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岳母终于争了一口气【二】

陶府管家用手一拉卫辉的衣襟，将他从痴呆中惊醒过来，卫辉看看田二急切地目光，慌忙回应道：‘‘好，我这就签名画押，多谢田兄为卫辉奔走忙碌，待会儿咱们兄弟喝一杯。’’

看着卫辉把一系列程序做完，田二不由自主地长舒一口气，又将手中的包裹递给卫辉，并仔细交代着细节：‘‘这是卫总旗的锦衣卫服饰鞋袜及绣春刀，还有腰牌等物品，记住你从大明弘治四年六月份，你便是大明锦衣卫南京千户所的总旗官。这是锦衣卫军中的规章制度，卫总旗要仔细阅读并熟悉背诵，并且妥善管理好。以后若是有事情，可以与南京千户所联系，至于你的俸禄，就由宜川县衙代为发放。’’

卫辉虽然不解其意，但是做官总是好事情，他又不蠢不笨，怎么会不知晓，于是满口答应下来，田二见一切顺利办妥，便不顾陶府管家和卫辉的热情挽留，上马飞奔回归南京千户所，他急着要向千户官田功，汇报此事已经办妥的消息。

卫辉一直高兴地晕陶陶的状态，沉浸在当上锦衣卫军官的喜悦之中，在陶府众家丁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满脸含笑的来到客房中，将之前的事情，详细向解淳禀报；解淳很快就明白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却并没有向卫辉明显说破，只是让卫辉去他的父母亲处，报告此等喜事，和他的家人分享快乐。

却说田二快马加鞭赶到锦衣卫南京千户所，向田功禀报此行一切顺利完成，田功于是秘密调兵遣将，于中秋节那天在苏州府城，包围了用钱买通倭寇刺杀解淳等人的凶手府邸，并顺利在此人家中，抓获到几名正在府中做客的倭寇，还搜出他们家族和倭寇来往交易的书信和账单。

第二天苏州城内纷纷扬扬，传遍开都府被抄家的消息，苏州从五品同知大人也被牵连进此案中，在家中被锦衣卫逮捕入狱，都穆和他的父母及家眷全部被逮捕入狱，家产也被抄掠归公。

锦衣卫并且大肆在南直隶一带抓捕通倭余党，顿时一向承平日久的南直隶，顿时陷入风声鹤唳中，所有和倭寇有交往的人，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后来都陆续向官府自首领罪，与此同时，南京千户所报功文书和解珍等人向牟斌的报功文书，一道正奔向京师北京城。

解淳来到陶府的当天，在吃晚饭时，见到了陶老夫人和陶府大夫人及二夫人，还有陶宛的堂兄弟和堂姐妹们，黑压压有几十号人，光互相行礼问好就废了好长时间。

当陶老夫人问道解淳与解缙公可有渊源时，解淳老老实实回答：‘‘先祖本来与瑨公是同族，却是族中旁支，在缙公去世后，迁居陕西延安府宜川县居住，世代以务农为生，至淳这辈时才读书参加科举，淳在、、、、、’’

他话未说完，陶老夫人已经大怒起身，厉声呵斥陶刘氏：‘‘一定是你自作主张，蛊惑润儿将宛儿许与此人为妻，这桩亲事我不同意，你叫他们速速离去，以后不准再来到陶府。具体退婚事宜，等润儿回家后，我再与他仔细商议。’’

不等陶刘氏回话分辩，陶老夫人已经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陶府大夫人和二夫人也乘机火上加油，根本不在中间说和；而是带着儿女们转身离开，一起回后院陪伴陶老夫人，恐怕又去添油加醋，增加陶老夫人对陶刘氏更大的愤恨。

只剩下解淳和陶刘氏母女俩面面相觑，久久都说不出话来，好在陶宛的堂兄陶楷十分知礼，见劝说不回祖母大人，于是急忙赶回客厅挽留解淳，否则解淳真得一怒之下，就带着解珍他们离开陶府，那就让外人看陶府的大笑话。

这位陶老夫人实在太不像话，又极粗俗还以门第看人，天色已经极晚，解淳等人又是初来乍到，又能去何处安身；再加上陶楷不停地替其祖母道歉，陶宛又羞燥得泪水直流，陶刘氏也慌了手脚，不知道如何是好，解淳只能捏着鼻子，当天晚上留居在陶府。

解和等人年纪轻轻心高气傲，一向又对解淳视若神人，对陶老夫人侮辱解淳此举大为不满，一个个气得火冒三丈，一直叫嚷着不停；解淳本来就极为恼火，自他重生以来一直顺山顺水，无论在科举考试之上，还是官场商场之上，一直都是顺利无比，这次被陶老夫人给了个大冷脸，早气得脸色铁青，心中一直烦恼不已。

又见解和等人如此闹腾，将几个人狠狠训斥一顿，发泄一通邪火后，自己回房间生闷气去了，解宝虽然也十分生气，但知道解淳念及陶润夫妇和陶宛的交情，不得不顾及他们一家人的脸面，当堂于陶老夫人决裂，就劝说解和几个人别再闹腾，等待着明天看解淳如何决断。

