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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包令爵士上位

在与倭国首席老中阿部正弘于鹿儿岛,签订正式的停战协定后;各路人马都撤到琉球群岛休整;几国代表,又在那霸港,签订了中英法美夏朝越七国共同宣言,声称七国一致维护琉球王国独立自主、领土完整、门户开放,任何国家不得觊觎、侵犯;否则,会遭到七国的一致惩罚和无情打击。

琉球小国那碰到过这样仗义的事呀;国王尚泰一激动,把王室库底子都扫出来,举国欢庆三天!

等阿礼国和金能亨,以为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等余兴未了地回到沪上后,都被当头浇了一瓢冷水;立马就没心情了。

美国政府终于忍受不了文惠廉领事的混日子做派了,派了一个新领事,叫马辉,马里兰州人,也是个退伍军人。公使也换人了,新公使叫麦莲,也是马里兰州人,也是退伍军人;嗯,估计马辉也是麦莲的老乡兼老部下,不过他们是海军,跟老马沙利不是一条道上的。

不过,政府对老马沙利,安排得还比较好,因为和大夏国成功地建立战略伙伴关系,受到了政府褒奖,拿到了一个外交部一个不错的文职内勤岗位;从今以后,不用在外面的世界瞎飘着了,回去混几年就退休了,安度晚年了;于是乎,老马沙利乐颠颠地乘船回去了。

临走前,还专门给杨孟晗来了一封信,除掉感谢和问候外,还着重把麦莲和马辉介绍给杨孟晗。

当然,和中国人的友谊,是不会轻易断掉的;他将来还是旗昌洋行在美国本土的顾问,尤其是杨孟晗关心的、关注的,与铁路公司、军火公司的合作问题,将是他主要的工作方向。嗯,每年丰厚的顾问费,是不能白拿的。

不知道是不是金能亨及其背后的旗昌洋行,与南方诸州关系太好,帮他们做了太多事,帮了太多忙;或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小帅哥的职务,没有得到提升。不过,小帅哥金能亨在东方人头这么熟,马辉也不一定能指挥得动他;就是麦莲也不能把他太不当回事。否则,很多工作他们都开展不了,推动不了。中国是个人情社会,熟人才好办事吔。

最受打击的,是阿礼国老兄,当了八年的上海领事,各方面都理顺了,事情已经做得顺风顺水的了,就等着天天数银子了;包令爵士和罗伯逊爵士,却跑来半道截胡了;阿礼国能开心才怪。

当然,这怨不得阿礼国本人,这与英国国内的政治风云变幻有关。

包令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人物。这个人天赋过人,据说能听懂几乎所有欧洲语言。也正因为能力强,包令一向颇为自得狂妄,虽然身份不过是一个下院议员,但在谁面前都是一副人五人六的、跩跩的样子,

包令是辉格党人,辉格党(即后来的英国自由党)上台执政,他便近水楼台,得到了一个英国驻广州领事的职位。理论上和阿礼国平级,但是他干得工作成绩,根本没法和阿礼国相提并论,可是人家上面有人呐。

在这,需要提到这个时代英格兰政坛一个风云人物,他就是巴麦尊子爵。

从1830年直到1865年逝世,巴麦尊子爵是每届辉格党政府的重要成员。1851年之前,他三度担任辉格党政府的外交大臣(1830~1834,1835~1841,1846~1851)。1852—1855年是阿伯丁内阁的内务大臣。在他生命的最后10年,除了1858—1859年很短时间外,均为自由党内阁首相。

巴麦尊子爵是英格兰第二帝国时期最著名的帝国主义者,奉行内部保守、对外扩张政策;他的外交政策的主要特点就两字:强硬!强硬!强硬!

信奉舰队是其外交的主要工具。他以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舰队和最发达的工业作后盾,巴麦尊子爵在外交上常常表现得毫不妥协,随时准备动武,逮谁跟谁急。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也以善于玩弄政治权术和外交手腕的外交家著称。除了维多利亚女王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和后起之秀德意志俾斯麦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对他造成麻烦。

说到外交手腕,就是这家伙变脸快,老快了、贼快了,像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反正我是流氓我怕谁!

这个时代,溶强硬的海盗式外交作风、灵活得近乎街头混混的外交手腕、上下其手的权术机变于一身,融会贯通,信手拈来,纵横捭阖,存乎一心。万事皆无所顾忌,却总能做到游刃有余;亦正亦邪、不按套路出牌的集大成者,非此君莫属。也难怪,此时的英国外交官们,都是一群小流氓小混混了。

大英帝国驻我大清公使兼港督文翰爵士,已经在东方经常很卖力地、狠狠地耍流氓了;可是,巴麦尊子爵还是死活看不上他;认为这人虽然不算是老实人,但天生胆小,做不了什么大事,不太称职。必须得换人,得找个硬手;给东方的不开眼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鞑靼族土皇帝,上几道硬菜。

这样,脾气臭臭的、为人跩跩的,且是辉格党自家小兄弟的广州领事包令,进入了外相巴麦尊子爵的视线。尽管这位仁兄,几年来在广州,蹉跎岁月,一无所成。

包令上台了,自然要把原来文翰总督青眼有加的阿礼国,赶得远远地;小样,怎么可以比我还能干,比我还能表现、还能嘚瑟涅?

