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这样子,萧冉就知道这两人根本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过,他们不明白也不要紧,只要他们听话,自己指哪他们打哪就行了。
于是,萧冉正色说道:“阿史得思妥,阿史得幕尔,现在我封你二人为全军先锋。你二人为大军开路,遇鬼杀鬼,遇贼杀贼,有阻挡我军前往永安者,杀无赦!”
那二人伏身一拜,然后抬头同时喊道:“奴才明白。”
萧冉刚刚想把军中披甲不跪的规矩告诉他们,可想到这二人刚刚归化,还是先杀杀他们身上的戾气为好。于是,萧冉命他们起来,听候命令。
西风呼啸,天气越发的严寒。萧冉想着并州军的士卒和北狄归化的士卒都已习惯这样的天气,反而是南诏王的叛军未必会习惯在这种严寒气候下作战。
自家这可是主场啊,若是让远道而来的南诏军胜了,那可就真的没脸了。想到这里,萧冉恨不得永安那边下一场大雪,若是那样,自己可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了。
“出发。”萧冉果断说道。
独臂汉子略微点头,然后便高声喊道:“大军,起”
行军旗猎猎作响,已是并州军前锋的原北狄铁骑率先开拔,向官道东边走去
萧冉朝着前来送行的吴县令抱拳说道:“吴使节保重。”
吴县令拱手作揖,肃然说道:“萧爵爷保重。”
萧冉打马走了,吴县令看着他的身影很快就被那些府军前后左右护了起来,便朝着大军出发的方向深深地做了一个揖。
此去千里戎机,关山重重,百万王朝百姓的性命就系于这个少年将军一身,但愿春暖花开之时,焕然一新的壶关城能迎来它新的主人。
“萧爵爷,千万保重啊!”吴县令起身后泣不成声的喊道。
并州军中,萧冉行军的位置是在中军。“萧”字大旗下,萧冉意气风发,别提有多精神了。如此一来,衬的在他身后的那位同样是白袍银甲的将军就有些蔫蔫了。
作为战俘被萧冉带在身边的李霖看着前面那个身影,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早在来壶关城前,他就知道此次带领并州军的是萧冉。不过,在他的印象里,萧冉还是那个他在镇西关时见到的叫花子模样。
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现在竟然是这般模样,若是自己一早就会料到,说什么也要把他们坑死。可自己不但没坑死他们,还间接地接济了他们。特别是这个萧冉,为了迷惑他,自己把自己父王给自己的螭龙玉佩都送给他了。
镇西关的孙将军没有弄死他,孙驿长也没有刺杀成功,就是北狄的阿史得温绌儿也没有困住他,难道这人有老天相助吗?李霖越想越气,恨不得朝前面那个身影吐口痰。
就在李霖暗自发狠的时候,萧冉突然转头说道:“李校尉,你在想什么呢?”
这一瞬间,李霖觉得萧冉就是一个妖孽。他慌了一下,回答道:“萧、萧爵爷,在下并没有想什么。”
“无端打了个喷嚏,定是你在骂我。”萧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李霖心里大骇,赶紧说道:“天寒,萧爵爷要多穿衣服。”
萧冉看了他一眼,然后招了招手。李霖不明白萧冉是什么意思,正待发问,就听旁边一名府军喝道:“还不快些,萧爵爷让你走到他旁边去。”
李霖赶紧催马紧走几步,来到萧冉侧后的地方。
“李校尉,前一次你凭着银子,还有你老爹的人脉,只用四百骑军就把并州军冲散了。这次你明明知道是我带兵前来,怎么还敢只带四百骑军?是不是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啊?”
“李霖不敢。此次只带四百骑军前来,实在是因为有北狄军作为后备,觉得有所仰仗,才敢与萧爵爷为敌。”
“是吗?”萧冉冷冷地问道。
看着萧冉满是杀机的眼光,李霖有些怕了。他想到萧冉手下那些极为精干的斥候,便不敢再说瞎话,于是便低声说道:“不瞒萧爵爷,我父王实在分不出更多的人马来了。”
萧冉哼了一声,那意思是我早就知道了。李霖说完这话后,心里已是惊恐不已。现在永安那里的战事正是成为胶着状态,哪一边加入新的力量,哪一边的胜算便大些。
看着前面一眼看不到头,扬起的黄土如一条黄龙滚滚前去的队伍,李霖觉得自己把自家老爹坑了。
没有自己从萧冉手中买的那些战马,自家老爹说不定也不会这么有把握起兵造反。虽说自家老爹早就起了反心,可这底气是自己给他的啊。
纵观整个王朝,没有一支全部是宛地良马装备起来的骑军。可以说,这支骑军将天下无敌。
而这四千骑军也确实不负众望,只用了十几天的工夫,千里奔袭,将永安城和那位皇上围住了。这如剜心一般的战法,可是自家老爹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
千算万算,好像就是漏算了这个原本就没有摆在棋盘上的萧冉。虽说为了掩饰购马一事,对这位萧爵爷用了许多手段,可他不但次次化险为夷,现在还像是一个妖孽一样带着并州军出发了。
想到这里,李霖差点吐出来一口老血。
“听你那些手下说,你老爹用我那些马组建骑军,突袭永安城,想趁别人没防备,直接杀了皇上。你知道不知道,此种战法有一个名字叫做斩首行动。”
“斩首行动?”李霖琢磨着这句似懂非懂的话,越发觉得萧冉就是一个妖孽。
“不能不说你老爹很妖,竟然想出这个让天下大乱的办法来。”
“萧爵爷,将一座好好的壶关城一把火烧成灰烬,想出此方法的人不知算不算妖?”李霖刚说完,就听“啪”的一声,接着李霖便“哎呦”了一声。
萧冉看了一眼抽了李霖一鞭子的周继,说道:“不准打骂战俘,你忘了吗?”
“属下没忘,只是他出言不逊,属下便把他当做牲口了。”
李霖摸着脸颊,狠狠地瞅了周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