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乡试【一】

解淳略微思索一阵后，才拿起毛笔挥笔写下：‘两三竿竹皆春色’和‘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及‘寂寞寒窗寡’三副对联，然后交给一旁等候的杨峰，杨峰自然又是一番真挚的道谢，解淳和石勇二人便在众人一片喝彩欢呼声中，快步离开凤竹酒楼。

杨峰回到凤竹酒楼内院后，才冷声对管事呵斥道：‘‘吩咐你多少次了，别小看天下士子英才，你一直不以为然肆意妄为，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若不是子厚兄大仁大量，凤竹酒楼今天就要关门大吉，你现在知错了吗？以后万万不可在这般趾高气昂。’’

看着管事偌大年纪涨得通红的脸色，杨峰念在他毕竟是家族中的老人，又放缓语气安慰管事：‘‘上次有姑姑的旧联压阵，才勉强过了上届乡试解元那一关，这次竟因为你趾高气昂惹怒子厚兄，竟然误打误撞之下，让子厚兄对出了下联。你也算将功折罪吧，这次就不赏不罚你了，但是你要记住，下次不要再犯，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酒楼管事这才脸色稍缓，但随即还是恭谨地问道：‘‘小老儿下次不敢了，原本我是想急怒些书生上台迎战，好把今年的赌斗氛围弄得高涨起来，吸引更多的人来咱们酒楼消费住宿，谁料想到竟遇到解公子这样的妖孽天才，也怪小老儿言辞太过于犀利高傲了。大小姐可还有什么吩咐？小老儿一定按照你的意愿去做，绝不敢再自作主张。’’

杨峰这时也微露出娇羞女子的神态，和声吩咐管事：‘‘一会你出去把三副对联高高挂上，对出一联者还是资助五十两纹银，作为乡试的用度，对出两联者资助一百两银子，并请他留下无论是对联或诗词之类的墨宝，另外再加五十两银子作为报酬，你当然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士子文人们喜欢装清高，你应该说奉送润笔，才能让他们感到满意。那副‘寂寞寒窗寡’可作为镇楼至宝，谁若是对出此下联，资助二百两银子，另加润笔一百两以外，再免费开出房间和免费供应他的吃喝，请求他留下墨宝作为下一次的比赛题目。别疼惜这些钱财，有这三副对联在，凤竹楼的生意会蒸蒸日上，给我们赚取更多的钱财，可惜这解淳小屁孩已经租赁了一个小院，否则把他留在楼内住宿，会更加吸引人前来消费住宿。’’

杨峰挥了挥手示意酒楼管事退下：‘‘你先退下吧，一切都照此办理，我也该与姑姑写信了，再难为难为她老人家。’’说完她露出狡黠【音同下】的笑容，不假思索信手挥笔写道：‘‘姑姑、、、、风儿想你了，那副‘风吹绿竹风翻绿竹竹翻风’的下联，终于有人对上了，虽然节气和现在的节气对不上，但还是一副很好的对联。、、、、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对出来的，您是不是也有些害臊不安、、、、是关于冬天白雪和白梅的，您想到了吗？就不告诉你，整天说我没有规矩礼仪、、、、那人是延安府的院试案首，正要参加乡试考试、、、、小屁孩一个，也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才学，恐怕小叔也赶不上他、、、、、不相信吧？他还留下三副对联，皆不在姑姑您老人家的那副对联之下、、、、最难的是五字同头：‘寂寞寒窗寡’、、、、也不知道小屁孩怎么想出来的？、、、不知道您老人家会不会又茶饭不思，夜晚又睡不好觉、、、、最后告诉您下联‘雪压白梅，雪映白梅，梅映雪’您觉得怎么样？、、、、风儿拜上。’’

化名杨峰的杨风写完书信后伸伸懒腰，慵懒的微微一笑感叹道：‘‘十三岁的院试案首，此番西安府乡试大有看头，要不要押点银子出去，把解淳那小屁孩赢走的银子，再设法赢回来，本姑娘何时做过赔本的买卖？这小屁孩太出人意料啊。’’杨凤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一天中，她念叨解淳的名字，已经说过无数遍了。

