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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府试【五】

解淳每天早晨坚持练习太极拳法,经过一年多的勤加练习,他的太极功夫已有小成,在丹田处隐隐约约有内气在流动,他猜想太极拳法能迅速有所成就,恐怕是环境导致的缘故,反正前世他练了数十年,不曾察觉丹田处有变化,更别提有内气的出现;三人平时也不出门闲逛,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练武、习字和抄书,一直坚持下来周而复始。

不知不觉到了四月十六日,这天三人早早起来,在街上吃过早饭后,三人一起来到府试考场,府试分为三场,头两场每次只考一天,第三场考策论连考两天,由考场提供过夜的棉被等物,府试时除了一纸考引和笔墨纸砚,其他东西一律不准携带,延安府下辖十六县三州,每个县平均有五六十位通过县试的学子,参加府试的考生很多,大约有近千人参加,为了考场的安全和防止有人作弊,府衙抽调士兵和衙役维持考场秩序。

卯时一刻考场院门大开,在士兵和衙役及小吏指挥下,考生分县治排成队列挨个检查,府试检查时要脱掉衣服仔细检查,而且衣服必须是单层,好在是四月天气,气温已经上升不少,才没有考生被冻坏或染病,有了老师刘习的个人指点,解淳就像一个久经考场的学子顺利过关,搜检时也是匆匆的一番循例检查,就让他顺利通过进场,你想呀纵使顶替作弊。也不会让一个小孩子来顶替考试。

很快进入考场后,每位学子一个隔间,考房很是窄仄,若非解淳身体修长瘦削,换成一个身宽体胖的学子,必须辛苦万分地塞进去受尽折磨,因为府试是按县试成绩依次排座,解淳的座位比较靠前,运气还算可以,没有碰到传说中的屎号和雨号。

等了大约一刻钟后,试卷逐一发放下来,第一场考的题目是一道四书题‘女与回也孰愈?’和一首试贴诗,用长和唱作首句押韵和末句押韵,写作五言诗和七言诗都可以,宣扬某件事情或歌物言志。

第一个四书题是个小题,原句是【论语公冶长】一篇的第八章,子谓子贡曰:‘‘女与回孰愈?’’对曰:‘‘赐也何能望回,、、、、、’’原句的大体意思是说,孔子询问子贡说道:‘‘你和颜回比较一下谁更优秀?谁又能超过谁呢?’’子贡谦虚地回答:‘‘我怎么能和颜回并提相论,颜回的成就是我仰望不及的,、、、、、’’

这道题目不出整个章句,只出其中的一句话,作文既不能犯上也不能犯下,只能以这句话来做文章,是一道典型的小题,属于很难的题目,有的学子甚至不知道出自何处,出自何卷何章何句,就更不要说做八股文章。

题目一出顿时令所有学子大为吃惊,考场中响起一阵抽冷气声,有的学子不知出于何卷何章无法做文章,就提出要观看原文出处,监考的考官记下他们的名字后,也准许他们观看原文出处,只是最后评定名次时,若与他后面的学子文章相差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当即出局不能登榜。

题目虽然有点难,却难不住解淳,他略微思索片刻后,就挥笔在草稿纸上写下破题:‘以孰愈问贤者,欲其自省也。’接着又写下承题:‘夫子贡与颜渊果孰愈耶,夫子岂不知之?乃以问之子贡,非欲其自道乎?’下面便一挥而就,很快就写好此篇八股文章。

然后就把心思放在试贴诗上,苦思许久后连写两首诗都不满意,就放下毛笔琢磨沉思,仔细想想有没有后世诗作,可以抄写顶替,苦思一番后依然一无所得,只得硬着头皮把自己写的诗句写下来凑数,他又考虑一下后挥笔写下:‘咏乐,荣华不久长,水中映月亮,唯乐独悠扬,千年犹传唱。’写完与自己心目中的名篇诗作一比较,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见人,实在是拿不出手,又苦苦思考一番后,实在没有别的诗作代替,只得就这样敷衍了事。

