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编队组军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只一天的工夫,并州军新的前军、中军、后军又编成了。萧冉授意独臂汉子,让戴校尉做了前军的领兵将军,而仇校尉就做了前军的领兵校尉。
萧冉带着那些府军加入中军,与独臂汉子统领的中军一起活动。后军则交给石校尉和那五十名轻甲骑军。
“只打了败仗没有逃走,还带着众军回家,此一功便是感天动地,功不可没。若不是戴校尉不约束部下抢劫,弄得自家屁股后面跟着一帮百姓,别说是从五品的带兵将军,就是五品的统兵将军,我也要照样具本保奏。”
已经有了具保权利的萧冉,对独臂汉子是这样说的。
这话通过独臂汉子的口传给戴校尉后,戴校尉听完后顿时哭晕在地上。醒过来后,戴校尉喊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萧爵爷,戴九此生当以一命回报爵爷。”
这话萧冉听了后,就让独臂汉子又转话说,“我不要你的命,你就记得你的命是那些衣食父母给的就行了。”
三军虽已排定,可粮草却迟迟未到。不但粮草未到,就连统领后军的石校尉和那五十轻甲骑军也没回来。
人没回来就不说了,就连萧冉派出去的张十七郎和他手下的斥候,这两日也没有音信传过来。萧冉顿时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可最让他揪心的还有,老何和杨文到此时都没有回来。
只这点路,就是爬也爬回来了。这么想着,萧冉再次召集手下,准备亲自去找人。
独臂汉子看看正在操练的士卒,心里想着这里有戴校尉和仇校尉也就够了,就让人牵了马来,准备和萧冉一起去。
萧冉想着并州军刚刚整军完备,正处于磨合期,若是这统军将军都走了,显然有些不妥。于是,萧冉交待了几句话后,就带着府军走了。
独臂汉子不放心,就把另外五十名轻甲骑军也给萧冉派了去。萧冉也没有拒绝,就带着一百骑军向西去了。
张十七郎手下有七名斥候,除了前些日子派出去的那些,他带去的还有三四人,已经过了两天了还没信传过来,必然是没找到老何和杨文。
迷路了,还是遇到狼群了?萧冉越想越担心。
迷路显然不可能。此处只有这一处官道,让那些牛马车走,赶车的人都不用费心,很是清闲。
既然不会迷路,有可能是遇到狼群了。此处晚上行军时,经常能看到山梁上那些发光的狼眼。想到这里,萧冉转头让杨武过来。
“你俩是孪生兄弟,都说一方有事,另一方就会心有所感。你去找个安静地方,看看能不能感觉到你兄弟有什么事。”
“萧爵爷,不必找地方了,昨夜睡着后,我突然惊醒,感觉我那兄弟此时正在与人恶战,且情形危急。”
“你怎么不早说?”萧冉吼道。
“我怕萧爵爷不信我所说的,认为我是在胡说”杨武辩解道。
“什么胡说,这叫心灵感应。算了,以后再说。”
萧冉赶紧快马加鞭的朝前赶去,没跑出多远,萧冉又转头朝着杨武喊道:“那里是哪里?”
杨武有些懵了,心说我也就是一时所感,哪里知道那里是哪里?
萧冉也就是急了,随口这么一问而已,所以不等杨武解释,就又转头继续纵马狂奔。
老何那日歇息过后,看到日头快要落山了,马儿也吃饱喝足了,就打算和杨文赶去下口。可就在跨上马背的时候,老何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意乱。
“杨兄弟,你自家回去吧,我要赶往粮车那里。”老何看着落日的方向说道。
杨文一听哪肯独自回去,就说道:“何管家,爵爷让我陪着你,自然是想着让我护送你。若是你不肯去下口那里,我也只能与你同去。”
老何原本想让杨文回去说一声,可看到天色已黑,自己去粮车那里确实有些打怵。不说夜里难走,就是那些夜夜嚎叫的狼群也不好对付。既然杨文不肯回去,一起去粮车那里也好。
老何还想着,若是遇到东去的驿卒或是行旅,让他们给萧冉捎个信即可。就这样想着,心里牵挂着粮车安危的老何,带着杨文又向西去了。
老何与杨文西去后,下口这处,只两三个时辰以后,萧冉派出的五十轻甲骑军,和张十七郎带着的四名斥候,也相继出发,向西而去。
而粮车那里,老何收的那名随从,正握着一把腰刀,与运送粮草的人一道,护卫着那些粮车。
与他们对峙的,是一些蒙面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是为了那些粮车而来的,所以,他们就想着只要杀光这些护卫,粮车就唾手可得。
可没想到,几个回合下来,自己这边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老何留下的这些人,都是萧冉留在车马店里,护卫陆良等人的人。老何出发时,老秀才看到粮车甚多,而府衙派出的府兵又不多,就擅自做主,让老何将那些人也一同带走。
“粮车为重,这车马店中倒是不甚要紧。”当时老秀才是这样说的。
老何犹豫了许久,想到萧冉急着要粮,就将这些人也带来了。不曾想,此时竟管了大用。那些府兵看到有人劫粮,竟先自逃跑了。
粮车周围,只留下老何带来的那些人,和一些并州府衙征用的夫役。那些夫役虽是官府征用的,却是并州的百姓。这些丁壮知道这些粮食是给并州军士卒救命用的,就做出拼死护卫状,倒也帮了老何那些人的大忙。
不过,最让那些蒙面人头疼的是,那个看上去岁数不大,可打起来却不要命的少年。
那少年明显并没有练过什么刀法,可打起来的时候,他将两把府兵丢下的腰刀用麻绳捆在双手上,见了那些黑衣人只是玩命的砍,丝毫也不知道躲避。
这种玩命的打法,竟让那些蒙面人一时间只有招架的工夫了。所以,这次交手,两边都没赚到便宜,也都没吃什么大亏。
黑衣人的首领看着这些玩命护粮的人,想到天已经快要亮了,就打了一声唿哨,带人遁入夜色中。
看到劫匪走了,那少年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