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心性的李泰没有经历成长的过程,凡事还是凭着喜好做事,治病救人就是他的心,别的他哪里去管。
更没有注意到老道那眼底的炙热。
“麻麻,你要救那个人吗?他们这些人看来并不友好,也不相信你的样子。“多多看对方都一脸的问号,不由得为李泰抱不平。
“他们并不认识我,贸然决定他朋友的生死问题,这样慎重是很正常的。“李泰倒没有什么不平衡,他并不是什么名医,挂个号都得挂到半年之后。现在别人找他看病,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这点自知之明李泰还是有的。
“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中医,但中医急救有用吗?”妖娆女人接着嘲笑着,她倒不是为了嘲笑李泰的,人家根本就是出来刷刷存在感的,先混个脸熟再说。
“麻麻,这个女人妖里妖气,让多多看着不舒服。“多多直言不讳道。
“我不承认中医这个名称,师父教的时候就没有这个名称、、、、、”
中医这个词是相对与西医的,是外国人介入,这个名字就放在了华夏人头上,而华夏人百年来又被迫承认的,这种古老传承医术的名字,又岂是一个蛮夷有能力给改名的?
所以在吕仁双那里,李泰知道了许多。跟着雷公后明白了更多,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反击正想纠正这种说法,却不想被人阻止了。
“行了,现在没时间听你们吵那些没用的,少年你说有办法救?”修路工打断的李泰的话,目光却看着老道。
在他的心里正为兄弟的命担心,哪里有功夫听你们那些瞎扯皮。少年说的事很严重,现在送医院,也不知道对错,倒不如在此等救护车,如果那得道的高人有办法,当然更好。
他们现在的心态就是如溺死之人,而老道就是那一个救命的浮木,不管能不能救命,他们都要抓在手里。
“有!”李泰也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在传承里,这样的病雷公治过不下几十例,那就是通肝。
正是因为肝气犯胃,胃失和降,才有的气滞、恶心、呕吐,典型的肝郁气滞化火之象,而肝脉不通又至胆瘀,故疼痛难忍。所以清理肝脉,一切都好了。
“怎么治?多大把握。”修路工沉声问道,听到李泰坚定的回答,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心态也不再急躁。
一众旁观者们也纷纷的屏住了呼吸,这位少年自称不是中医的,在西医面前也显然不是,他如此坚定的说有一个字,又是如此气定神闲。他面对如此问题他要如何回答。
“麻麻,这人有点咄咄逼人的吧。“多多一阵的不舒服。
“关心则乱,他心系兄弟的命,这很正常。“李泰对多多劝道。
“针,百分百的把握!”时间不等人了,再不救就真没希望了。
“百分百?针?”
“这还不是中医吗?还以为作法呢。”
“这什么节奏?中医针灸什么时候这么牛叉了,就是医院打个麻醉还要签风险协议呢,哪有把话说满的?”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小子没事强出什么头啊。”
“一群外行!那少年说的相当专业,听好了,人家说的是针,不是针灸,针是针、灸是灸,哪里来的针灸?看人家说的多自信!”
一众人听了这话立刻引起了哄动。
“针和针灸有什么区别,别咬文嚼字儿!“
“你们懂个锤子,回家把'医'字写上几百遍,你就知道针和灸的区别啦!“
众人还是不明白,这和医字又有什么关系?
而曲主任却冷笑连连,同行例来是仇家,这从孔子与少正卯的矛盾就可以看的出来。就连圣人办个学习班,都能把对手往死了整,就是弄死了还不解气,尸体还得接着再晒三天,这就是同行相轻!
