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县城的战斗进行的非常顺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除了少数顽固分子继续顽抗被击毙外,大部分选择投降或者临阵起义。
“团长,旅长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团迅速转移南下,这刚解放的县城交给这里的县委和地方上的同志们。”团部联络员向倪克林报告。“好,我知道了,同志队伍,今晚就开拔南下。”刚打下县城的第二天,部队只做了短暂的休整,就得到了南下的命令。
“克明,他叔,你们怎么也来了?”善真婶看到倪克明和夏大奎,打着招呼。“婶,我是来问问我大哥在哪,我们兄弟两又好久没见过了。”倪克明回答。“我们都来晚了,我本来是来给他送党员证的,可是这里的同志和我说部队昨晚就走了,听说是要南下过长江。”善真婶略有点遗憾地说。“什么?婶,大哥他们走了?”倪克明还是有点不能相信,“这不是县城刚解放吗,他们也不休息一下。”“克明,克林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不也不会不在家乡多停留一段时间。”夏大叔安慰着倪克明。“我可听说了,他们要打倒在南京的国民政府。”善真婶的丈夫说。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既然克林他们走了,我们要不去看看县里的庆祝表演吧,也不算白来一趟。”善真婶的丈夫向众人提议,倪克明当然很是乐意了,自己平时住在乡下,难得进县城一趟。夏大奎和善真婶也答应了,毕竟这县城解放了,对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来说,这可是开天辟地天大的事。
1945年2月,县城解放,整个县里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大家都在自觉不自觉地讨论着解放军南下解放的事,这对以前信息万分闭塞的苏北县城来说,可真的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路边的房子上写着各种标语,群众们自发地组织着庆祝活动,锣鼓声、欢庆声,让原本白色恐怖笼罩下的古老县城再一次焕发青春与活力。倪克明一会跑到这堆人群看表演,一会儿又跑到另外的地方看别的东西,整个人忙得不亦乐乎,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充满了新鲜感。
县委和县地方武装的同志刚接手下县里的工作,对于百废俱兴的新成立的政府来说,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好在大家都有着巨大的热情,怀揣着建设新的世界的梦想,热火朝天而又井然有序地开展着工作。
这段时间,县城里的土豪乡绅恐怕是最惴惴不安的了,以往他们欺压百姓、横行乡里,现在许多人不仅被打倒,还被没收了土地分给了穷苦百姓。
“你们看,那不是镇子上的地主老财王财主吗?没想到他也会有今天。”善真婶的丈夫突然说。就在倪克明他们看庆祝表演时,旁边走过一群游行的人们,被几个民兵押着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地主,头上带着一顶白色高帽,高帽上写着地主恶霸。这个人有气无力、无精打采地被人推着往前走,压着他的民兵们背着步枪,情绪高昂地走着,时不时地喊些口号,围观的人群被这激昂的口号调动着仇恨的情绪,群情激昂、义愤填膺,动不动就有东西扔过来。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善真婶丈夫向大家提议。“克明,你去不去?”夏大奎和善真婶以及他丈夫都要过去看看,但是倪克明似乎对那些并不感兴趣,还是更喜欢眼前的庆祝表演,于是善真婶又喊了他一次。“叔,婶,你们过去吧,我在这看表演,押个人游行有啥好看的。”倪克明头几乎都没有回地回答。和他的两个哥哥不同,倪克明更多像他父亲,但是如果简单地说他敦厚老实,还不如说他漠不关心,亦或是冷眼旁观。
“乡亲们,这地主恶霸以往欺压大家,他们所犯的罪罄竹难书,现在,是我们报仇的时候,县委决定游行完后枪毙这些人。”游行的人对着大家喊着,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倪克明听到这个,不是和他人一样盲目跟风似地兴奋,他听人说过,这王地主在抗日的时候捐出不少钱财给国军抗日,一刀切似的处理,让他有点隐隐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