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刘阿生的野望

杨孟晗来了后，大嫂把家里位于海边的度假小别墅，给腾出来，让杨孟晗做临时寓所和指挥部。怕他老住在总督官邸，杨孟晗有些时候不方便。

说是小别墅，那也是跟沪上杨府月季园相对而言的；其实，比老敏体尼给蓝大盛、夏洛特盖的婚房，还要大好多。

英丫头到了后，对别墅外专属的白净的沙滩、碧蓝的海水，喜欢的不得了；天天傍晚都要拉着杨孟晗一起散步，手牵手看西边的落日瑰丽晚霞。杨孟晗挺喜欢游泳，也忽悠英丫头也下水一起游；嗯，英丫头是会水的。可是白天她死活不肯下水，就是晚上，也是穿着长衣长裤的，捂的严严实实的；比基尼之类的，想都不要想了，连大短裤都不肯穿；上岸后还披着大毛巾紧往屋里跑；这年头，女子哪怕是露出玲珑的曲线，也是害羞的不要不要的。

听过周立春他们的汇报后，杨孟晗放心了；他们各方面，准备筹划已经比较完备、比较细致了；现在看来，这一仗，即使杨孟晗不过来，按这个计划实施下去，问题也不是很大。最多就是对外界反应的及时应对，可能会有些拿捏不好而已。

可是大阿哥和固亭先生，不是很知道底细，觉得这么大的事，不会那么容易；事先考虑的再周到，也会有意外情况发生；计划制定得再周密，他们多少都有些不放心。

发生意外了的应对，杨孟晗的点子多些；尤其是行动开始后，英法美三国是什么反应，还有跟红毛怎么唱对手戏；这些，杨孟晗要是不在，其他人容易抓瞎的；于是乎，还是要把杨孟晗抓来坐镇。嗯，什么事都顺顺当当的，按计划推进，当然更好了。

由于一开始的渊源，大夏国的军队，独立性一直比较强，自成系统，比较封闭。而且，一来是大阿哥、固亭先生对军事就是外行，不好乱发话；二来是军人对我大清文官瞎指挥搞怕了，也不想儒生们乱插手。

所以，军队乃至国民自卫队，与地方都比较割裂；尤其是刘阿生、郑滔、黄阿申他们，还做些灰不灰、黑不黑的生意，警务部门、监察部门，也经常找上门；搞得他们只能更加紧抱军队的大腿，来躲事情；碰到麻烦事，往军营你一住，不回家了，地方上也就没脾气了。

大阿哥、固亭先生不是对军队系统没有看法；只是，军队一直守着军不干政这条底线，从不逾越；所以，还没有让他们觉得，到了非整顿不可的地步。

杨孟晗住进海滨别墅的当天晚上，蓝大盛就把郑滔、黄阿申领进来了；看来，这几年，这几个狐朋狗友，没少在一起吃吃喝喝、勾勾搭搭。

郑滔和黄阿申，比以前都胖了不少；不过，脖子上的大狗链子、手上的大戒指，倒是没有了。杨孟晗从来不戴这些乱七八糟的小零碎玩意，多少也影响了身边人；连带着这几个跟着蓝大盛瞎混的土老肥，也尽量把自己搞得不像土老肥了。

能够在第一时间，就把自己领进杨家别墅；郑滔、黄阿申在走上别墅天台时，对蓝大盛更加服气、更加仰慕了；蓝大官人就是牛啊，不愧是三公子身边体己人。

三道茶的门道，蓝大盛早就会了；他在，都不劳周秀英大小姐过来亲自冲茶；二毛一进来后，就熟练地鼓捣着。

看到蓝大盛像在自己家一样，也让郑滔、黄阿申艳羡不已；遮蓝大官人，投胎怎么投的这么好呐！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这个梗，会投胎，也是生产力！

好几年不见，杨孟晗已经是手握十万雄兵的从一品大将军，让郑滔、黄阿申多少有些压力，有些拘谨，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喝了几口茶后，杨孟晗半开玩笑地说：听说，二位，现在天天就愁着钱花不出去了？

郑滔赶紧说：我们那几个小钱，怎么敢跟杨家比，连翁家、汪家也不敢比；就是跟刘阿生比得快活，呕呕他，气气他，不让他那么嘚瑟，嘿嘿......