好彩,文翰在离任前,特意给外相专门写过一封信,一再重申,大夏国公使这个位置很重要,不要轻易换人,否则会严重影响英夏两国来之不易的良好合作关系。

这样好说歹说,才算勉强给阿礼国还留下一个混饭吃的位置。

比之另一个时空,阿礼国被往日平级同僚,死死地长期压制着,郁闷地在香港瞎混了好几年,期间换了好几份短期代理差事;连原来阿礼国自己的秘书巴夏礼,职务都提起来了,跟他平起平坐了;一直等到四年后,包令自己惹出祸事被免职了好久之后,才得到一个不咸不淡很鸡肋的驻日本总领事的职务;嗯,这个时候,日本还没有正式开国呐,歪果仁在日本很不受待见,武士动不动就拎刀子砍人滴。

这个时空,情况已经好很多了;老阿礼国至少还有地方,可以去混日子。

在巴麦尊子爵时代,不流氓是做不成外交官的;阿礼国内里,比他的老上司文翰爵士还要厚道些,这怎么可以呐?

嗯,巴麦尊子爵再护犊子,只用自己人;也不能让女王心中最能干的外驻领事,给弄失业了啊;阿礼国这才勉强保住饭碗。做得太过分了,怡和洋行等一干在沪上挣得盆满钵满的,这些资本家、商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大股东们,也不答应呐。

阿礼国在和罗伯逊爵士迅速办理交接后,就准备去启德港上班了;以后就不用颠来颠去,沪上、启德港、香港三地来回跑了。驻大夏公使,虽然在英国内部,级别跟驻沪领事平级,但现在转为直属外交部,阿礼国也不归包令爵士管了;往后,阿礼国就是和杨孟昭、翁心佑、陆耕浓、顾芗斋他们打交道了,事务倒是简单多了。

嗯,时间空闲了,可以多操心一点大夏与澳洲的关系协调了。

进入杨孟晗书房时,阿礼国的神情,多少有些落寞,也有几分淡然。

默默地品了一会茶,有些自嘲地轻叹一声:杨,以后估计很少有机会品味你家美妙的三道茶了,我想我会想念的。

杨孟晗:呵呵,到了启德港,我兄长家的三道茶,味道是一样的;嗯,翁议长家的茶,还更讲究些;我认为,你很快会喜欢上那里的。

阿礼国会意地一笑;是的,这几年打下的底子,攒下的人脉,总归是有些用的。

阿礼国:特蕾莎说她爱上上海这个城市了,也离不开那些孩子们,和女校那一帮朋友,她不跟我们走了。她订婚了,一个伯爵的小儿子,叫阿瑟尔.达文波特,他正在来上海的路上;他将来会担任上海英国领事馆的二等秘书和上海怡和洋行的董事和大班助理;嗯,他家也是怡和洋行的股东之一。

杨孟晗:怡和洋行的内部结构很复杂吧?

阿礼国:说复杂也复杂,每一家分支都是伦敦怡和总部控股的,或者是间接控股的;说简单也简单,每一家都是独立核算的。实际上我在怡和上海、怡和香港、怡和新加坡、怡和大夏、怡和澳洲等几家公司,都分别持有股份;嗯,当然,比例都不大,因为怡和太大了。嗯,不管怎么讲,我早就是有钱人了;尤其是怡和大夏和怡和澳洲,这几年分红真的很棒!嗯,有的时候,真想在澳洲,买个别墅,什么也不干了,退休算了。

杨孟晗:老阿礼国,说真的,如果你不走,怡和上海,我认为,未来会发展的更好。

阿礼国:股东们也这么看,他们也有所不满;前天,在领事馆欢迎罗伯逊爵士的晚宴上,已经有人在暗示罗伯逊爵士,不希望沪上状况,有什么不好的改变。

杨孟晗笑笑:实际上,我不担心沪上,我担心的是香港和广州。

阿礼国:是的,包令爵士秉承巴麦尊子爵的强硬外交风格,摩擦肯定会多起来的;广州连续几届官员,都太会捣糨糊了;南京条约都签订十几年了,英国人还进不了广州城。就我个人来说,我不认为全是英国人的错。这样拖下去,矛盾会越演越烈的;早晚会有武装冲突,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杨孟晗:所以,你当初扶植吴健彰道台上位,这一招很高明的;老阿礼国,实际上你很懂中国的。

阿礼国笑了,笑得很开心,满脸的菊花都绽开了;扶吴道台上位,成功打开华东乃至整个中国市场,是阿礼国平生,外交事务中,最得意之作。不论是谁,无论什么时候,一提起这个茬,他都很开心,有点小得意;藏都藏不住。嗯,他恐怕也没想藏着掖着,欧洲人很直接的;那怕是鬼心眼最多的英国佬,也是如此。

阿礼国:现在包令当公使兼总督了,矛盾肯定会更加激化。但是,好彩,现在,全世界的眼球,都集中在克里米亚半岛,远东眼下还是会平静一段时间的。嗯,以后会怎么样,只有上帝知道了!

这阿礼国临走,倒是跟杨孟晗,说了几句实在话;不再用外交辞令,跟你绕来绕去,净说没用的车轱辘话了;也不瞪眼说瞎话、开黄腔了。

也许,他是在给自己的女儿女婿铺路、结善缘。虽然说,欧洲父母不太干涉子女生活;但背后的支持,该有的还会有的;不管哪一国的天下父母心,都有类似的心思,差距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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