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养好了之后,倪克林先是到部队报到,后来经过组织批准允许回家探亲。
倪克林见到三弟倪克稼时都已经快认不出来了,离家十年多,弟弟已经从当初跟在自己身后的儿童长成了小伙。见到倪克林时,倪克稼也是陌生的,他印象中的哥哥还是那个哄他、陪他玩耍的少年,现在俨然一副老重成熟的模样。
“三弟!”倪克林一把把倪克稼搂在了怀里,倪克稼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有点陌生的抗拒,倪克林心中充满愧疚。“克林,回来就好。”一旁的夏大叔安慰着,这段时间,这些年,倪家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幸好有夏大叔一直帮助着,特别是倪克明和母亲去世后,倪克稼多数时间都是他来照顾,他让倪克稼跟村子里的木匠做学徒,学习木工手艺,和倪克稼一起打理倪家的一些田地。
“夏大叔,这些年多谢你的帮忙,您的恩情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倪克林对夏大奎满是感激地说。“克林,我看你们几个从小长大,就像自己的孩子,现在克明和王红都不在了。”夏大奎不经意间提到了伤心事,倪克林听夏大叔这么,也是无限感慨,十多年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夏大叔仿佛意识到他们兄弟相见,提这些事不太妥当,又补充说:“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过几天家里安排好了,我还得回部队报到,日本人虽然已经被打败了,可国民党反动派对我们虎视眈眈。”倪克林回答到。“日本鬼子我们都打败了,我相信你们可以打败国民党军队,带领我们穷人翻身做主人。”“一定会的。”倪克林坚定地说,“只是我这一走,不知道何时再回来,三弟可能还得麻烦您。”倪克林边说着边望了望倪克稼,倪克稼一直木讷地没有言语。“你放心去吧,我会把克稼当成自己的还在一样。”
倪克林在家待了几天,把家中收拾好后,带着倪克稼去父亲、母亲的坟前烧了纸钱,磕了头,又把坟墓的土堆修葺了一下。
过了两天,不知道是因为舟车劳顿,还是忧思过度,倪克林尽然开始了打摆子,现在虽说是六七月份了,可冷起来就像掉在冰窟窿里,热起来吧又像在火炉中烧烤。
“副团长,现在主力开始转移,团长让我来通知你,让你赶快回去。”就在这节骨眼上,警卫员带来了部队要大转移的信息。“好,我这就简单收拾一下跟你回部队。”倪克林和三弟和夏大叔告别后,就准备回部队,可是他打摆子厉害,连走路都不稳,更不要说上马了,警卫员一连几次搀扶他上马,他都坐不稳而滑落了下来,心里越是着急,身体越是不听使唤。最后,他只好让警卫员先回去报到,自己留在家中休养一段时间,等身体差不多了,再回部队报到。
曹德林解决了王老三的事情后,开始着手抓捕镇压革命群众的事情,倪克林在家里的消息被人走漏到了曹德林的耳朵里,迅速派人抓捕倪克林,好在有人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倪克林,正好倪克林的身体也休养差不多,部队已经北撤,自己再不跟上步伐,恐怕再想归队就比较难了。
王红和倪克明牺牲后,王红的母亲善真婶和丈夫多数情况下都不在家,特别现在是捕鱼的季节,他们两驾艘小船在淮河里捕鱼,然后上岸卖鱼,已经有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所以对倪克林回家他们是不知道的。一晚,善真婶做了梦,梦见了倪克林,早上起来,他对丈夫说:“昨晚我梦见了克林这孩子,被人追赶,今早起来我眼睛总是跳,我看今天我们先不去别的地方捕鱼了,在这等等看。”“上次听克明说克林已经是新四军的干部了,他现在这么忙,怎么可能回家,再说,回家了也不会来这里,一个梦而已,我看还是赶快去打渔。”“可是我眼睛一直跳,我看今天要不还是停在这里等着吧,反正半天一天的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执拗不过,善真婶的丈夫只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