶狠狠瞪着自己,他先是被惊吓了一跳,但借助微弱的光亮仔细观看后,却发现老狼早已经死亡许久,瞳孔涣散无光,凭他的经验判断老狼必死无疑。
他小心翼翼爬下树冲到汽车旁,肚腹中饥肠辘辘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他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却无心去思考事情的对错,现在他一心想寻找些食物充饥,谢纯清楚地记得后车厢内,除妻子为他准备的药箱外,还有些此次族人赠送的土特产,及自己准备在青秀峰野餐用的食物。
谢纯娴熟的打开后备箱,取出食物和纯净水,也顾不得食物冰凉,便大口大口吞吃起来,大量的食物补充,使得身体得到热量和大量的卡路里,逐渐使他恢复思维能力,更加让他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突然谢纯摊开自己的双手,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小手,比以往自己的手掌小了整整一圈,这根本就不是自己那双成年人的手,和自己童年十一二岁时的双手差不了多少。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头顶,一头长发用木簪子簪着,用力扯一扯,好疼啊,有疼得感觉便是好事,说明这不是在做梦,自己生活在现实中,而非在梦境中。谢纯突然紧紧地盯视着汽车内,车中驾驶座上坐着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看样子有些不对头啊,他转头在反光镜中,借助刚刚升起的太阳曙光,看见镜子中稚嫩的面孔,他伸手摸摸头发,反光境内的少年也伸手摸摸头发,他哎了一声伸手摸摸鼻子,镜子内的少年也跟着摸摸鼻子。
谢纯又看看车内驾驶座座上呆坐的自己,瞳孔已经涣散,双手紧紧抓住车辆的方向盘,对出现在外面的自己毫不在意,就像刚才看到的老狼一样死去多时。
他瞪大双眼开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到自己的尸体?’’那现在的自己又是谁?到底是谁导演了这一切?这真是让人魂飞魄散且胆战心惊啊。
谢纯急忙打开车门,伸出手指摸向坐在驾驶座上自己尸体的鼻子下面,发现已经没有一丝气息,又伸手摸向颈动脉,也没有任何生命特征,他还是不死心,便把手伸向心脏处,长达两分钟没有一丝跳动迹象,证明眼前确确实实是自己的本体,也确定本体已经死亡。
谢纯隐隐察觉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肉体已经死亡,思维却仍然存在,难道是传说中的鬼上身?自己也改变了模样?是不是传说中的穿越重生?’’他的心中一阵难过,禀受多年的无神主义教育,他早已不相信鬼神的存在,但眼前的一切却无法解释清楚。
谢纯茫然失措,焦急的在地上来回打转,突然一阵头痛向他袭来,附身的肉体痛苦的抱着头在地上来回打滚,一股记忆碎片扑面而来,是一股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碎片,正像潮水一样在脑海中向他袭来。
那是一个倔强少年的记忆碎片,虽然不是太多但很顽强,一股股似潮水一样向自己的记忆碎片发起挑战,附身的肉体已经不能移动一丝一毫,连转动眼珠的能力都无法办到。
谢纯自然不甘心失败,让自己的记忆碎片消失,便努力将对方的记忆碎片收纳融合,片刻后那倔强少年的记忆碎片见不能取胜,就带着已经失去三分之二的碎片退回脑海中,死死的隐藏在脑海深处,不再被谢纯的记忆碎片接受融合。
这时肉体的头疼感渐渐消失,谢纯惊奇的睁开双眼,从地上爬了起来,仔细回忆着脑海中的一股陌生记忆碎片,发自内心的感到惊异万分。
谢纯的脑海中显示:这位少年姓解名淳字子厚,与谢纯的名字音同字不同,是大明朝成化年间人氏,家住陕西承宣布政使司延安府宜川县沙斗镇,一个叫赵家沟的小村庄居住份属民户。
记忆中解淳的祖先原是明初名仕解缙的旁支族人,解缙被永乐皇帝治罪后冻死在雪地中,虽然没有牵连到他的族人,解淳的祖上也因此心生畏惧,就借着朝廷向陕西移民的机会,带领着全家老小移居宜川县落户为民。
赵家沟虽是依赵姓为名,但姓赵的人不多,只是姓赵的家族首先在此处落脚,后来随着外姓人迁居来此,便以赵家沟为村名,村子也不大所有村民都是世代务农,忙时种田闲时便进入村后山上,采集蘑菇、药材打猎为生,解淳记忆中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村子所以对村子以外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
解淳小时候体弱多病,又是家中长子,父母对他少有管束,造就他倔强好胜的性格,依照他祖辈生活惯例,他理应成年后娶妻、务农,生育子女,再为子娶妻,子再生孙,农家生活如翻版一样周而复始,和祖辈一样一辈子过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生活。
但神奇的命运在他五岁时改变,一天他和往日一样和同村儿童玩耍,有一个小童叫嚷道:‘‘狗娃,你不是记性好吗?你把我们十天前到今天的事情通通说一遍。’’当时叫狗娃的解淳就一五一十,将儿童们十天以来的事情,逐一叙说一遍并无差错,此举引起站在一旁的一位青年书生的注意。
那书生当下背诵道:‘‘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思而不学则罔,学而不思则怠矣。、、、、、、、、孩子,你照着说一遍。’’
狗娃学着那书生的腔调,一板一眼学说道:‘‘学而时习之、、、、、、、孩子,你照着说一遍。’’
那青年书生惊奇问道:‘‘孩子你可识字?怎么这么小便学到‘学而’篇,你不用学说直接回答就行。’’
狗娃天真地回答:‘‘字是什么我不认识,学而篇更不认识,我是学先生述说记下的,而且以后也不会忘记,先生你认识字吗?我听上集卖药材的大山哥说过,见人要叫先生,别人才不会生气,我叫你先生,对吗?’’一脸求知欲极强的样子。
那青年书生听完大喜,又说了几句很高深的话叫狗娃重复,狗娃一字一句全部回答正确,如现在的复读机一样,那书生大喜忘怀,问清楚狗娃的住处后,随即拜访赵家沟的村长。
那赵姓村长也大字不识一个,只因年长被推举为村长,也就是去过县城集镇,听那青年书生想借居在村子里大喜,也不询问他的姓名,便安置在村外一处茅草屋居住,那青年书生便是狗娃的恩师,狗娃也是以后才注意到恩师腿脚不便,一瘸一拐的不良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