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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还是要低调一点

陆耕浓:嗯,幼鸣,印尼的红毛,自从引进外部的雇佣兵后,战场行势显著改观;爪哇岛的局势,经过这大半年的清剿,已经基本控制住了。但是,一鸡死一鸡鸣,苏门答腊岛,还是如我们预料估计的那般,也跟着乱起来了。嗯,亚齐苏丹显然也想混水摸鱼,于是麻着胆子,在去年下半年,发动了对外征战;他们自然是希望恢复往日的国土,恢复大亚齐苏丹国的昔日荣光。嗯,前期,由于是突然袭击,战果还不错;现在,他们基本控制了苏门答腊岛的大部分地区。苏门答腊那边的红毛,眼下混得可惨得很,他们只剩下巨港周边,一小小块地盘了;其他地方,都基本已经失控了,小股红毛都不敢出巨港城了;嗯,还有,岛上其他地区的教堂,都给烧毁了,红毛大仙教教徒,除掉逃进巨港的,也都给暴动的天方教徒,统统扔到海里喂鲨鱼了。

杨孟晗笑笑:这没什么用吧,只要红毛爪哇岛的雇佣兵,腾出手来;拿着土枪土炮和冷兵器的亚齐人,到头来,不还是分分钟被虐菜的份。

蓝大盛:嗯,红毛现在是在爪哇岛做最后的扫尾工作,部分兵力已经开始向西集结了。也许,红毛是为了平衡,不想雇佣兵里,倭人一家独大;他们今年,又准备新编一个雇佣兵陆军师;士兵成员,都是只招收菲律宾土人和老缅。嗯,看来,红毛他们还是更相信基督徒一些,尽管红毛他们的教派,和菲律宾的西班牙天主教,派别大不一样。

西欧人不管谁家,都是这样,都贼精得很,防外人都像防贼似的;嗯,旗人也有这习性,倒像是与生俱来的山民狡黠。

要认真地说,对谁都挺友好,傻傻不防备的;这世界上,也就是儒学教育下的汉人了;特么的,好像还是全世界独一份的。

杨孟晗想想,叮嘱二毛一句:这个不用再管他们了;嗯,大盛,苏门答腊这件事不要再插手了,随他们去吧;即使费力地帮那帮土人,对我们也没有任何意义的;土人得手后,比红毛还更难打交道,也不会念着咱的好。嗯,以后,就是作壁上观,两不相帮;最多就是,注意保护一下当地华人华侨的利益,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不要再多事了,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蓝大盛犹豫了一下,挠挠头皮,还是有些为难地说道:公子,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嗯,印度那边,到目前为止,英国佬一共拥有孟买、马德拉斯和加尔各答等三个英国殖民地。每个殖民地,英国佬都各有自己的部队,是被称为“西帕衣”的印度本地雇佣兵。现在,一共加起来,维持的西帕衣军队数量,已经远远超越英国人自身驻守在印度的本国正规军了;嗯,英国士兵只有四万人,西帕衣印度雇佣兵却有二十余万。嗯,仆人比主子大,这就不会是好事情,有点危险了汕。而且,英国东印度公司,广泛征收各个阶层的印度人,来当西帕衣兵;而不是按照当地婆罗门教传统,只用婆罗门和刹帝利两个种姓担任战士。还有就是,东印度公司给予西帕衣兵的待遇,跟英国本国士兵相比,两者之间,待遇相当不公平,工资很低,差很多的;而且,英国佬在很多方面的做法,也不大尊重印度当地的宗教习惯。嗯,当然,印度的宗教太复杂了,各自的宗教禁忌,也五花门的;不是常年生活在那个地方,也不大容易搞得明白。

哼哼,这小子,看来,还真盯上人家约翰牛了,贼惦记上人家的印度了;很多曲里拐弯的事情,知道的还挺详细的。

阿礼国跟咱交情还不错的,你小子,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吧?嗯,就是为了整包令,也不用连人家东印度公司,一起恨上的呀?

