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倪克稼和大伙一起去生产队报到上工,负责的人看倪克稼只一个人来了,就问到:“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男女可都是要上工的,你家另外那一口也要来地里生产劳动。”“家里好几个孩子没人带,我们家那一口子在家带孩子,实在抽不开身,实在不行我就额外时间再多干一些。”倪克稼解释到。“不行不行,这可是有规定的。”负责的说到。魏大军见有人在吵闹,过来看到是倪克稼,没好气地说:“怎么又是你倪克稼,哪都有你,我看你就是个刺头。”“不是,魏大军,你这说的什么话,”倪克稼见到魏大军也是一肚子火,“我们家有几个孩子在家没人带,我们家那一口子要在家带孩子,脱不开身来上工。”
“这事好办,还有几户人家也是这种情况,你把孩子带来,我找人给你们一起看着就是了,你回家把孩子领回来,让你家王殿霞也赶紧上工,地里的活可不等人,倪家可是被定为上中农的成分的,说白就是离地主差那么一点,更需要接受劳动改造。”魏大军对倪克稼说完,对着负责的人说:“这事就这么处理了,你找个人看孩子,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但是尽量不要找年轻力壮的劳动力。”说完这些,魏大军也没看眼倪克明就走了。把孩子丢给别人看管,倪克稼心中还是有许多担心,他还想争取把孩子留在家中:“要不你看我把孩子留在家里让夏大叔帮忙照看照看?”“唉,好个倪克稼,我看你还真是个刺头啊,刚才说的话你不是没有听见,夏大奎也是劳动力,也是要参加劳动生产的,也要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要不他一把老骨头了谁来养活他,怎么不能要成为社会主义的累赘吧。事情就这么办了,你不要再说了,你快去快回,大家都要上工了,要不今天就扣了你的工分。”
倪克稼没有办法,只好回到家中。“他们不同意你在家带孩子,说你也是劳动力,需要参加生产劳动,我和他们理论,他们不听。”倪克稼拿起瓷碗大口喝了几口水,喘着气对着王殿霞说,正好是大夏天,这一来一回,倪克稼身上全都湿透了,“还说你不参加劳动就没有工分,年底也分不到粮食。”“现在家里好几张嘴等着饭吃,要是年底不发粮食,全家老小不都得饿着肚子。”王殿霞也感到很无奈,“那他们有说怎么办吗?”“他们说了,把孩子带过去到生产队,他们会找个专门的人看管。”倪克稼又从盛水的里缸舀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地喝着。“孩子让别人照看着我不太放心。”王殿霞心中有些担心地说。“他们说队里其他几户人家也是这样的,现在也没别的什么好办法,只能按照他们说的办了。”倪克稼对这事也感到无能为力,只能任人摆布、让人牵着鼻子走。
“大的几个还好,可这小的怎么办?”王殿霞又问到。1956年农历年底,倪家老三倪振业出生,现在也就几个月大,连说话走路还不会。“大的留给生产队里的人照看,小的我们下地干活就背在后面。”倪克稼对王殿霞说。
商量好后,王殿霞用一根宽布条,把孩子绑在了自己背上,倪克稼则一只手牵着一个,背上驮着一个,两个人带着孩子向公社走去。两个大点的孩子们不知道要干什么去,以为是可以出去玩去了,所以一路上打打闹闹、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