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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轻舟已过万重山之一

常孝候第一旅东进,没有直接进入马辰,而是在其东南面的,也是婆罗洲岛最南面的南角,大约与马辰相隔一百多公里的小港巴塔坎登陆;随之一起行动的,是由刘阿生的亲弟弟刘阿丰领队的刘家国民自卫队。

嗯,刘阿生早就不算潜伏地潜伏进来了;这个登陆地点,也是他们家提供的,岸上早就有刘家人过来接应;刘家控制这个小港口,已经很长时间了,之前,算是他们老刘家在马辰王国的私港。

以前,也就是刘阿龙在南婆罗洲,贩卖鸦片、贩卖小可爱,整天自在逍遥、称王称霸做山大王的窝点老巢。

嗯,现在,刘阿龙已经去了更东面的、也更空旷的新几内亚岛南海岸,重新安营扎寨,去开辟新天地了;他自在逍遥的日子过惯了,也不想受蓝二毛那个鸟气,看那张臭脸。

新几内亚岛,与澳洲达尔文港,隔海相望;不黑不白的生意,一点不耽误。

刘阿龙的新窝点,也是在大夏国犯事的会党成员,跑路后,落脚的好地方;有刘家在背后或明或暗的支持,日子过得快活得很。

刘阿龙也想开了,何必要像刘阿生那样,整天夹着尾巴,看别人的脸色呐;这样谨小慎微地做官,还不如洒家在海外,快活一天是一天。

刘阿生特意在港口,专门迎接常孝候上校率领的第一旅的到来;也顺面迎接护送船队,一起到达的海军司令凌幼樵少将、艾伦.盖尔准将、陈旻之上校。

刘阿生与凌幼樵久未满面,才两年多,人家已经从从七品少校支队长,摇身一变,成了堂堂的从三品少将海军司令;人生际遇,真是让人羡煞了。

刘阿山现在五品郡守职务还没拿到,本职就是正六品的国民卫队支队长,和凌幼樵相比,差距还是太大了;好在,卫国军不用像我大清那般要打千磕头,军人之间,只行军礼。

嗯,就是非军人之间,也是作揖、鞠躬;和歪果仁打交道,也以握手为主,拥抱的都不多,中国人还是不太习惯这种身体接触的礼节;嗯,毛妹要是想拥抱,还是可以的。

进入刘阿生给准备好的前线临时司令部后,几个人坐下来喝茶;仆人还送上来许多,他们都不知道名字的当地热带水果。

凌幼樵开玩笑滴说:刘大总制,看着你这架势,又要重竖大旗,重出江湖,替天行道了?

刘阿山赶紧摆手:凌长官,这大总制一说,早已是昨日黄花,不好再提了;长官还是叫我老刘吧,嗯,叫我寿山也行。

凌幼樵一乐:哈哈,寿山兄,看你这小日子,将来在这个汉阳郡,也会是不错不错的,也是个妥妥的一方土皇帝嘛!还是很自在的呐!

刘阿生嘿嘿一笑:凌长官,哪能那样事呢;来之前,翁议长就打过招呼了,这郡守任期任届,都是有限制的;一任五年,最多连任两届,后面就要轮岗调任的。呵呵,土皇帝是做不成的;而且,某家的家业,主要还是在西婆罗洲,家小也在那边;嗯,孩子在这边上学可不成。就是能够连任两届,某家在这里,弹指一挥间,最终还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实际上,汉人官员任命机制,很早就形成了;确实能够阻止地方的军阀化、割据化。中国的很多施政传统,也不是一无是处。

只是腐儒的过于思想钳制,压制科学进步和商业发展,才导致华夏走向没落的深渊;尤其是压制武人,鄙薄军士,为国征战的士兵,成了最下等的、最让人看不起的阶层;聪明人肯定“好男不当兵”了,逐渐导致国家军备废弛,有国无防。

两千多年持续不断地辟邪剑谱练下来,汉族越来越弱鸡,谁都打不过了。

说笑几句后,常孝候因为是马辰之战的前线总指挥,还是转移话题,问起了正事。

常孝候:寿山兄,目前马辰及周边的情况如何了,红毛守军的动向如何?