杨孟晗拿手指敲击着桌面:嗯,二毛,印度,更多的时候,是一个地理区域概念;它自古以来,就不是一个整体的国家和统一的民族的这个概念。嗯,实际上,这块虽然不算小,但也不算很大的土地上,存在着好多大大小小的国家,民族同样也多到数不清;而且,还都不是那么小的、不起眼的、不上数的。嗯,印度自雅利安人南下,建立了二元体制,且宗教化以后;对于草根阶层来说,这个国家从来就不是自己的国家,他们是永世不得翻身的。嗯,只能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来世轮回转生,好换个尊贵点的身份。后来,中亚天方化的蒙古混血种来了,又打下了北部好大一块地方,占地为王;但他们并没有完全统治印度,只是南亚众多国家里的一个而已,就是个头比别人大一些而已。

蓝大盛:嗯,不论是天方教,还是印度教,都有很多禁忌;嗯,约翰牛好像,不是很当回事。嗯,现在,已经有有心人在背后推动,煽动本地人的敌对情绪;他们肯定是想,搞点事情的。

杨孟晗想想,一笑:大盛,约翰牛搞情报,是这个世界独一份的,是现代情报学的开山祖师爷啊。呵呵,二毛,连你隔着几千里,都收到风了;你说,在印度的约翰牛这帮人,会是死人,会毫无察觉吗?

蓝大盛被杨孟晗这一句话,说得楞在当场;嗯,他光想着,这是个插手渔利、混水摸鱼的好机会;从来就没有,转换角度,这么想过。对头,也许,这会不会是约翰牛顺手挖的一个大坑呐?

呵呵,可能性还很大喔!

陆耕浓:幼鸣,你是说,英国佬或许早就已经知道了;可是他们就是憋着坏,引而不发;甚至是想着,假装不知道,引蛇出洞,是吗?

杨孟晗:你们想想看,我们假设一下,如果四九城的长白山人,被外来的贼人,一顿暴揍,揍得鼻青脸肿、呼天抢地的;你说,只要脑子不是抽抽了,或在让门给挤了,我们汉人会拼死命地,帮他们旗人老爷的忙吗?

蓝大盛:应该不会的,谁那么脑子不好使;反而,更大的可能,是咱们也跟着上,顺便也去踩几脚;嗯,两不相帮,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厚道,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呵呵,历史上,另一个时空,蛮人挑起“义和团”排外,跟西人开战,惹得国联军进北京时;汉人官员、士绅,搞了一个“东南互保”,保持中立,就是这个思路。

杨孟晗:所以,印度即使大起义了,肯定会出现类似的令人啼笑皆非的场景。第一个层面,如果是莫卧儿帝国所属的天方教臣民起义,作为被征服者的,当地印度教的人,就不一定帮忙;至少会有很多人,会有自己的小想法;即使捏着鼻子参与了,肯定也会与莫卧儿天方教徒们,同床异梦的。而且,还有点不好彩的是,莫卧儿帝国国教,信的是天方教什叶派;嗯,印度当地,势力很大的逊尼派天方教徒,还未必上杆子出死力帮忙的;嗯,以前,他们也是经常互相视为异教徒,三天两头相互抡刀子的;人家逊尼派这次不乘机踩脚后跟,不在背后捅刀子,也是很厚道的了。

二毛虽然这些年,玩阴谋诡计,出馊主意坑人搞习惯了;但是,还是读书少,对国外的各地风土人情,关注的不多。还有一条,作为一个中国人,他对宗教冲突,先天认知不足;或者说,脑海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嗯,在很多中国人眼里,你爱信什么,就信什么;别人不管你,你也不会烦别人,大家都是相安无事的。

可是,一旦走出中华文化圈;还持这种想法,那你就是个纯情小白了;宗教之争,乃至宗教派别之争,是人类最血腥的、最无解的纷争;只是,我们汉人,因为老祖宗的智慧恩泽,从来就几乎没怎么碰到这些事而已,脑袋里自然也就没这个概念。

