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百姓子弟兵。萧冉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便想着那位三娘子倒是个明白人。
可他看向秋生的时候,说出的却是,“秋生啊,你知道吗,我是想建立萧家军的。”
秋生听到“萧家军”三个字后,丝毫也没有觉得奇怪,反而说道:“这个自然。若是没有一个别的名号,这王朝百姓只当这并州军是和那些青州军,南诏军一样的军队,做的只是打打杀杀的事情。”
“听你这意思,这军队还能做别的事情啊?”
“萧爵爷军中士卒所做之事,不就是别的事情吗?”
萧冉笑了笑,心说我军所作所为,皆为王朝百姓。虽是今后会叫做萧家军,但是,这是一支来自于百姓,并为百姓谋万世太平的军队。这样的军队,怎么只会打仗呢?
他们应该是种子,是让王朝繁荣不息,天下万世太平的种子。这应该成为信念,成为他们骨子里的信念。
比如说这个秋生,该读书的时候读书,该拿刀的时候拿刀,心里有信念,就可为百姓做事。
行军途中,虽说萧冉一路上都在谈谈笑笑,可脑子里的那根弦却一刻也没有放松。南诏骑军绝不会在你想到的时候来打劫,不然,前些日子运粮也不会大数都被他们毁了。
所以说,只有在感觉最不会出事的时候,恰恰就是出事的时候。
萧冉从除了函关后,便尽量不去凭直觉判断。虽然他知道直觉这事有时候特别灵,可一直依赖直觉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因为有些时候你没感觉。就像现在,已经走出二十多里地了,全军都在忙着埋锅造饭,到处是乱糟糟的样子。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刚刚离开函关还不是很远,那些南诏骑军还不至于跑到这里来打劫粮食。
萧冉也觉得南诏军不会来,要来他们也得是明天。那时候自己这支队伍已经走到永安与函关中间的位置,是南诏军打劫的最好时机。
那样一来,并州军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只有在原地防御,那才是被南诏军牵制住了。萧冉运粮的本意原是想一则可以解救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二则用粮食作饵,引诱南诏骑军前来,好与他们来个生死决战。若是自家反而被牵制在这里前后进退不得,那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这样的傻事萧冉不干。所以,萧冉想的虽多,可一直拿着一张地图在上面点点画画的。秋生对这条路很熟悉,从上官学开始,每年春假和秋假他都要来回两趟,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步行。
所以,萧冉那张地图上没画出来的地方,他都能说的很详细。相比之下,这秋生比萧冉让人找的那些向导还靠谱。
“萧爵爷,你看这里,这里有一处水洼,冬日结冰甚厚,别说是人走在上面,就是骑马也可以过来。只是,我军人马众多,且有粮车牵累,无法从那里经过。不然,从这里赶往永安,要省去二十多里地的路程。”秋生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说道。
可在这张地图上,那里只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而官道为了绕过小河,向南边斜岔出好长一段路。
“这条河有多宽多深?”
“宽达百步,深可没人。”
萧冉蹲下来,手中的树枝开始在地上划来划去
秋生看到萧冉划出来的都是一些曲里拐弯的字体,就饶有兴趣的看了好一会。可直到萧冉笑着把树枝折断后站了起来,他也没明白萧冉是在做什么。
秋生以为那些数字是符文,可看上去又不太像,于是便问道:“萧爵爷,你在求卦吗?”
萧冉没法解释这些数字,就笑着说道:“是啊,我在算一算南诏骑军什么时候出现。”
秋生倒也没觉得意外。这王朝将军带兵出征一般都会选个黄道吉日,有时还要斩杀一名降将来祭旗,为的就是求的此战得胜。不过他心里觉得萧冉厉害的是,他自己竟然就会掐算。
怪不得他能从西胡回来,还做了并州的巡察使,原来他竟然有这等本事。
“可曾算出南诏军何时出现?”
“明日一早,他们就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萧冉很有把握的样子,秋生觉得南诏军明日一早肯定会出现。想到明日就有一场大战,秋生不由得握紧了刀柄。
“你紧张什么?南诏军明天才会来,今日吃饱了休息好,等着明日和他们厮杀就是。”说完,萧冉让周继去把独臂汉子等人叫来。
独臂汉子等人没人怀疑萧冉的话,只有特许列席会议的邱行道觉得萧冉说的南诏军的伏击地点过于精准了。
他觉得南诏军若是有脑子,今夜就应该发起攻击,而不是等并州军走到那处宽敞些的地方。
事情明摆着,那里适合骑军作战,是最好的伏击地点。不但南诏军能想到,被打劫了多次的王朝运粮队也清楚。
而且,先前有数次打劫事件就是发生在那里的。这件事函关的运粮士卒都清楚,邱行道觉得南诏军肯定会想到萧冉的大军走到那处地方不会不防备的。
邱行道还说,南诏军若是知道此次运粮的是萧爵爷的手下,定然会格外用心,精心谋划,在一个所有人都意识不到的地方伏击,或者是突袭。
况且,南诏军不缺粮食,他们只是不想让永安的人得到粮食。今夜突袭这里,并州军若是败了可以退回函关,而粮食却带不回去。如此,南诏军的打算便得逞了,那就是拖延或者是阻挡并州军去永安。
邱行道说的有道理。若是萧冉是南诏的将领,也会在今夜突袭。可邱行道的想法是建立在并州军打不过南诏骑军的基础上,这样一来,邱行道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先是独臂汉子等人一脸怒意的看着他,朝他吼道:“两军尚且没战,你就想着我军败了,我看今夜用你祭旗、不,祭鼓不错。”
夜间不祭旗,早间不祭鼓,这是军中的规矩,所以,独臂汉子便要拿邱行道祭鼓。
而且,恰好此时军帐外面响起一阵开饭的鼓声
坐在军帐中的几位将军暗自笑了笑,便相互递了个眼神。
“今夜南诏军又不来,我看还是明早拿他祭旗吧。”石校尉先是不阴不阳的说道。
“我看可以。自打萧爵爷出师,还没有祭过大旗,不如就拿此人开刀吧。”戴校尉也狞笑着说道。
仇校尉则站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邱行道看着这些披甲将军的样子,顿时浑身战栗不止。
说好的大家不分伯仲,可以畅所欲言。我只是多说了两句,怎么就要拿我祭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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