看看天色已经过午,就静下心来用自己最好的书法,把最好的状态呈现出来,一笔笔仔细抄写在试卷上,试卷上方的亲供籍贯等早已填好,光是抄写足足费了一个时辰才顺利完成,看看天色不早,也已经有人交卷,他就跟随别人身后交了试卷,施施然离开考场,接下来的两场考试,解淳再也没有遇到像试贴诗的难题,考场上发挥得不错,都是提前交卷早早就走出考场。

解淳回到住处后,洗澡吃饭后大睡一场,第二天上午他便拿着自己抄写的书籍送到书店,书店掌柜很好奇这位学子,怎么刚考完府试还有精力抄书?他打开解淳抄写的书仔细观看,立刻被那一手好书法吸引住了,甚是爽快的将六两银子递给解淳,口中还对解淳的书法赞叹不已,与解淳很亲切的交谈起来。

解淳乘机把自己写的话本中的某一段落,背诵给书店掌柜听,并询问掌柜可有兴趣购买此篇话本,而且还大略说了此话本有多少段落,大概有多少数字,书店掌柜感到此话本很好,表示出他极有兴趣购买,并当场开出五十两银子的高价,但要求当面交话本和当面付清银两,这也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之事,解淳就高兴的答应下来。

解淳回到住处就开始写作,这本书本来是以前写给陶纨看的,他凭借自己超群记忆能力照抄一遍,第三天上午他就带着话本来到书店,让掌柜选读了书中的某一段落,并让他看了具体回目和大约数字,与之前解淳许诺的一点不差。

书店掌柜微笑着点头赞许:‘‘公子写得极好看又能打动人心,确实是一本极好的话本,如此快速完成此话本,公子以前就写好的?’’他看见解淳微微点头确定,就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解淳,解淳验看无误后放入怀中,掌柜也把话本收起准备刊印发行。

书店掌柜略微思索一阵后,转过头问解淳:‘‘公子还有其他类似的作品吗?若还有像此话本一般好的作品,价钱我们俩好商量,我觉得公子的写作能力不错,完全可以再次合作共赢。’’

解淳也感觉这一段时间没有事情做,就顺口又大略讲解一个故事,又追问掌柜的感觉如何,可有兴趣交易?书店掌柜倒是极为大气豪爽:‘‘公子所叙述的故事不错,若与这本同样大小长短,老朽再与公子加上十两银子可好?’’

解淳缓缓摇头不语,看看掌柜的期盼目光,过了一阵后指着话本说道:‘‘掌柜细细读一读此本话本,觉得可以再谈,若没有兴趣就此作罢,我几天后就要离开延安府城,不能让你花大价钱买下稿子,若是完全没有利润可赚,那样就不太好了,淳会一直心中不安的。’’

书店掌柜拿起话本从头观看起来,越看越想看下去欲罢不能,等解淳大声呼唤他时,他才从沉浸于话本中苏醒过来,张口大声称赞道:‘‘公子大才,写的话本令人看了欲罢不能自已,小老儿姓程名发,是这家文轩书店的掌柜,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解淳微笑着拱手施礼回应:‘‘程掌柜,小可姓解名淳字子厚,本来是参加府试的宜川县学子,只因囊中羞涩,才写话本赚些银钱聊以度日,请程掌柜代为隐瞒可好?这两本话本便以飘零散人的笔名面世吧?’’

解淳伸手拿过那本话本,在书上首页添上‘飘零散人’的字样,用的是蝇头小楷,他这是害怕别人从笔迹中认出他的书法,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在明朝时期读书人崇拜清高至上,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写些话本,或画些书画作品,售卖后补充家用,而且大都东躲西藏着,不想也不敢让人发觉;他们宁可抄书卖书画少赚些银两,也不写话本等登不得大堂之物,以免有朝一日被人发觉后,遭人调侃讥嘲或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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