刘阿生笑笑:说起来有点丢脸啊!以前,我们海外华人挺怵红毛的,觉得他们大炮犀利、火枪犀利;不管是打大仗,还是打小仗,总是吃亏的时候多。要是偶尔有一仗,死的人差不多,不输不赢,就很开心了,回去该喝酒庆祝了。现在,晓得他们的门道了,才发现他们真的不过如此尔尔;尤其是战略战术方面,更是刻板的要死;嗯,这些欧洲佬,多少都有点一根筋,都给我们揍趴下好几回了,还在玩排队枪毙。现在,连我们都觉得,即使打赢了,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凌幼樵:哈哈,这个,倒不能全怪他们;步兵战术是跟着武器走的;他们还是前装枪,不排队枪毙,还能怎么着。散兵突击战术,他们要是生搬硬套用起来;一上战场,部队就全乱套了。

艾伦.盖尔耸耸肩、摊开手插言道:我也写信回去过,就大夏的陆海军新战术,想和他们探讨一下;可是,也和阿尔贝.皮埃尔遭遇一样,没人理我。海军还好点,他们说大夏的海军战术,对付风帆战舰也许是可以的;但是,一旦碰到同类型的战舰,还是要采取线性战术,才是最合理的;嗯,这个嘛,也有些道理。可是,陆军那边就有点不讲理了,他们说,“用嘴吃饭才是高贵的”,后装枪是用屁股吃香肠,是令人恶心、令人作呕的。跟你们经常挂在嘴边那句话一样,没法讲理了。嗯,也许,这一次克里米亚战争,费兰克.鲍尔的军队,用实际行动和实际战果,能够证明一切;嗯,就这样,还不知道能不能说服他们呐。

呵呵,犟玩意,那个国家都不少啊;嗯,欧洲佬里,比例似乎还更高些。

刘阿生:叛乱刚发生时,红毛军队一开始还派兵出过几次马辰,去周边镇压扫荡;但几次都战事不利,还中了好多次叛军的埋伏,损失不小;也发生过好几起规模不大的士兵集体携枪叛逃事件;现在,马辰的兵力,几战消耗下来,最多也就一千五百人左右了。已经有一周时间,没看到一个红毛士兵,走出马辰外出活动了。

凌幼樵:困守孤城,也是一个必死之局啊?

刘阿生:他们也走不了,没有足够的船只;城里有不少官员、商人、传教士和家眷;还有不少陆续从周边逃回来的小矿主、农场主、林场主以及他们的家属,总数至少有五六千人。他们现在,军舰是一条没有;为数不多的几条武装商船,不可能把人一次全部运走;而且,火力不强的武装商船,也不敢轻易离开港湾出海;一旦离开炮台的保护,土人的小船,会像食人蚁一样,从四面围过来,跳帮作战,能轻松把他们吞噬了;一会功夫,就能把他们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

常孝候:寿山兄,达雅人和土人,冲突多不多,伤亡大不大?

刘阿生:因为现在,大家都不约而同、心有默契地,先主要共同对付红毛,冲突还不算多,规模也不算大。但也是大事小事天天有,也几乎天天死人,各自火都憋在心里呐;就等红毛一灭,或者跑路走人了呐。等红毛这个敌人消失了,达雅人和天方土人,两家肯定不会和平相处的,只会大打出手,也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嗯,达雅人与天方土人,那是血海深仇啊;代代相承,没完没了,都相互厮杀几百年了。

常孝候:寿山兄,我们这边,跟马辰城里面的红毛,有过接触吗?

刘阿生:有过,是他们主动找过来的,好像是驻军参谋长之类的人物,还有一个当翻译的传教士;他们说,希望我们华人和达雅人,配合他们镇压天方土人;然后,会给我们一部分自治的权利。呵呵,我理都没理他们,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美事。

呵呵,红毛的脑洞也不小啊,欧洲佬忽悠土人这个套路,都玩了几百年了;还在玩这套,也不长进吭!

常孝候:凌司令,你看,我们是先礼后兵、先派人打个招呼呐,还是懒得啰嗦、直接发起进攻呢?