杨孟晗:第二个层面,印度教本身,也是个二元机制;只有雅利安人后裔的婆罗门和刹帝利,才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嗯,当兵打仗,也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特权之一。实际上,婆罗门和刹帝利他们的生死,跟普通底层印度老百姓关系不大;不管谁来了,底层印度老百姓他们,都是过着跟奴隶差不多的日子。也就是说,婆罗门和刹帝利阶层,与普通印度人,并不是一个民族;他们婆罗门和刹帝利,实际上也是很早很早以前就来了的殖民者,只不过是,这些殖民者,在这块土地上呆的时间,足够长了而已。所以,婆罗门和刹帝利们,造英国佬的反,也不关印度普通老百姓的事;几千年以来,在婆罗门教的光辉思想洗礼下,底层百姓他们已经习惯了,无论谁来了,都是逆来顺受;嗯,反正都是换汤不换药,社会阶层,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固化了;无论城头变幻大王旗,他们都是最底层的草根,都是年复一年,被剪羊毛的羔羊而已。

杨孟晗这个说法,让二毛听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呃,不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怎么到了印度,还成了天不变、道亦不变,而且还是亘古不变、持久永恒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了涅?

这是谁给阿三们下降头了涅?

这个坑,好大的呀,简直就是天坑嘛!

陆耕浓:幼鸣,你是说,即使所谓的印度人造反了,起义了;说穿了,也就是年老体衰的老流氓,对新生代的,不讲江湖道义、不给前辈面子的新流氓的绝地反击而已;是两个不同时代的黑帮帮会,相互打生打死争抢地盘而已。真正的印度底层百姓,反而是作壁上观的看客;嗯,谁打赢了,就给谁交保护费,是吧?

杨孟晗点点头,笑笑,陆耕浓这样解读,虽不全对,但也差不离了。

杨孟晗:我再说第三个层面;英国佬现在,还没有控制印度南亚半岛的中南部地区;这些地区,是一大串由本地信婆罗门教的土著们,组成的邦国地区。这些中南部诸邦国,相互之间,互不统属,只是一个松散的联合体;之前,他们联合到一起,也是为了对抗,外来的天方教莫卧儿王国。他们历来是和莫卧儿王朝,打生打死的,互相征战,已经几百年了,相互之间在就结下血海深仇。所以,莫卧儿天方人造反,南部的印度教徒,支持英国佬的概率,反而大一些。如果约翰牛忽悠到位了,开的价码令人动心的话,南面印度人肯定会出兵协助作战的。也就是说,英国佬在南亚次大陆,也不是孤单地没有盟友的;况且,英国佬有多会忽悠,多会找小伙伴,刚刚经过克里米亚战争,你们不会一点体味不到吧?嗯,还有,现代战争,打的是后勤,打的是综合国力;即使天方教徒和北方的印度教土王公们,纷纷造反了;前期,说不定还能鼓动不少人参与。可是,印度没有现代工业体系,即使有一点工业,也是在孟买和加尔各答。所以,靠各家土王仓库里囤的那点东西,他们根本支撑不了长期的正规战争。嗯哼,指望着英国佬做运输大队长,是不太现实的;约翰牛一个个的,贼精贼精的,奸得跟鬼似的。

陆耕浓:幼鸣,你的意思是,印度的莫卧儿天方教徒,以及北方的婆罗门和刹帝利们,即使拼死奋力一搏,也根本就没有取得最终胜利的机会,是吧?

杨孟晗笑笑:我希望你们要永远记住,约翰牛,是这个世界上,情报工作,做得最好的国家。嗯,只有在这个认知的基础上,我们才能商量,有关印度以后的事情,该怎么应对。

二毛摸着鼻子:公子,你是说,也许,来和我们接触的印度人之中,说不定就有英国佬放的鱼饵,引我们上钩,抓我们把柄,是吧?

杨孟晗喝着茶,没说话;这小子,说了这半天,他才想到这么点,脑子还是不够用啊;嗯,是小脑还算发达,大脑不够用啊!

陆耕浓乐呵呵地:怪不得幼鸣让我们平时,多穿几套马甲,多翻几次墙呐;这英国佬就是贼,稍微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儿。

杨孟晗:记住,英国人称霸世界,不完全是靠大炮和火枪;情报和外交,他们从来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嗯,分化瓦解,纵横卑阖,拉一帮打一个;靠这一招,不知道坑死了多少人。嗯,这也是他们祖传的看家本事之一;嗯,在欧洲,吃过他这方面哑巴亏的,可是不老少呐;嗯,就几乎没有见过,谁家会不吃亏的。所以说呐,说英国佬只是蛮横的流氓、贪婪的海盗,是不准确的;嗯,人家同时,也是文化人,还崇尚现代科学呐;好难搞的啦,呵呵......