打击这个曾经的带路党，好像成了所有大夏人的心中默契；不然，也不会搞得刘阿生要翻祖谱、要建汉阳郡，来重塑自己和刘家的形象；天天被人挤兑着，有几个人不急眼、不着急上火的。

杨孟晗：郑信现在在二师，嗯，因为秋季大战，跟着同学们一起先下部队了，实际上还没有正式毕业；嗯，少尉军衔倒是先挂上了，这一次战场表现也不错；年底前后，说不定有再升一级军衔的可能。郑鹏还在海军学院，他倒是没捞着上战场的机会，海军对军官的培养，步骤更严格一些。

郑滔赶紧起身，专门行礼：我家小信、小鹏，能在三公子门下，聆听教诲，郑家之万幸也；三公子，大恩不言谢了。

杨孟晗挥挥手，示意郑滔不要那么客气，坐下喝茶说话。

黄阿申在边上，倒是眼热的紧；平时，无论在什么场合，只要说到郑信、郑鹏，郑滔向来都是吐沫横飞的，脸都大一圈。

是呐，人家就是有这个脸，其他人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三公子的亲传弟子，日后肯定前途无量呐，郑家要发达，城墙都挡不住吔。嗯，还是郑滔有个好大哥汕，三公子下南洋，也是郑滔大哥在南洋抗击红毛，壮烈殉国；传到国内，才来查探的涅。是呐，没有郑洪殉国，说不定没有后来的大夏呐。

蓝大盛：公子，沙巴和砂拉越的事，我们三个人运作了好几年了；砂拉越布鲁克王朝那边，华人本身就不少，后来三条沟公司也迁过去了；从人口比例上讲，一点不比原来的西婆罗洲低。

郑滔：那边，最大的麻烦，是外来的天方人已立国多年，连原来的达雅人，好些也天方化了，跟还保留着原始达雅风俗的山区居民，也不和睦了；所以，那边的民族，更加的碎片化，语言也更加复杂；民族间的矛盾、冲突，更是从不间断。进入不难，想长治久安，可不那么容易。嗯，大家都知道的，不闹事的天方人，一定是假的天方人。

呵呵，郑大把头一上来，就话里有话，无外乎要套一套杨孟晗的态度；一旦在那边称王称霸后，自己倒卖“小可爱”的生意，是否可以更加明目张胆地做下去。

这个时代，人口是宝贵资源；唯中国人除外，就嫌人口多。

杨孟晗：现在，大夏国地盘上的天方土人，也还算安稳，是吧？

蓝大茂：安稳是相对的，他们现在人口占比很低，在大城市当然不敢闹；但在他们的聚居区，还是很排外的；外人进入他们的地头，不能保证安全；他们的穷讲究也多，动不动就犯他们忌讳了，你还蒙擦擦呐，人家已经抡刀子了。

杨孟晗：犹太人不是招募走不少人了吗？

蓝大茂：天方人平时的生活习惯，烂规矩很多，一旦进入非天方人区域，他们也很不习惯。所以，天方人也不出来找工作，别人也不愿意请他们干活；谁也不能保证，他什么时候就毛了，犯驴脾气了；而且，一犯驴脾气，拿起刀子，逮谁捅谁；好在华人几乎人人有枪。嗯，现在，就这样被打死的人，每天都有；天方人更不出来了，更加自我封闭，也更加相对贫穷，过着跟我们没进来之前一样的生活。犹太人通过阿訇，花跟外面一样的工资，请他们出去，当然就比较好请人；年轻人出去的很多，过一两年，等他们在那边分田分地安家了，估计家属也会出去不少。到时候，也许西婆罗洲的天方土人，就走得七七八八了；治安会好搞很多了。嗯，这事要是办完、办利索了，我想，大夏的警务总长，应该专门请公子喝茶，好好感谢一下，才是正理呐。

黄阿申：大人神来之笔，化解西婆罗洲未来可能的冲突于无形，我等皆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然而，大夏东扩，那些地方，天方教徒更多，大人是个什么章程？

杨孟晗：东面人口大概有多少？

蓝大盛：东面人口不少于三百万，是原来西婆罗洲的土人人口，一倍半的样子；其中，天方教徒有一半还要略多些；嗯，主要是不少达雅部族皈依了。

杨孟晗听着也头大，天方教人是最能生孩子的人群，以前是民族冲突和西夷侵扰，对他们还有一定的人口遏制作用。如果华人进入了，只要安逸个一百年，他们的人口，就能翻几个跟头；到时候，华人真有可能被他们反向淹没了，成了少数民族。嗯，即使一百年不成功，那就再等一百年，这地方还会是他们的。