现在李泰跳出来搅局,要是平时他肯定会相互的掐。但现在李泰正好把风险接过去,那对他来说当然是利好消息。看着女人又要说什么,急忙拉住了示意不要说,只管看戏就是。
“如果治不好呢?”修路工依然看着道士,赌性十足的他,这次是拿兄弟的命在玩,本来他真以为是画符,但现在显然是猜错了。
“治不好?”这话让李泰真不好回答,一般来说,我是好心来治病的,又不是收你钱,就是有了责任也不能扣我身上吧,但看着就要挂了的病人,他实在不忍因自己的情绪给耽搁了。
“麻麻,我怎么感觉这人有点太咄咄逼人啦!麻麻咱们不粘这因果吧!“多多对有人逼麻麻的行为很是不满。
众人一听有戏看,这话问到了点子上,不敢治,麻利的走人别在这里充大头蒜!所以眼睛直接盯着少年和老道看,是啊,若是治不好,耽误的时间怎么算?这问题太尖锐了。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要是自己立刻转身就走,这浑水还是别参与好了。众人各自想着,看看这两个人怎么回答。
曲主任也暗叫侥幸,这是医闹的节奏啊,谁招惹上就被赖上了,虽然现在国家已经出台了法律,禁止医闹,保护医生,但那是针对讹诈钱的,对于这些不缺钱的人,报复起医生来,那才是最可怕的。
人家直接冲着人去,而不是讹钱,那才是无欲则刚。
曾经一位气管被堵住的病人倒在街头,眼看就要死了,结果有一位医生经过,简单的割气管,救活了。但可怜的医生却成被告了,因为他没有手术资格,结果让人家抓住了理,最后好心赔了大笔的毁容赔偿。这冤不冤?
这件事告诉人们,人家死了是人家的事,你破坏了人家的相貌那就得赔钱,这法律是逼着人做好事的同时,先要自我保护。
“现在没时间了,治不好,悉听尊便,另外我这里有十五万,全给你,这样说满意了吗?”
无奈的李泰只好压下了这口气,医者仁心,病人他非救不可,反正通过面诊与听诊,他有绝对的把握。
当我欠你们的行不,快让我救人,再慢,想救也来不及了。
“麻麻为什么我们要赔钱给他!我们又不欠他的!“钱可以买吃的,钱当然重要了,一听麻麻要把钱赔给人家,多多当然不愿意了。
“不是给他,只是一个担保而已,放心吧多多。“一听多多这个小财迷不乐意了,李泰还是耐心的给它解释着,这事可是从根本上触动了,多多他的根本利益。
赤子之心,这就是赤子之心,人家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也只有没心没肺的孩子才能做到这点了,有点傻乎乎的,也有点赌气。
他们没想到的是,病人就半条命了,没有时间再耽误下去,否则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话一说出来,大伙全都被镇住了,这少年不是自信心爆棚,就是脑子进水了,而且后者的面大了点。
再大的医院再有把握,都还有个免责条款,先把自己摘出来.给自己留个后路,他倒好,来了个百分百.看不明白了.这谁家的孩子能这样没脑子?
看他师父也没个反应啊,这样的话也敢说。
而且这个修路工也太不象话了,人家好心好意的,把人家逼的下保证,你给人家多少钱啊?一分都没有啊。人家图的是什么?图伤悲呀!
那孩子真傻。
李清松的确是没有什么反应,他对李泰这个少年并不了解,虽然他给自己治病,还得等几天看效果。现在也真心想看看李泰的活,以此来确定自己的一些想法。
“好,请,”修路工也面有愧色,把好心人逼到这份上,人家图你们什么?是图你钱了还是名了?他的言行也的确非正人君子所为,虽然他是商人,但却一直以儒商自居。今日行径真是有违他的初衷。
话说回来,就算是这孩子真不能救朋友命,你又能怎样?送他进去?还是打残疾他?这些种种歹毒都是他没想到的,他只是想抓一根救命稻草。
“哥?行吗?”显然这群人以修路工为首,旁边一个怯生生的女孩脸上挂着泪问道,她身材高挑,气质高雅,是他们中间唯一一个走教师路线的女孩,教音乐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能这样了!”现在修路工就是在赌,无奈的拿兄弟的命在赌,他的心里又哪里好受。
'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他想拿兄弟的命去赌吗?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
“芳草变野艾,只因不自爱。他如此自信,我看好他!自重者,然后人重;人轻者,由于己轻。“女老师也点了点头,这次的宝他们压对了吗?
曲主任这时倒是心情忐忑起来,感同身受!想到自己如果出面的话,也会面临这样的危险。
作为一个医者,应该要有这样的信心才对,虽然明知这少年有点信口雌黄了,但也的确表现出了一个医者的自信,虽然这种自信在他的眼里完全是一种自大,一种自找死路的自大,基本上约等于傻缺。
在医院就算是再小的手术,全都备好了格式化的风险告知书,为的就是自我保护,一个医者,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谈什么治病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