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牙家族的管家——仓桥魂座制止了钢牙上前打招呼的动作。
几十年魔戒家族管家的经验告诉他,打断魔戒骑士或魔戒法师的修行,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
钢牙垂下眼睑,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好——”
一个清亮的嗓音骤然出现在自己耳边,钢牙猛地抬起头,发现那个高大的少年露出一口白牙,正对着自己友善的笑着:“我是星天宫,你叫钢牙嘛?”
说着,高大的少年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向钢牙伸出一只手来:“你的魔导力属性天赋很厉害,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钢牙,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钢牙同样伸出手,两个少年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大厅中,专注于甄选测试的所有人都不会知道,两个未来传奇的友情,竟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镜头回到测试现场——
随着第一个淘汰的诞生,跃跃欲试的少年们从美好的憧憬中打回原形,一个个绷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依次上前测试。
按照平均每人五分钟的时间,两个钟头过去,居然只有十个少年通过了测试,其中还有两个险险过关,仅达到最平庸的灵魂资质。
不足百分之五十的通过几率,让还没接受测试的少年们情绪越发的紧张起来,不少心理素质不好、感情脆弱的孩子,已经禁不住抹起眼泪来。
在这期间,星天宫除了冥想修行的功课外,还与那个叫钢牙的少年小声聊了好一会儿天。
在对方的刻意回避下,他虽然仍旧不知道钢牙的姓氏,却也了解到,这个比自己还大上两岁的少年,同样失去了父亲。
同病相怜,自然而然就少了些隔阂,况且星天宫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结交到同龄人的朋友,于是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挑了些说了说,引得钢牙惊叹连连。
“天宫,我们约定吧,一起努力,将来一起成为最强的魔戒骑士!”
钢牙伸出一只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像有星辰在闪烁。
“一言为定!”
两个注定不平凡的少年手掌合在一起,定下了“强者之约”。
时间很快就临近正午,甄选测试也进入了尾声。
被淘汰的少年与陪同他们的长辈,都陆续怀着不同的心情离去,原本还有些拥挤的大厅,顿时腾出了大半的空间。
“首先,恭喜还站在我面前的各位,你们通过了我的测试!”
四道法师用符咒将魔导具封好,重新揣入怀中:“我的工作结束了,接下来的第二轮测试由四十万负责,祝你们顺利......别担心,那并不难。”
说完,他向身旁的魔戒骑士点头致意,又向人群中的星天宫扯出一个笑容,接着自顾自的径直走出了大厅。
啪啪啪——
四十万渡拍了拍巴掌,将十来个少年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这个三十出头的魔戒骑士耸了耸粗狂的刀眉,开嗓宣布道:“少年们,欢迎加入到魔戒骑士的修行集训。再次介绍一下,本人是负责本次修行的导师——四十万渡。”
“四十万导师您好——”
少年们不约而同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速战速决,直接开始第二轮测试——”
在四十万渡的示意下,早已守候在旁的黑衣仆从立刻呈上了两把乌黑泛光的木剑。
“如你们所见,第二关身体潜能的测试方式,就是‘斗剑’!”
操起一根木剑,四十万渡介绍道:“你们要做的,就是拿起木剑斩我,我自会根据你们的表现,给你们一分到十分的评价。”
“导师——我有一个问题。”
一个看上去颇为机灵的白净少年眼珠子一转,举手提问:“我们之中有的人已经学过剑道,有的人却从没接触过,这样是否会对分数的评判有影响?”
“问得好。”
四十万渡在掌心敲了敲木剑,点头回答道:“这场测试并非考校你们的实战,而是通过出剑、格挡、闪避甚至中招,来观察你们的力量、速度、反应力、爆发力以及对疼痛的耐受度......”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另外,相信我,在我的面前,你们学没学过剑道,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第二轮的测试很快就开始了,这次星天宫倒没轮到第一个上——
那群少年整个上午等了太久,耐性早被消耗完,此刻只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测试完拉倒,于是排队的时候一个个都想往前头挤。
星天宫自然无所谓先测还是后测,欣然让步,退着退着,位置就到了队伍的中间偏后段。
测试一开始,大厅中就响起了一串木剑划破空气的“嗖嗖”声、实木撞击“嗵嗵”的闷响,以及少年们“哎呀噢哟”的痛呼。
四十万渡没有说谎,这轮测试说白了就是你砍我、我砍你,至于是挡、是闪、还是硬受着,各凭本事。
星天宫原本还兴致勃勃,结果看了两场就摇头不再看了——
导师一点儿真功夫都没显露不说,测试的少年中,那个年龄最大、修行剑道时间最久的,出剑收剑、腾挪闪避在他眼中也错漏百出,凝劲发力、气息吐纳更是不堪入眼。
“下一个。”
前一个少年气喘吁吁灰头土脸的下场休息,四十万渡于是继续叫号。
“在!”
星天宫闻声出列,走到大厅正中间。
从教官手中接过乌黑的木剑,他掌心顿时传来一阵湿滑的触感,应该是之前的测试者溢出的汗水,好在并不太碍事。
星天宫并不着急出招,而是闭上眼静立了片刻,随着他呼吸吐纳,一股严肃而庄重的氛围凭空而生。
他双手一前一后紧握木刀的刀柄,缓缓的将木刀抬起,摆出一个星家刀法的起手式。
他这番动作匀速而稳定,只摆出一个收而不发的架势,就带着一股森然不可轻犯的气势。
“好小子!向我进攻——”
连续的陪练并未让四十万渡生出丝毫不耐,他仍旧一丝不苟的对待。但现在这一群握剑姿势都不对的菜鸟里面,终于冒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他岂能不喜?
收到教官的指令,星天宫像日常修行一般轻轻舞动木刀,随着他摒除杂念、收摄心神,整个人全身上下逐渐统合为一,进入到一种近乎于物我两忘的专注状态。
刀法连绵不绝,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般施展开,即使只是一柄木刀,在大厅中几盏炼金灯具的照射下,也形成了一道清晰可辨的黑灰刀环,围绕着星天宫周身时上时下,时隐时现。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沉重感,压在了每个观看者的心头,原本测试完、正嘟嘟囔囔聊着天的几个少年,这时候也停了下来,整个大厅里除了“嗤嗤”的木剑破空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哈——”
星天宫骤然开声吐气,一瞬间,他全部的精神与力量都凝在了手中木刀的锋缘上,聚成了一线锋芒。
这一刀斩开了空气,斩向了一脸震惊之色的四十万渡。
虽然斩出去的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木刀,但在场所有人都生出了一种错觉——
这少年面前哪怕是是铜墙铁壁,他也能一刀斩开。
面对劈来的重招,四十万渡不闪不避,电光火石间木剑斜着向上迎去,想以方寸之技将对方下劈之势带偏。
谁知两剑甫一相交,只听耳边“啪”的一声脆响,自己手中的木剑就已断为两截,打着旋儿飞上半空,远远地落在大厅的石砖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