他们永远不可能被归化，他们只能归化你；他们人口增长了，就是定时炸弹，好难搞的。后世圣母化的欧洲，每每被折腾得欲哭无泪。

历史上，一两千年了，当天方教碰到基督教，都是这臭毛病，不改变信仰就是异教徒，更是相互不对眼；只要还有一丝力气，就拎着刀子砍吧，为了他们心中唯一的至高无上的大神。

当然，眼下的欧洲佬，还没学会斯文，武器还好；天方教徒一炸刺，就给揍得满头包；天方教徒现在，是混得最惨的时代，光景跟过街老鼠差不离。

杨孟晗：唔，你们有什么想法？

蓝大盛：只能是多头想办法，目的就是送瘟神；我觉得，和怡和洋行、旗昌洋行、西班牙人的合作，还是有必要持续下去。

蓝大盛说这话时，神情有些犹豫；郑滔、黄阿申更是眼巴巴地瞅着杨孟晗，生怕他说出反对的话来。

杨孟晗：短时间内，是可以偷偷这么做，但终究摆不上桌面；一旦被报纸捅出来，也会很被动；嗯，你不知道那一天，会冒出个脑子抽抽了的圣母记者。而且，西方记者更喜欢这么干，尽管他的母国可能更龌龊；约翰牛牛的记者，这种人最多了。

蓝大盛：这一次，爪哇的反抗力量，很多是我们通过中间人训练的，然后送回马都拉岛；估计最近在马都拉岛，会出现大规模的武装起义。嗯，南婆罗洲天方土人移民，基本都是马都拉族。

杨孟晗：是刘阿生他们家在具体操作吗？

蓝大盛：是的，主意是我出的，其他的都是他们自己在做；刘阿生、刘阿龙他们现在，在马辰王国，也是颇有声望的，跺跺脚地皮也要抖三抖的人物了。

杨孟晗：刘阿生也经常在马辰王国出没吗？

蓝大盛：刘大总制他不亲自出手怎么行？刘阿龙那厮就是个大老粗、猪脑子，冲锋陷阵还勉强，稍微需要点智商的事情，他根本办不了。

这小子这小心眼，也跟针尖似的；刘阿龙就得罪他那么一回，几年了都不放过，还把人家贬得一钱不值；刘阿龙也是碰到克星，犯了太岁了；嗯，刘阿龙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人，确实也犯不上说句话帮他一下，让蓝大盛放他一马。

如果心一软放过他了，那些在黑暗中默默死去的矿工，一缕冤魂，将魂归何处？

人作了孽，就应该受到报应！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蓝大盛很郑重其事地说：嗯，公子，爪哇岛东部，反红毛思潮一直强烈；一有人带头，必然是烈火喷油，一发而不可收拾。

杨孟晗笑笑，拿手指点点这臭小子：马都拉岛大起义，才是整个事情运作的关键节点，是吧？

蓝大盛有点小得意地点点头，像只傲娇的小公鸡；那意思就是，公子你快夸我呀，我好能耐唉，这快没谁了，是啵？

这臭小子，还长进了，学会藏头露尾了；昨天汇报会，当众，周立春都挑了几次话头，这关键点，就是打死不说。也对，这种小黑屋里的、阴暗角落里的勾当，说出来是不太好；要是碰到个大嘴的，顺嘴吹出去，连大夏国的国际形象都受影响。

嘴紧一点，还是对的；君子不失其密嘛。

连杨孟晗当时还疑惑呐，红毛哪会甘心跟着咱们的节奏走呐！

呵呵，现在，真不是问题了。现在，还真有点，万事俱备，只欠这从马都拉岛吹来的东风了。

杨孟晗：支持爪哇土人，和红毛对抗，不符合整个西方的利益；这事，确实只能做幕后无名英雄；而且，只能是只做不说。嗯，二毛，你做的很对，处置的很好。

蓝大盛小脸都放光了，这还是公子第一次这么夸他唉！小心肝都怦怦跳了。

杨孟晗：但是，二毛，这个办法，还是解决不了大宗的人口消化问题的。

郑滔：三公子，我们还可以把沙巴、砂拉越的土人，送到菲律宾南部摩洛人的地盘，给西班牙人找找麻烦；嗯，我们已经小范围在做了，嘿嘿......

杨孟晗：还是有点换汤不换药，还是有点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的，还是不能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蓝大盛：那就只能支持费兰克.鲍尔，狠狠地打下去了；亚美利亚以东，那块地方，比江苏省小不了多少，当地人口也就百把万；如果来来回回争夺几次，人口会更少；能安置不少人呐，陆续把这些人土人移民过去，费事是费事些，却不留后患，是吧？

黄阿申：听说，北极熊和土耳其，隔上十几、二十年，就会打一场大战役；我们通过犹太佬，痛快地帮他就是呐；再打几次大仗，婆罗洲还能剩下几个天方土人汕。

好嘛，学好不容易；学坏，还都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