第二天一大早，解淳一行人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出陶府，另外寻找地方居住，陶刘氏闻听后，立刻前来阻止，陶楷也赶过来劝阻，并且以奶奶年事渐长，人已经有些糊涂为由，不让解淳等人搬走。

不管怎么说，这门亲事是陶润夫妻俩做主定下的婚约，连婚前五礼都已经举办完，只是差亲迎一礼没有完成，按律法陶宛已经是解淳的妻子，老陶家若是执意退婚，一旦闹将起来，陶家人以后如何出去见人；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劝说祖母认下这门婚事为好，可不能让解淳等人离开陶府，否则事情将变得无法收拾。

陶宛也急忙赶过来，却只是眼巴巴望着解淳不说话，有时候伸手抹抹眼中溢出的泪水，解淳也觉得若就此搬出陶府，以后将如何收场，确实是个难题？

婚事是无论如何不能退的，不仅关系到陶宛有诰命赐封，而且自己也不舍得和宛儿分开；不搬走吧，又忍受不了陶老夫人撵人时的恶劣态度，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陶润的母亲，在这个封建王朝的礼仪之下，解淳纵使身有爵位在身，也实在奈何不得陶老夫人分文。

正在众人都感到为难之际，陶府管家来报，杭州知府前来陶府做客，陶楷只得暂时放下解淳之事，劝说解淳消消火气，此事等自己回来后，再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劝说祖母回心转意？陶楷立刻出府门，去迎接杭州知府，解淳也借机让陶刘氏母女回房，并且保证自己不会离开陶府，此事慢慢商议再做决断。

陶楷与杭州知府两厢互相见礼，又客套一番后，杭州知府就开门见山说明自己的来意：‘‘本府冒昧前来拜访，是听闻世袭祥瑞伯在贵府做客，本府心仪祥瑞伯甚久，一直渴盼与其相见。没想到如此风华绝代的少年绝世之才，已经与贵府接下亲事，真是令本府羡慕不已，陶公子可否请祥瑞伯前来相见？’’

陶楷听完后微微一愣，才要开口说陶府没有祥瑞伯，自己也不曾见到过祥瑞伯时，忽然他心生急智，三叔夫妇一向何等聪慧，他们给自己唯一的女儿挑选夫婿，如何会选中一个普通农家少年？而且自己昨晚派人去查看解淳等人是否离开，听家丁们回来禀报，说解淳的族人都是一个个以本官自称，看来这个解淳不是普通人啊。

陶楷扭头对一旁侍立的管家，低声吩咐他：‘‘你去四小姐那儿，就说知府大人要见祥瑞伯，请他来客厅相见，征求下四妹的意见，看她如何解说？’’

那管家本来见卫辉刚跟随解淳不久，刚刚一个来月就当上锦衣卫总旗官，一直在怀疑解淳的身份，只是自己身为下人奴仆，如何敢介入主人家的家事，所以一直隐忍不说。

这次听到陶楷的吩咐，就心有所悟的来到陶宛居住的院落，向陶宛询问：‘‘四小姐，杭州知府要见祥瑞伯，您知道祥瑞伯现在何处吗？’’

陶宛毕竟是少女心性，哪里想到管家是在试探，就随口说道：‘‘杭州知府要见淳哥，他就住在客房，他答应过我不会离开陶府，现在应该还在那里。你怎么跑到我这儿来寻找，是不是又要撵淳哥走？等娘回来我们都离开陶府，才不在这儿受他们的气。’’

陶府管家知道陶楷公子蒙对了，于是向陶宛陪个笑脸，又去客房请解淳出来见客，他自己又亲自去禀报陶老夫人得知此事，又让人去叫回家和父母团聚的卫辉，迅速回转陶府，详细追问清楚解淳的身份，又分别禀报于陶楷和陶老夫人。

解淳和杭州知府叙谈一阵后，才知道杭州知府是来询问农家三宝推广之事，便当即回应道：‘‘知府大人，农家三宝现在只是在陕西全境推广，恐怕要过几年才能推广到全国各地。至于如何分配农家三宝种子之事，这事恐怕得由内阁各位学士们和圣上决定。学生这次是护送岳母还乡，对于此事确实是一无所知，劳累您空走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杭州知府却对此不以为然，又恳求解淳给他画了一幅自画像后，最后才感慨着说道：‘‘我离家为官多年，已经许多年未回过家乡，家中父母极为挂念。听闻祥瑞伯画技出众，才借这次机会上门拜访，求赐一幅画像，以慰父母双亲思念之苦。惭愧、惭愧，本官竟然公私不分，实令祥瑞伯见笑了。’’

解淳忙拱手恭敬还礼：‘‘知府大人何必如此客气，孝敬父母及长辈，实是人之常情，也是做人的根本。知府大人背井离乡，千里为官造福一方，实在令淳佩服之至。能有幸为知府大人画像，也是淳的荣幸之至。’’

杭州知府又与解淳叙谈一阵后，便告辞离去回转杭州府，解淳和陶楷二人恭敬送出府门外，见杭州知府一行人越走越远，渐渐看不到人影；乘着四下无人之际，陶楷便替祖母昨晚的无礼举动，向解淳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