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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红酥手

芸娘、馨馨、小梅子,现在身上都有教学任务,自然在镇江待不了多久;三天后,她们就依依不舍地回去了。小梅子比以前懂事多了,搁以前,她肯定不管不顾地就不走了。这一次,虽然也走得一步三回头的,但毕竟还是懂事地跟着走了。

对教材的署名问题,馨馨、小梅子一再坚持,夫君的名字,一定要列在前面。最后,还是杨孟晗妥协了,说会计类教科书,自己可以署名;但中小学教材就不需要了,就杨家三个娘子署名;嗯,几个娘子署名,也许有个好处,说不定哪天,馨馨、小梅子也能捞个官身呐。

这话还真让杨孟晗说着了,等杨家印刷厂把一套小学教科书印出来后,李善兰还真给馨馨、小梅子送来了从九品的官身。李善兰还说,能编书,那可都是大学者;可惜我手里权力就这么大。嗯,上面朝庭,该给个更高的品级,才合情合理呐。

馨馨的名气更大了,哇塞,仙姑还是才女唉;一本一本地写书,像喝茶、喝水似的,看着好容易唉......

阴差阳错的,现在观澜女子大学和观澜女子学校,反而后来居上,成了从在职老师、在校学生规模、专业设置等等方面来讲,是沪上目前最大、最全的综合类高等教育学校了。

芸娘在艺术班旁边,搞了一个环境幽雅的茶室小院,本来是给外教们午间、课间,休息休闲的地方;后来无意中发展成中西合璧的交际沙龙,是沪上外国女性,最愿意逗留的地方。

也慢慢在沪上外国女性中,形成一个风气,不在女校代个一门、两门课,有机会在茶室小院里品尝一下最正宗的中国茶;就显得不够档次,显得自己太没修养、太没素质、太没水平了。

能像特蕾莎、夏洛特一样,成了艺术学院的主打讲师,那真是顶顶有面子了,成了人人追捧的国际名媛了。

甚至很多白人成年女性,都跟着拜她们为师,学习现代舞、现代音乐呐;适龄的白人女孩,几乎全部送进来了;所有的外国人,都认为芸娘办的观澜女校,是中国最好的女子学校。

连李善兰都一再在沪上教育系统工作会上说,诸君,要努力一点呀,你们都早起步好多唉;我看,最多今年秋季招生,芸娘观澜女校,就会把你们统统甩到后面去了......

方五妹最喜欢的就是绘画和音律,也许是杨家吹笛子是家传手艺,在老家很有名的;五妹的笛子,杨孟晗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自己教的呐,还是她家的水平本身就不差。反正方五妹笛子吹得很好,技巧上一点不比自己差,对情感的理解、演绎,还要更细腻、感性、灵透一些。

尤其是洞箫,五妹用洞箫吹的《明月千里寄相思》,缠绵悱恻、幽怨哀婉、如泣如诉。

她一吹这个曲子,就让杨孟晗不由自主地、很心疼地、轻轻地,从背后把她搂在怀里。

馨馨都说过,洞箫独奏《明月千里寄相思》,没有人比大娘吹得更好,大娘是用“心”在吹的;公子吹得都要差些,嗯,也不奇怪啦,大少奶奶早说过了啦,咱家杨大三爷,就是个没心的呐。

方五妹的画夹收藏也很丰富,不过,五妹很害羞,不让看。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在几个月之后,才肯让杨孟晗翻看。

后来才知道为什么了;五妹也像子聪一样,善于工笔人物。画夹中有几幅是五妹的自画像,有一幅应该是师母的画像,方四姐方静娴跟妈妈就长得像些;一幅应该是恩师的画像,三兄弟眉宇间都长得非常像父亲,长兄方子箴更像些。

最多的,竟然全是杨孟晗的各种姿势、各种装束的画像,怪不得不让看呐。

有几幅应该是方五妹凭自己想象画的,因为,画的却是汉服儒生造型。最新的两幅,应该是最近才画的,一幅是杨孟晗军装立像;一幅又是自己的汉服儒生吹笛子的造型图;嗯,她应该是画的杨孟晗在婚礼现场吹奏《在水一方》时的模拟场景。

最好玩是,有好几幅,应该是五妹小时候的画作;对象无一例外都是杨孟晗。最早的一副,应该是自己刚入方家学堂读书的时候;从五妹那时还相对稚嫩的笔法勾勒中,都能依稀看到自己当时十二三岁、无良少年、贼眉溜眼坏笑的样子。

方家都是谦谦君子,就是方子聪有些跳脱,但还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的;杨孟晗的进入,不同的画风,可能早早就引起了五妹的好奇心;呃,还有这样捣蛋的呀!嗯,越是老实孩子,对调皮捣蛋的事,反而越有好奇心;越是忍不住从门缝里偷偷地看。

杨孟晗:五妹,师父、师母的画像,应该找人装裱一下;嗯,不是老式的卷轴装裱;是装裱后装上玻璃框,这样容易保存。

方静瑜:画的不好呢,还没有子聪画得好。

杨孟晗:好不好,都是你用心画的,你对父母的念想;家里回头专门弄一间画室吧,专门用来存你画的画。

方静瑜:嗯,你小时候十二、三岁那几幅,嗯,那时候还不太会画,画得不太好。

杨孟晗:呵呵,我觉得很好;看到这些画,我才能想起来,那时的我,是什么样子。嗯,五妹,那时我特别乖,是吧?

没想到这句话,把一向笑不漏齿的方五妹都逗得哈哈大笑;淑女形象都顾不上了,半天喘不过气来。

方五妹软软地靠在杨孟晗肩旁上:晗哥哥,什么词用在你身上都可以,反正你会的东西多,鬼门道也不少。唯独这乖字,不能用在你身上;咯咯咯,太对不住这清清白白的“乖”字了。

方五妹:咯咯,晗哥哥,你还记得,你怎么害得子聪第一次被三叔打手心的吗?

杨孟晗:一点都不记得了唉。

方五妹:哼,自己做坏事,自己倒忘得挺快;子聪那时刚进学不久,背书一背到“迅雷不及掩耳”;你总是起哄说“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后来,子聪还真就在背书是顺嘴说出来了,被在一边考教的三叔,打手心打惨了。

嗯,这个梗,江湖上传说,始作俑者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咸丰大帝呀;拿这个梗,把帝师陆建瀛陆立夫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怎么自己小时候,也会这个嗑涅?

杨孟晗摸摸鼻子:五妹,我记得我小时候,做了好多好人好事呐,你们怎么就不记得了;就记得我干坏事呐。

方五妹似笑非笑地说:你做过一件好事,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杨孟晗:哈,你看,我这人多高风亮节,做了好事,转头就忘了;是呐,我咋就忘性这么大呐......

方五妹:你刚来那年夏天,一天中午,子聪撮串着我们几个,到后面小山上抓知了;嗯,我崴脚了,是你背回来的,子聪太小了,背不动我。

杨孟晗:这大夏天的,又是中午,我是不是压得一头汗,累惨了涅?

方五妹没说话,自己脸先羞红了,哼唧半天才说:累没累着,不知道;但你后来,嘴肯定说累了......

杨孟晗没听懂,呃,几个意思?

方五妹:你在我妈妈跟前,没皮没脸的,絮叨了三四个月;说师母呀,我这就是那啥,嗯,就是猪八戒背媳妇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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