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听的傻了眼,这些事情没人告诉过他。就连自家姐丈梁州牧也只是说,那个姓萧的爵爷与边军哭饷一事有关。
可这姓萧的爵爷好像不简单啊!能把西胡第一猛士废了,还逼走了忽利台。这些都是听他说的,真假自己也不知道。可他说带回四千多匹战马,却是真的。
数千匹战马过境的时候,自己可是看到过的。没想到,那些马就是眼前这个少年从西胡带回来的。
可赵将军却不知道,那些马萧冉是换了钱的。他更不知道,那些钱是自家姐丈从并州府府库中借出去的,这才导致府库空虚,边军催饷。
当然,也就有了今日之事。
听到萧冉的喊声,门口站着的那两名士卒扭头向军帐里看去。可看到赵将军没有发话,两人就当无事一般,又如泥塑一样站在原地。
这时候,他俩看到那位手拿陌刀的爵爷随从,还有一位腰上别着一只唢呐的人,都在看着他俩。
军帐里,赵将军急得要死。他也不知道这萧爵爷到底要做什么,只一个活见鬼的梦,就让他说了这么久,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就真误了自家姐丈的大事了。
“萧爵爷神武,在下十分佩服。只是,我已接到军令,在下就不奉陪了。”
“你姐丈在梦里对我说,他给你的那道军令把你害了。”萧冉板着脸说道。
赵将军瞬间蒙了,心里想着萧冉怎么知道梁州牧给自己军令了?难道他真的做了那个梦?
赵将军也是被萧冉一惊一乍的闹得,也不想想这不过是萧冉顺着他的话说的。
所以说,要想忽悠人,就要先把那人的正常思维打乱。
“你知道那道军令?”赵将军面带疑惑,看着萧冉那张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脸。
萧冉故作深沉的点点头,“让你带兵进城,整肃府衙前的秩序。”
赵将军点点头,心里却只信了一半。明眼人都能猜到,自己带人在此驻扎,肯定与府衙前的那些边军有关。
“还嘱咐你不要与边军冲突。”这是郑郡守透露给萧冉的。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若是自家姐丈对萧爵爷心怀不满,定然不会告诉他。可在梦里就不一定了,毕竟托梦这件事说不清道不明,听说王朝一巨擘批阅科考试卷的时候,还有“夜问紫衣人”的传说。
“我不与边军冲突就是。”赵将军说道。
萧冉摇摇头,说道:“若只是这样,你家姐丈就不必托梦让我救你了。”
“这是为何?”
赵将军有些纳闷,我不与边军冲突,难不成边军还要找事吗?
“你可了解边军?”萧冉问道。
赵将军摇摇头,心里想着镇西关自家都没去过,如何了解这边军。
“镇西关的边军士卒原先的领军将军姓孙,因为纵兵为匪,意图打劫我,事败后羞愧难当,就在我眼前自绝了。”萧冉指指自己的眼睛。
赵将军瞪大了眼,心里大惊。
“由此可见,那边军性子激烈,做事不计后果,且敢作敢当,是真正不好惹的人。”
赵将军平常安逸日子过惯了,听到孙将军的事后,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萧冉又说道:“五百并州军士卒进城,便是两虎相遇。不管有没有争斗的意思,恐怕一言不合便要打起来。”
“赵将军,你觉得你手下这些步卒是骑军的对手吗?”萧冉跨前一步,盯着赵将军的眼睛说道。
赵将军虽说是靠梁州牧上位的,可毕竟是军武中人,知道步卒与骑军交战,非大智大勇不可取胜。就凭他这没有经过阵仗的水平,别说五百步卒,就是一千恐怕也干不过高将军的骑军。
高将军数十骑杀进草原斩杀叛将一事,军中流传甚广。自己接到姐丈的军令时,也在心里嘀咕了好一会。可姐丈说,不与边军冲突即可,自家就带兵来了。
可我不与他冲突,他就不与我冲突了吗?想到这里,赵将军心里有些发凉。
自家姐丈满身鲜血托梦,莫不是说自家姐丈也有危险?想到这里,赵将军突然抱拳说道:“萧爵爷,救救我家姐丈。”
萧冉看着赵将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一笑,赵将军心里更没有底了。
“你先前也说过,我家姐丈待你不薄,请看在赵某的薄面上,救救我家姐丈。”说着,赵将军抱拳躬身,甚是恭敬。
“救你家姐丈不难,难的是他执迷不悟,不肯先自退让,事到最后,就谁也救不了他了。”
赵将军抬头看着萧冉,面色凝重的说道:“萧爵爷放心,我这就带兵回营。我家姐丈没了仰仗,自然就好说话了。”
“没那么简单吧?你带兵回营了,他是州牧,还可以调别的将军带兵前来。”萧冉装作随意的样子说道。
赵将军一听,歪头看了看门口处,低声说道:“爵爷有所不知,并州军已接到命令,不日就将大部东调,梁州牧可用的只有我这一支人马。”
“并州军东调?”萧冉觉得有些不正常。
“是前日夜间刚刚接到的军令,这并州没多少外人知道。”
“此次东调,可曾说为了何事吗?”
“详情在下不知,只听说是勤王。”赵将军的声音更小了。
“勤王?”萧冉失声喊道。
“爵爷噤声,此事只是在下听说,并没有得到详报。”赵将军急忙说道。
勤王,那就是皇上有难,诏军队救驾。
面临这么大的事,梁州牧竟还有闲心和边军为了钱搞这些手段。
“梁州牧知道此事吗?”
“梁州牧主管一州军政,自然知道详情。”
“哦,怨不得在梦里梁州牧浑身是血,这就说通了。”
到了这时候,萧冉还不忘给赵将军补刀。
“萧爵爷何故此说?”
“你想啊,原本我以为梁州牧浑身血淋淋的托梦,是因为你与边军冲突连累了他,害的他被杀。可他没让我想办法救他,却让我救你,这事就奇怪了。除非,你家姐丈是怕老婆的。”
“我家姐丈有两房小妾,好像”
“那就是你讨他喜欢,所以他舍了自身也要先救你。”
“我家姐丈无子嗣,待我自然就亲近些。”
“原来是这样,你家姐丈想必是没拿勤王之事为重,给自家惹了大祸。若如此,即便你没有进城,也没有与边军冲突,也必有灾祸。”
“所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萧冉如解梦人一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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