解淳回去后的第二天，便为他这次高调出场带来的轰动，感到后悔不已，每天都有延安府的生员结伴前来拜访，说是邀请他去青楼楚馆喝花酒，当然明面上冠冕堂皇，已和花魁娘子谈论人生、唱和诗词相遮掩，解淳对他们的提议是深恶痛绝，想当面呵斥他们，是否有诚意邀约自己。

他看着自己的小腿细胳膊，不由得感到一阵悲伤：‘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人家还没发育好，就邀请人家去青楼楚馆饮酒作乐，不知道政府多次强调，要保护青少年儿童的身体健康生活吗？’最后只能以学业为重作借口，推脱掉同年们的盛情邀请，那些生员也不生气发火，在解淳的住处吃过饭后，就去青楼楚馆寻找美女，培养他们之间的共同语言去了。

如此过了数天，解淳实在是忍无可忍，带着解和与石勇二人到解珍解宝的住处避暑去了，留下解珍兄弟二人与学子们纠缠，在乡下他们三个少年结伴游览山川美景，有时候解淳兴致来了，还会挥毫画上几笔，只是无论解淳再怎么请求，解和与石勇二人都不允许他进入深山，解淳没有办法，只好在山的外围打转游览，即使这样他还是兴趣满满乐此不疲。

不知不觉间进入八月份，天一大早三个人便启程赶回西安府城的住处，这时候解珍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每天清早都跟着几个人锻炼身体，解淳也信守承诺，把八卦莲花掌和醉拳及军体拳，悉数都教给四人练习，还亲自下场与石勇解宝对练，看着解淳单薄的身体竟与二人战成平手，解珍父子二人更是对拳法上心，每天勤练不缀，解和还要学习文化知识，显得更加繁忙和刻苦。

八月初三解淳接到官府通知，乡试定于八月初九在贡院如期举行，他刚拿出赏钱打发走报信的衙役，凤竹楼管事让伙计送来了考篮、雨布等应考物品，一切东西应有尽有，根本不用解淳再去奔波劳累，还要四下精心挑选，伙计还代表少东家向解淳提前祝贺乡试夺魁，解淳道过谢后，叫解和把礼物收下，并且给了伙计赏钱。

那酒店伙计收了赏钱，向解淳到过谢后，脸带愤怒恨恨的说道：‘‘那些粗鲁不堪的东西，是些什么玩意？竟然敢轻视解小相公，解小相公的才学岂是凤翔府的生员可比拟的？我就买解小相公能中得乡试解元。’’

解淳不明白何事又牵扯到自己的头上，连忙追问酒店伙计是怎么回事？这才得知西安府的赌坊，已经定下解淳中解元的赔赢率，因为他太过年幼，一直没有人愿意购买解淳能赢，赔率达到惊人的一赔十。

凤竹楼的伙计走后，解淳把解珍解宝叫了过来，从口袋中掏出二十两银子，交到二人手中，让他们去赌坊，压在他能中得乡试解元，不蒸馒头争口气，怎么也得给自己涨涨士气。

等到解珍兄弟二人离开赌坊后，跟踪而来的凤竹楼伙计立刻跑回酒楼，向杨风禀报：‘‘大小姐，小人离开后，解公子的两个兄长就来到赌坊，分别押解公子能够高中乡试解元，一共押了二十两银子。’’

杨凤闻听后咯咯直笑，一边笑还一边奚落解淳：‘‘这小屁孩还挺有志气，竟然敢押二十两银子，赌自己能够高中乡试解元，看来还真有点把握呀。好，他虽然是耍小孩子脾气，自己给自己加气，想必还是有几分把握，不然以他那小气样，才不舍得押二十两银子，来人啊，拿一百两银子押解淳公子能够得中乡试解元，我也给小屁孩增增威风。’’

杨凤现在对解淳十分好奇，一个农家十三岁的少年能够考取延安府院试案首，又能够对出难倒姑姑叔叔十几年的对联，若说他头脑聪颖过人，当年自己的叔父也是大家公认的神童天才，也没有解淳这般与人不同，这小屁孩分明就是一个妖孽天才。这让她分外对解淳感兴趣，若不是世俗规定男女有别，她早就想上门拜访，与解淳多加沟通共处，希望能破解这未解之谜，她丝毫没觉察出，一旦某位女子对另一位男子感兴趣，那也离爱慕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