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颜蒙着红头帕来到院子中时,宣旨官员早已立在案桌后,高声大喊道:“圣驾安,请祥瑞侯解淳解子厚和夫人刘氏颜一同接旨。”
“圣上特意下发恩旨,念祥瑞侯夫妇年事已高,且祥瑞侯为囯屡立奇功,功高盖世,特恩准其夫妇不用跪拜接旨。”
这时侯大院中除宣旨官员和解淳及刘颜三人以外,其他人都跪在地上互相询问或显摆炫耀,丝毫不顾忌宣旨官员所说的‘肃静’之言。
“这得多大的恩典啊!也就是祥瑞侯能享受起这份荣光和恩典,宣诏不跪是多少年没听到的事情啊!…………”
“……就是,就是,祥瑞侯以后可是我们族姑祖父,小子你以后对我客气点。否则定要与你决不善罢甘休。……”…………
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宣旨官员又接着宣读圣旨,无非是之前的敕封刘琰为一品诰命夫人,又给解淳增加了一些虚衔勋职而已。
等刘颜揭去蒙头锦帕,接过敕封自己圣旨的时候,没有见过刘颜的人们惊奇地发现,新娘子竟然是一位皱纹满面的六七旬老年妇女,从面相上观看,也不过是中人之姿。
此刻已经百余岁的解淳和刘颜站在一起,从两个人的容颜上观看,还是祥瑞候爷略年轻一些,看来解淳真得是和对方心灵相通,是大明天下一对恩爱夫妻的典范。
望着泪流满面激动不已的刘颜,解淳轻轻的将她揽在怀中,丝毫不顾忌众人的眼神和所谓的规矩礼仪,原身刘颜倒是极为享受这种温柔。
刘琰却是恼怒地暗哼一声:‘这个老小子大耍流氓,又借机会占本夫人的便宜。若不是看在你的一番真情实意,我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不过自己怎么竟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难道我也受到了这个老小子的诱惑?’
不等到她做出任何反应和选择,解淳已经放开揽住刘颜的手臂,向四下拱手一一示意,便用蒙头锦帕蒙住刘颜的脸庞,随即发嫁转回解家村侯爵府。
等忙完拜堂等一系列礼仪后,刘颜坐在大厅内,接受解淳的子孙后代的拜见,好吗,一直忙到月上柳斜梢,才勉强轮到孙子辈拜见完毕。
解淳见到刘颜面露疲倦之色,向众人一挥手说道:“都是一家人了,就不必太过分客气,你们的祖母已经疲劳不堪,尔等就先退下去吧,改日再来拜见。”
等众人一一告退后,解淳关心的询问刘颜:“颜儿,你是不是疲倦了?把你头上的首饰摘了吧?怪沉的,要不要用些食物?我叫侍女为你准备好了。”
解淳说着话,伸手就要为刘颜诊脉,他发现刘颜的气色有些不对劲,就好像人即将死去时的回光返照一样,但刘颜的身体诊断不出任何问题,这让他一时半会摸不着头脑。
刘颜伸手抓住解淳的手臂,语气有些激动地说道:“相公,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颜儿没有福气享受这一切,已经到了魂飞魄散的时刻。”
“这个附我身体的姐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她,就把她当做我一样对待吧。别难过,这是我一生最开心的时刻,也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能够得到你的认可娶为妻室,已经是对我最好的看重和爱恋,让我在看你一眼,让我幸福快乐的离去。、、、、、、我真的很高兴、、、、、”
解淳难过得把刘颜簇拥在怀中,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慰藉,无论如何自己没有让她孤苦伶仃的离开人世间,给了她的一个名分和安慰,也了结掉她一生的执愿心结。
当解淳许久之后松开刘琰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满脸泪痕,看到解淳惊讶的目光,刘琰抑制不住悲伤,哽咽着说道:“她已经完全消失了,心满意足的离开这个世界。谢谢你,给了她一个完美的爱情结局。”
解淳轻声的对刘琰道歉:“对不起,冒犯你啦,一时之间感伤忘怀,没有控制住情绪而已。对了,以后我该怎么称呼你?叫你作琰儿还是叫你作小友?’
“不过以后你就要和我一起同居,你就当做居住在现代社会的‘公租房’就行了。反正以我这种老迈的身体,也做不出对不起你的事情,也确实是心无余而力不足。”
刘琰虽然有些排斥和解淳居住在同一个房间内,以前有原身刘颜的记忆碎片,使得她和解淳有些亲密接触,也并没有太大的反感,现在自己可不想和他那么亲密无间。
但想想解淳的话也有道理,就算他想对自己无礼,就凭他年已百余岁的身体,恐怕也已是无能为力,总不能刚刚结婚就分居两处吧。
思前想后刘琰别无他法,只好点头答应下来,经过一天的劳累,两个人都十分疲怠不堪,便各自一人一个被窝,分两头熟睡过去。
刘琰一觉醒来后,发现房间内的蜡烛已经熄灭,外面已经天色大亮,柔柔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的玻璃窗透射进来,照在房间内更显得温馨惬意。
她看看对面解淳已经起床,但把枕头拿了过来,放在她的枕头旁边,看来不仅仅自己有些不习惯与生人同睡一床,这老小子也肯定不习惯。
不然也不会那么早就起床,还欲盖弥彰的把枕头放在这一边,看样子是惧怕府中侍女看到,传扬出去对刘琰这个‘新娘子’有所不利。
倒也是一个知冷知热的好男人,可惜自己早己心系纯哥一个人,外人在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
不久之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位年轻侍女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看到刘琰已经坐起身子,就放下脸盆,要过来服侍刘琰穿衣。
刘琰却一挥手制止住她,让她出去自己穿衣梳妆,她一直不习惯有人服侍自己,难道自己不能穿衣打扮,连一点儿隐私权也没有,都要暴露在侍女面前,荡然无存。
等到她洗漱完毕,那名侍女从外面进来,伸手要端走脸盆,刘琰对她示意,开口吩咐她:“我一向不喜欢别人侍奉,以后不用再送进房内。你告诉我在何处洗漱即可。”
那名侍女好象对此事习以为常,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微笑着回应道:“多谢老夫人的恩德,您和老太爷一样体恤下人。”
“老太爷也不喜欢我们服侍,通常是一个人洗漱,我只是一向负责打扫书房及客厅,是老太爷怕老夫人不习惯无人侍奉,才特意抽调我过来服侍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