唔,杨孟晗没好明说后世那个梗: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最怕流氓现代化!

二毛挠挠头,小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会:嗯,公子,即使印度阿三那边,我们不伸手了,任阿三们自己折腾;可是,老缅这边,总可以稍微加点码吧。嗯,尤其是阿三哥们造反了,南亚肯定总要动乱几年的汕;我们趁势帮助下老缅,让他们找机会把下缅甸给抢回来。嗯,公子,培养老缅军人,还是英国佬自己干的呐,就是找后账,就是阿礼国打上门,呵呵,关我等咪事汕!哼哼,公子,滴个没把柄被人抓,咱们是不是就下手狠点涅?

好嘛,这臭小子,连托词都想好了;看来,这贼惦记的日子,还真不短了呐。

嗯,约翰牛家里起火了,这臭小子过去瞧热闹之余,不顺手摸过去牵只羊回来,恐怕一晚上觉都睡不踏实的。

这熊孩子,都快当爸爸的人了;在家里好好呆一会,就是不行,是吧?三天不冒坏水,就皮痒,是吧?

即使二毛私下有点小动作,总体上,大夏在南洋,是采取睦邻友好政策;尤其是和越南、泰国、朝鲜,相互扶持、守望相助的成分,还要更多一些。这几个国家的年轻人,也特别喜欢到大夏国来留学;而且,大夏国对这些优秀的年轻人,也敞开怀抱,鼓励他们入籍。

短期内,大夏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如果非说有,那就是多凡堡开发,和卡宴那边,或许讲点山海经、野狐禅之类的故事了。

杨孟晗:嗯,耕浓兄、卓人老弟,不知道胡兴澄和潘正祥,现在在卡宴那边,日子过得怎么样?嗯,马岛那边,有什么意外情况没有?

陆耕浓:马岛那边,比较顺利,随着到达的移民人手渐多,马岛的发展,也进入了快车道。嗯,到年前,马岛的华人移民,累积超过二十万了;老敏体尼和童孟源童晓轩,都整出来一市三府二十来个县了。目前,农业开发和农副产品加工,发展得都比较快;马岛的棉花,可不仅仅是欧洲人愿意买,我们大夏的纺织厂,也敞开收的啊。嗯,现在,在马岛,最赚钱的生意,就是种棉花和种甘蔗,好东西不愁卖的呀。

何卓人:去年,紧赶慢赶的,往卡宴那边,送过去三万多人。嗯,今年,过了端午,芜湖船厂专用的移民邮轮,就有两艘下水了。以后,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有一艘新船下水;嗯,有个一两年之后,移民的运输瓶颈问题,就算彻底解决了。所以,今年,卡宴那边的小目标,是争取达到移民年总数,不少于十万人。

杨孟晗:嗯,还没有收到凌幼樵的正式计划报告书呐,不知道这拟议中的两支新舰队,什么时候,他才能完成组建汕。

何卓人:呵呵,好像他是在等龚逸夫、丁淑原两位老先生,那个正在设计的新型主力舰,定稿杀青吧;幼樵兄现在,心气高着呐,新军舰想直接上马三千吨级的。嗯,他说了,直接超越英国佬船台上在建的四艘二千五百吨级的;让约翰牛也品尝一下,军舰没下水,就在技术层面上被淘汰的滋味。

呃,这凌幼樵,看着挺稳重的,怎么还主动搞事,有挑起军备竞赛的架势咧?

按约翰牛牛的小急脾气,那可是个跨世纪杠精呐;你敢赌,人家每次都是双倍加码跟的;嗯,人家对这个海洋控制权,可是魂牵梦萦的,寸步不让的。

咱们现在,还细胳膊细腿的;可别那么早地,挑逗人家敏感神经呐;出这个风头、治这个气干嘛;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找不自在嘛。我们离世界老二的位置,还早着呐;过早地吸引约翰牛“贼惦记”,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嘛。

不知道要“韬光养晦、和平崛起”吗?

嗯,做人要厚道,还是要低调一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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