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咏诺二人带着小香猪靠着一丝微弱的气味开始寻人的时候,在乌石坊市附近的某座荒山的腹地,一位黑衣人正在与几位修士在交谈。
这位黑衣人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算是金丹真人用神识去探查他,也无法窥见他的面貌。他身上的那件黑衣竟然是一件可以屏蔽别人神识的四阶法器。
另外的几位修士,为首一人只露出一对眼睛,整个人隐身在众人的背影中,他便是如今外面很多人都在寻找的无垠子。从他身上的灵光判断,他也是一位虚形后期的高手。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抓到我想要的那个人,我答应你们只是过去问几句话而已,如果我等一下很满意,再过来商议她的价格。”黑衣人扔了一个玉盒过去,无垠子接过一看,玉盒里放着一株千年灵药。
“如果你要带她走,可就不是原来的价格了。我们这一次的风险太大,折损了一些人手,只能从你们身上捞一些回本。”无垠子有恃无恐,金丹真人围剿他,他都不怕了,他又如何会给眼前这人面子。
若不是为了还他以前的人情,他何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是以他丝毫不顾及对方就在面前,就是要让他也出一出血。
黑衣人表面上不动声色,由着他安排,内心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剑将对方杀了。不过,他眼前的事情还未办妥,只能是继续任他摆布。
无垠子收了灵药之后,也不敢敲诈得太狠,就让一位手下将他领到山洞最深处的那间小黑屋里。
小黑屋里,关押着十几个修士,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是女修,剩余的几个男修也几乎都是男生女相,形貌昳丽,他们都是清一色灵光期的修为,元精饱满。
此时,她们被全身禁锢着,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剩下一对眼珠子在咕噜咕噜地转着。他们的脸上皆是惶恐不安,似乎知道了等待他们的命运将是什么。
下人将黑衣人领到门口,用手上的令旗帮他把房门打开,就识相地退出去了。
黑衣人屈指一弹,一枚小丹丸就被他抛了进去。丹丸上冒出了一些轻烟,余烟袅袅,随风飘散。它们似乎具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只要是闻到了味道,全都像是睡着了一样。
黑衣人无声无息地走了进去,然后将房门紧闭,还顺手施了禁制,只要有人靠近,他便能知晓。
他混迹了上百年,哪里不晓得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做完之后,他盘腿坐下,开始要施展道法。
这一次他要施展的是修行界失传已久的搜魂大法。早在一两千年以前,搜魂大法就被列为严格把控的禁法,不能私自修炼。因为此法太伤天和,被施展了搜魂大法的人,他的上丹田将会遭受不同程度的受损,若是修为较低,会有很大几率变得痴呆。
这位黑衣人手上的搜魂大法,并不完整,所以他只能用迷神烟辅助施展。他以前偷偷施展过几次,最后的效果倒也差强人意。
只是他基本上都是胡搅乱来,对于被施法人的伤害尤甚。
黑衣人自然不会顾忌被他施法的那个人,他只要得到他想要的即可。若不是外面还有无垠子在,他基本上都是施法过后,就直接灭口的,也算是给对方一个解脱。
黑衣人神情肃穆,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不断变换法诀,一抹灵光从他掌心处射出,直接搭在其中一人的眉心处。
被他选中的那个女修,大约二十岁出头,秀发凌乱。她紧闭着双眼,缓缓站了起来。黑衣人略一牵引她眉心上的灵光,女修就走到了他的面前,随后盘腿坐下,与他面对面坐着。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黑衣人的声音极度沙哑,就像是他的喉咙吞下了铁砂子一样,让人听起来极为不舒服。
“我叫陈广茵,我来自云罗山。”对面女修的声音柔柔弱弱,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说出的话不带有一丝感情。
这个时候,在他们底下一丈深的地方,有一团微弱的黄光在发亮。黄光之中,竟然包裹着一个小小少年。他的身边有一个打包严实的小包裹,包裹里装满了大小不一的灵石。
本来,他只是一脸喜色地在那边数着灵石,一面感叹着自己这一次冒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另一面在感叹他此次的收获却也远比以前要大得多。还真的应了那句老话,三年不开张,开张抵三年。
突然,地面上传来了一些声响,紧接着又是含糊不清的咒语。这一些,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当他侧耳倾听着上面的动静时,“云罗山”三个人被他听在了耳中,他的身子微微一震。于是,他冒着很可能会被发现的危险,又上潜了一点距离,歪着脑袋,偷听上面的对话。
那个黑衣人,也担心自己的搜魂大法很可能会被那个无垠子打断。于是,他根本就不废话,直接问询他最关心的信息,那便是山外村在哪里,那边是不是有桃花瘴等一系列的问题。
广茵也就跟着过去一两次而已,所以她对于路途倒也记不大清楚。但是,她是知道山外村的情况,也听了广欢几人说过之前跟着三叔去偷猴儿酒的事情,悬崖下就是桃花瘴,还差一点被瘴气卷入谷底。
黑衣人的搜魂大法毕竟不完整,导致他无法直接察看被施法人的记忆。所以,他也只能用这种一问一答的方式,来获知自己想要的信息。广茵的上丹田被破开,神魂被迷住,只要是她知晓的关于山外村的事情,全都不可控地一股脑说了出去。
黑衣人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信息,让他心里直呼,不虚此行。
一炷香后,黑衣人眼看再也无法得知更多的消息,就收了道法。他收功之后,陈广茵直接晕倒在地,口中直吐白沫。她的上丹田严重受损,就算苏醒之后,也无法再回复到以前的样子了。
黑衣人才不管这一些,他直接就走了出去。等到黑衣人走远了之后,小黑屋里突然冒出了一团黄光,一颗小脑袋从地下探了出来。他看了一眼面相苍白的陈广茵,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