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祥瑞至,皇子降临人世间【一】
经过解淳一番苦心劝说,解珍五个人终于答应下来,只是五个人只带走六十两银子,其余几百两均留给解淳,理由是京师花钱太多,怕解淳一时周转不开。
送走解珍五人后不久,吏部的封赏文书下来,‘鉴于鱼台县典史解廉侦破连环杀人案,又一举擒获杀人真凶张中和阿福,虽然后来发生犯人在狱中自杀身亡的纰漏,但是仍然瑕不掩瑜,特擢拔解廉为鱼台县正九品主簿,现仍然兼任典史一职,等新任典史到任后再进行交接。鱼台知县年终评为中上,待任期满后再进行封赏。’
鱼台知县获得中上的好评,自然十分高兴,对待解廉更是客气,再加上解淳的身份曝光,解珍等人的身份,也让鱼台知县故意说出去,整个鱼台县衙上下对新任主簿大人解廉,都十分巴结奉承,让解廉的地位和以前相比可谓一步登天。
解淳又告诫六叔要克制住私欲,专心做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员,解家的家境已经今非昔比,生活比过去豪富许多,根本不用解廉聚敛钱财;解廉也收敛以前的贪婪行径,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职务和读书上,准备以后参加贡举考试,怎么也要弄个贡举名头,一雪前耻。
大明弘治四年九月十日,解淳告别六叔解廉,独自一人坐船前往京师北京城,明朝的京师定都北京,朱棣南伐之后迁都于此,北京城面积六十万平方千米,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人口极度密集,消耗粮食也极多。
全国各地向北京城运送粮食的运输船只,经京杭大运河北上,然后可以经由京城主要水道通惠河,自东南方向入城,东便门外大通桥至通县这一段,当时称为大通河,明朝时期运粮船不准进入北京城,只能到达东护城河。
解淳乘船北上,便只能从东城门下船,步行进入北京城,大明弘治四年九月二十四日下午,解淳从北京城东直门进入京师,开始了他在北京城的精彩人生序章。
北京城被严格地划分为很多区域,城里的居民按照身份和职业,分别住在截然不同的地方,正北和正中区域自然是大明皇城,那是皇宫和中央六部所在地,西面则是皇家园林,东面乃是户部仓库和公卿士大夫们的宅院,南方是商业区和居民区。
解淳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才走到西城门处,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走到道路一旁稍时歇息,反正天色还早,在傍黑前能够找到住处就行。
小丫吃力的走在大街上,她已经两天没有吃一口东西,自从两天前爹爹突然死亡,相熟的几个叔伯们,帮忙把爹爹埋葬后,她就没有吃过一点食物。
弘治二年黄河在开封一带决口,汹涌而来的河水,不光冲垮她家唯一的茅草泥屋,还带走了疼爱她的娘亲性命,连唯一的成年哥哥也不见丝毫踪迹,从此生死不明,只剩下爹爹和小丫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官府下发赈济粮米,却没有他们爷俩的口粮,因为他家是贱籍之民,根本没有官员把他们当人看,丝毫不理会他们的死活;爹爹乘夜间无人理会之际,带着当时年仅八岁的小丫逃出家乡,跟随流民来到京师北京城郊外。
爹爹多次叮嘱她,谁来盘问审查,都不许说是贱籍出身,爷俩从此就混迹在流民中,勉强谋求生存;为了保护小丫的人身安全,爹爹总是把她打扮成一个邋遢的流浪少年,爹爹在码头处找了一个苦力活计,爷俩个倒也勉强能够糊口求生。
这是小丫有记忆以来,几年中度过的最美好时光,不用发愁吃不饱肚子,也不用害怕别人认为他们是贱民,就任意的欺辱谩骂;可惜好景不长,爹爹前不久突然得了一场大病,把家中为数不多的积蓄,花了个干干净净,终究也没有挽回爹爹的性命。
现在的她虽然饥肠辘辘,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也不想返回居住的地方,那些仁慈和善的叔伯们都去上工,剩下几个不务正业的成年男人,早就对小丫虎视眈眈,暗地里说过多次,要把她卖掉换取钱财,若让他们知晓自己是个女孩子,下场可能会更加糟糕。
小丫也不想开口,向人乞讨食物,因为爹爹以前说过,做人要有志气,一旦腰板弯下来,这一辈子就再也站不直;她现在只是想找个地方,稍稍歇息一下,也许一觉睡醒后,就能见到疼爱她的父母与兄长。
前面的人群忽然乱了起来,人们纷纷东躲西藏,尽量地向道路两旁躲闪,小丫也想避开大道,往两旁躲闪避让,只是她肚中无食身体乏力,连挪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好眼睁睁看着一匹骏马,向她飞速奔跑过来,而骑在马身上的青年公子,却依然不收马的缰绳,径直地纵马向小丫撞来。