凌幼樵笑笑:先礼后兵一下,也无妨,耽误不了多少功夫。要么,明天,我把舰队开过去晃一圈,给他们送封信,看他们什么态度、什么反应;你这边该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我也不会跟他们扯皮很久的,最多谈一次,要是不开眼就立马开打;都箭在弦上了,太假惺惺的客气,也是多余的,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马辰的红毛守备司令官,只是一个上校;当他看到马辰海港外,耀武扬威的大夏舰队,就觉得头皮发麻了。

等再收到舰队着小船送来的劝离信;更加顿时六神无主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抵抗,怕跟上面交代不过去;嗯,抵抗的话,所有人都清楚,更是死路一条。

大夏人打仗,喜欢用攻城炮开路,蛮不讲理的一路推平了;自己马辰的城市防卫设施,也不见得比坤甸坚固多少;经过这两年的整修加固,是比原来要好很多了;但能顶住几天,只有上帝知道;再坚固的堡垒,在攻城炮跟前,总有被敲碎、攻破的时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如果血战之后,双方杀红眼,对方能不能再接受投降、善待俘虏,都不好说了。毕竟对方是东方人,思维习惯、文化差异非常大的。而且,攻城时,城外肯定会围过来一大批土人;城破后,一旦他们涌进来,结局可想而知了。

唉,马达维奇亚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自从听到马都拉岛叛乱以后,就断了音讯,什么消息都没有了。

马辰的红毛守备司令官,拿不定主意;犹豫再三,召开了一个由各方面代表参加的扩大会议,商量对策。把大夏人送来的劝离信,给与会的众人,大家传阅一遍。

出乎司令官意料之外,几乎绝大多数人,都同意接受大夏人的劝告,在华夏舰队护送下,主动撤离马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的手下各部队的指挥官,态度最坚决;包括他的副手,一个年轻的刚从军校毕业没多久的,出身贵族豪门的部队参谋长。

在后面的举手表决时,结果还一样。

司令官只好无奈地接受了,大家的集体决定;否则,他的命令就没人听了;会在前线,直接选择投降;嗯,那样的话,还不如现在主动、有序地撤离呐。

不管怎么讲,主动撤离,面子上要好看很多,大家的财产损失也小一些;总能带走一些值钱的细软。

嗯,大夏人还是比较讲道理的、文明的,至少比俺们荷兰人厚道些......

红毛的主动撤离,让常孝候的东进之战,很快演变成剿匪清乡、治安绥靖战了。

嗯,红毛一走,各色土人翻身农奴把歌唱了;达雅人与天方人,都按奈不住,在田间地头、在村头寨尾、在四乡八野,已经相互开片了;没几天,马辰王国国土上,就已经打得天昏地暗了。

常孝候就是来助拳的,肯定不能闲着,是吧;否则,就太不兄弟了。

自周立春创造分进合击的围剿战术后,这一直就是独立纵队的看家本事。加上目前,还有铺天盖地的达雅部族军和国民自卫队的紧密配合;很快,天方土人在南婆罗洲的乡村,就立不住脚了;不得不纷纷携老带幼,往东海岸北方的巴厘巴板方向逃亡。

不过,在巴厘巴板,他们也没能安生地待多久;等几天后,卫国军荡平了劳特岛的残余反抗势力;乌泱泱的大军,向天方土人再次逼近。

土人只好再次逃亡,一直向北,渡过马哈坎河,才能歇口气,胡乱搞点吃的,找个树荫,系个吊床,睡个囫囵觉。

常孝候驻兵不前,是因为,再往北,就是三旅的任务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自己带着一部留守巴厘巴板,等候第三旅的到来;交接之后,就再次全军回师,进行二次清乡。

战役之初,他就被人告知,一开始不做得彻底一点的话;以后政府一旦成立,很多事,就不方便了。所以,在二次清乡中,捕获的小可爱,就不能放走了。

嗯,跟在后面的怡和洋行、旗昌洋行、利名洋行们,后来都很满意;大家都跟着发点小歪财。

犹太人这个时候,是不让进来的;战时前线不安全嘛,招马车夫,要等到和平以后;再等等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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