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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谋生立足【三】

解淳略事休息后,便为张母把脉问诊,经过一番精细检查后,确诊为胃粘膜出血及胃上部浅表性出血,因为发病时间并不长,解淳确定问题不大,自己可以把此病根除掉,他在所采集的中药中,挑选出几味药材交予张诚,又把如何处理药材及熬煮时间告诉张诚,让张诚先去为张母熬药。

然后对张母郑重说道:‘‘伯母,承蒙张兄和您的信任,让淳为您瞧病下药医治疾病。不过我年纪尚幼,又没有医诊执事【医疗执照】,若让人知晓后报官,依照律法会被治罪吃官司,还请张兄和伯母帮我隐瞒,不要声张传扬出去。至于你这胃病我师傅曾传我一偏方,花费不大但必须长期服用,绝对能治好你的病症,若是以后有人问起,就说是游方郎中所出的偏方可好?’’

张母感动的泪如雨下:‘‘好孩子,伯母多谢你了,你是我母子的救命恩人,若非你出手相救,诚儿必死在深山中,伯母也势必难逃一死,你就是我张家的再生观音菩萨。既然有这般风险,我以后一定会守口如瓶,又怎敢声张出去残害恩人?一会诚儿过来,我再叮嘱他几句,足以为你保守秘密,好孩子,只是委屈你救我母子性命,却不能让人们知晓,为你歌功称颂广为人知。’’

解淳这时才放下一直担忧的心思,他一时心善出手救治张诚母子,不久后他便后悔莫及,若会些四书五经之类的儒学还好解释,说自己记忆力奇强自幼聪颖之类予以搪塞过去,若出现一个十二岁少年名医,必将惹人心生疑虑,说不定会被当做妖精鬼魅之类,架在火堆上活活烧死。

中医诊治都是师传徒,父传子依次传承下来,再一个诊病经验从何学习,何时出诊过,所写药方出自何处,都无法向人解释。若能再大上几岁,以博览群书记下些秘方偏方,也可以勉强搪塞过去,再有会医治毒蛇咬伤之事,万万不可承认,自己可没地方再弄来抗蛇毒血清。

再说明朝医生这个职业本就是低贱行当,即使能成为御医,也是杂科官员,被科举为官的士子看不起,而且为皇上及皇室贵族看病,稍有闪失便是死罪一条,许多读书人都不屑为之。

就连闻名中外的一代神医李时珍,也是科举无望后才得以继承父业,从此走上名医之道,若李时珍科举有望成为官员,恐怕一代名著绝学【本草纲目】能不能问世,也在两可之间。

当下解淳就坚决予以辩解:‘‘伯母别听张兄瞎说,咬他的根本就不是毒蛇,后来还被我二人烤着吃掉。张兄想必当时是惊吓过度,出现幻觉误以为是一条毒蛇,我可没有能力解救毒蛇咬伤,只不过为张兄敷药疗伤进行包扎而已,可不算救命之恩,义之所在出手相助而已,你可要叮嘱张兄不可外传,若有人被毒蛇所伤,央告上门求我救治,可就出大篓子闹出大笑话。’’

二人正说话闲谈间,张诚已经熬煮好汤药,端进来让张母服下后休息,解淳和张诚告辞出屋,来到为解淳准备休息的厢房,张诚已经从母亲口中得知,不能宣扬解淳会医术的原因,虽然他确定自己是被毒蛇所伤,解淳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但涉及到解淳的安危,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为解淳保密绝不对外宣扬。

经过一天的忙碌行走,解淳的瘠弱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又有在城外烤蛇肉垫底,也无心再吃晚饭,就早早上床歇息,等张诚做好晚饭送进来时,发现解淳已经闷头呼呼大睡,就没有再叫醒他任由他继续睡觉。

等第二天用过早饭后,解淳和张诚带着已经鞣制好的狼皮去见刘易刘掌柜,刘易是一位三十岁左右,刚过而立之年的青年汉子,与解淳的生父母年纪相当,相貌英俊待人十分和气,接待身为伙计的张诚和十一二岁的解淳,也是极其有礼貌,并没有依仗自己的优越地位,就轻视别人的倨傲之色。

而且刘易听说张诚是进山为母亲采药治病时,更是大为赞赏夸奖他几句,不仅没有责怪张诚旷工,反而又给了他一天假期,让他继续为母亲抓药治病,解淳察言观色发觉刘易是出于真心实意,并没有任何虚伪做作后,才取出那张鞣制好的狼皮。

刘掌柜仔细查看后,就向解淳询问是何人鞣制的狼皮?可否介绍给他认识?解淳推说是为他人代卖,拒绝了刘掌柜的盘问,刘易惋惜的叹了口气,付了八百文的高价买走那张狼皮,二人走出皮货店铺,张诚有些生气的责问解淳怎么欺骗刘掌柜?

解淳婉转向张诚解释道:‘‘张兄有所不知,不是淳不诚实不说实话,只不过是不了解刘掌柜的秉性如何?若淳实话实说,他见我年幼无知,在县城中又没有依靠,若是心中起了强取豪夺的恶意,威逼我说出鞣制皮货的秘方,解家的祖传秘方就由我手中丢失,我如何去面对解家的列祖列宗?’’

张诚闻听后大为惭愧,直骂自己虽然年长解淳几岁,却没有解淳思虑的周到,并连声向解淳道歉赔罪,解淳倒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把他止住无须多礼,借机套问刘易的品性和为人。

张诚对刘易连声夸奖:‘‘刘掌柜不但为人正直和气善良,而且十分孝顺老娘,听说他也是早年丧父,由寡母拉扯长大,我能在皮毛店铺做工,也是刘掌柜看我诚实孝顺,特意挑选我招为店铺伙计,否则要招收伙计都是从自己族人中挑选,我一个外人又怎能入选?’’

解淳不由得为之咂舌惊讶,在他看来是极为普通的伙计行当,挑选竟如此严格苛刻,怪不得本体的恩师执意让他参加科举,进入官宦这一高贵职业,普通人在封建王朝生存大不易矣。

解淳又向张诚打听城里的物价,当他听说一文铜钱能买二个馒头,或一个肉包子或三碗疙瘩汤,他在心中暗暗换算一下,就说只吃馒头,一顿两个一天三顿也就是一天三文铜钱,八百文能吃二百多天,一两白银能换算一千枚铜钱,看来明朝的银子很值钱,一两银子一个人光吃馒头足够吃一年。

两个少年在城里到处转悠,明朝独有的古老气息让解淳分外着迷,让他恨不得取出画笔,把这优美景色涂抹在画板上,哪里还有心思去读写那些枯燥不堪,难以理解的八股文文章。

正当他沉醉在古色古香的美景中时,头部猛然一阵剧痛,恨得他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考取功名,摆脱这倔强少年的执愿,才能自由自在的享受大明朝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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