看着那骏马飞扑过来,小丫莫名的有了一丝解脱之色,也许这样就能摆脱,这个世间的痛苦,和疼爱自己的爹娘哥哥,在一起幸福生活;不过在她陷入昏迷前,她看到一个俊俏少年,把她搂抱在怀中,一股好温暖的感觉袭来,就像很久以前娘亲的怀抱,那么暖和温馨,那么让人流连忘返,、、、、、、然后她就华丽丽的昏迷过去。
那俊俏少年正是在路旁稍事歇息的解淳,他看见飞驰而来的骑士,丝毫不顾及,眼前来不及躲闪的少年乞丐,就那样径直飞马而来,不管不问的直接撞击小丫。
解淳不由得怒火冲天,也不顾忌自己的安全,和即将到来的人身威胁,一个飞奔而上,左臂把少年乞儿揽在怀中,右手抓住马匹的缰绳,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往下一拽,勉强把奔马制止住,马上的青年公子猝不及防,一下子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其实解淳是捡了个便宜,那青年公子虽然是在城内纵马奔跑,却还是有所顾忌,根本就没让马匹飞奔起来,他只是生气一个少年乞儿,竟敢不给他让开道路。
于是纵马撞击过来,想把那少年乞儿一马蹄踢飞,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至于少年乞儿以后是否能够生还,却不在他的思虑之内,否则就凭解淳不太强壮的身体,也无法拦住快速奔跑发狂的马匹。
解淳把少年乞儿放在路旁,正要开口呵斥那青年公子,不该在城内人群中纵马奔跑;不料想那青年公子却是一声怒喝,气哼哼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朝解淳飞扑过来,解淳来不及多加思考,一招太极拳中的顺手牵羊,就把对方甩出老远,狠狠得摔在地上。
那青年公子恼羞成怒,用手抹抹鼻子流下的鲜血,大声地向手下家丁下令:‘‘来人啊,将这个贼子给我拿下,押送到顺天府问罪,看看他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立刻就有两个精壮家丁,空手握拳向解淳冲过来,解淳不慌不忙展开太极拳法,又接连把两个家丁,相继摔倒在青年公子的脚下,这时围观看热闹的人群,爆发出齐声喝彩,大声夸赞解淳的见义勇为。
大街上的骚动,立刻引起巡街锦衣卫的注意,他们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那青年公子看见巡街锦衣卫,立即指着解淳恶狗先告状:‘‘我是建昌伯张延龄,这个小子冲撞了我的坐骑,将我从马上摔了下来。而且还动手打人,先后打伤我和二位家丁。你们快出手抓住他,押送到顺天府尹面前治罪,好为我报今日之仇。’’
巡街的众位锦衣卫闻听,青年公子是当今张皇后的亲生弟弟建昌伯张延龄,也就是当今国舅爷,自然不敢得罪他,便挥挥手将解淳团团包围住;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不敢得罪国舅张延龄,也没有人敢出面,为解淳作证,指责张延龄纵马伤人。
解淳对此却并不在意,微微一声冷笑后,指着那两个家丁控诉道:‘‘我是祥瑞伯解淳解子厚,奉圣旨前来京城觐见皇上。刚才是张延龄在城内纵马飞驰,差点儿踩死那个小乞儿。是我救下小乞儿,张延龄竟然气急败坏之下,率家丁殴打于我,我迫于无奈之下,只好出手自卫。要抓就抓那两个家丁,竟然敢无故偷袭本伯爷,抓他们去顺天府衙问罪。’’
解淳说完从身上掏出祥瑞伯印玺,交给为首的锦衣卫总旗官,那总旗官见是两位伯爷发生冲突,就想着自己置身事外,便顺口推脱道:‘‘既是二位伯爷各说各的道理,此事也不是小的能随便插手的事情。我现在就将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丁抓起来,他们竟敢攻击当朝世袭伯爵,实属触犯以下犯上的罪行。至于如何处理两位伯爷的纷争,还是等待圣上做出御裁吧,我这就向上面禀报祥瑞伯来京一事,小的先告辞了。’’
不等张延龄再次发话,那总旗官已经一挥手,便有锦衣卫将两个倒霉的家丁抓起来,押往京城锦衣卫千户所。,
解淳也不再理会张延龄,来到小乞儿面前,抓起她的手腕诊起脉来,发现她只是由于体弱昏厥过去,并没有其他的伤害症状,便向众人打听是否认识小乞儿,众人纷纷摇头予以否定。
救人救到底,解淳只有抱起昏迷中的小乞儿,在好心人的指点下,在南城寻找到一家客店,暂时居住下来。
并出钱让店小二送些吃食,又让他替自己去街上,给小乞儿买几身干净的替换衣裳,他首先给小乞儿喂食了一些汤饭,自己也吃了一点,勉强压压肚中的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