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被赛琳娜彻底晾在了一边，以前赛琳娜虽然不会解答问题但会微笑着给露西一些小提示，现在恶魔却是板着脸根本不给她任何提示。

这很不对劲，很不对劲。

露西知道这不是这位恶魔领主的作风，但却没有任何的头绪来解释这一切。

还有为什么她会说自己不懂呢？

这才是让露西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虽然她的人生阅历不多但也是经历过流离失所、丧失亲人的人，为何会怎么说呢。

“你在迷茫丫头，是什么让你如此迷茫。”

卡恩拖着链锯剑“血子”缓步走来，浑身占满血迹的他刚刚完成偶一场大战而且他还是胜利者，因为在他背上还有一块巨大、鲜活的肉块。

这肉块散发着腐蚀的气息上面满是非自然的利齿尖牙，以及各种痊愈后留下的狰狞疤痕，很显然这块肉取自那位傲慢的巨魔国王身上。

“你，你没事？”

露西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神盯着卡恩背着的那块肉，虽然她希望那头巨魔受伤但看样子那头巨魔似乎被卡恩砍得很惨。

“你是说这个？”卡恩把这块扭曲变异的腐肉扔到地上，“从那头自大的怪物身上拿到的战利品，勉强算是个好东西比这还可怕的野兽我也宰了不少，它还算个稍微危险的猎物。”

“对你们这些凡人来说却是个大麻烦，尤其是像你。”卡恩指着懵逼的露西，“你什么都不懂就在那里怀疑老大。现在可好了，老大被你气跑了这下可没折了吧。”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老师。”露西焦急的问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的那句话让老大她很伤心。”卡恩一句话点出了整件事的要点，“虽然大多数恶魔不会有这种细微的感情，但老大她是个例外。”

“她原本就是个很善良的姑娘，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她从人间坠入地狱，但是她却在努力保持人性。”

说道这里卡恩叹了口气，“最开始她还呆在那个叫无底深渊的地方时，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躲在被子里看书。”

“想象一下在一个满是疯子的地方，你能做什么能干什么。那里是个暗无天日的牢房，充斥着一群不停战斗的疯魔，为了自保老大几乎从不出门。”

“直到某天，这一切都变了。”

卡恩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那天不是个好日子，天空比以往更加昏暗虽然无底深渊的天空本就昏暗。那天一些疯子领主的子嗣领着它们的狗腿子，冲进老大的宫殿把她强行绑走带去参观那个所谓的血战。”

“不用我解释血战是什么你应该知道是什么的吧。”

露西点了点头，“血战”这个臭名昭著的下界大混战可是法师的必修课之一，深渊会不定期展开一次大战这场战争时间不定、对象也不定，可以是任何人甚至是恶魔自己。

每当血战开始后，便会吸引大量渴望晋升或是杀戮的恶魔，同时还会有大批的深渊领主派遣自己麾下的恶魔加入战斗，让本就很乱的混战变得更加混乱。

深渊是个慷慨的主人，恶魔只要在无尽的战斗中证明自己的实力便可得到祝福，然后成长去赢取更多的力量然后参加更大的血战，直到它在某次血战中死去。

恶魔则是通过这种方法不断成长的，除了恶魔也有不少生物得到过深渊意志的祝福，当然不乏有其它方式不过没有血战来的那么直接罢了。

“那几个混球把老大绑起来，好让她看到那些疯子的血战盛况，当然恶魔所谓的盛况就是满天的战火。”

“虽然我不知道在哪期间发生了什么，但当我赶到那里时只剩一片寂静与死亡，老大她把所有能动的恶魔全部杀光了包括那些愚蠢的领主子嗣。”

“经过这次事件，老大赢得了她在深渊第一个正面意义的称号：血战公主，如同字面意思她通过血战让那些眼高于顶的恶魔害怕了。”

“也是从这个时候老大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说完卡恩再次叹息，对他而言一个好端端的正常人被逼到这种程度也是一种不幸。

“原本恬静的老大从排斥外出开始变得喜欢外出，并且她出门不为别的只为了参加血战，不管是那种血战谁发起的她都会尽可能的参加。”

“最可怕的是她会想法设法把所有参加血战的生物杀光，同时我看见她拿起了我过去团长持有的那把诅咒兵器。”

突然卡恩又双停顿了一下，对露西小声说道。

“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关于我团长的事，他可不喜欢有人说他的坏话。”

在遥远的某个亚空间风暴里的某颗星球上，某个原体正打算忠诚一波时突然觉得鼻子一痒，便打了个打喷嚏。

“除了行为以外，她在性格上也是变化巨大。”卡恩回忆道，“老大开始慢慢变得疯狂起来，以前许多不曾有过的念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而且也开始热衷于实现这些计划。”

“当然并不是完全的发疯，她还是在努力维持自己那仅剩不多的人性，虽然一般人士看不出这些的。”

“比如说呢？”

露西好奇的盯着卡恩，问道。

“比如说啊。”卡恩摸了摸下巴，“比如把你从那些人贩子手里解救出来，把那个疯丫头带回来。”

“老大一直都坚持每日一善原则，对她来说这似乎很有效虽然我不是很理解。”

露西突然觉得这个恶魔不是那么的令人讨厌了。她也是个人会哭会闹也有悲伤和苦恼，这个看上去非常邪恶的人没想到过去居然是个善良的小姑娘。

露西很是惊讶，但又不知道该讲些什么。虽然赛琳娜的事没什么好讲的了，不过卡恩似乎还有不少的隐私。

“老师，那你呢。你那个时候在干什么？”

露西突然调皮的道。

“我啊？！”卡恩指着自己，“你真想听？”

露西诚实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好吧。”卡恩无奈的说道，“你最好扶稳离你最近的东西了。”

“因为那会非常恐怖。”

卡恩说完还故意比了一个吓人的动作，逗的露西咯咯笑。

“其实当年我和深渊恶魔一样疯狂偏激，为了心中那扭曲的信仰完全不在乎周围的一切。”

“当我第一次遇到老大的时候，我还在砍杀普通人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正杀得起劲突然被传送到了她的身边，然后我们两个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对方。”

“所以你们就一拍即合，然后开始一番大事业？”

露西打趣的说道，卡恩知道这个丫头是在开玩笑，所以也没有追究而是继续讲故事。

“当然不是，实际上当时我还一度动起了杀她的念头，不过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顿然后给绑起来人道处理了一下。”

说完卡恩转过身背对着露西同时将头盔掀开露出后脑勺，在哪里有一块金属板。

“这就是老大给我安上来的，不过不要惊慌它没有害处。”卡恩解释道，“以前这里插着的是根用巫术造就的邪恶武器，那东西过去控制着我的思维让我发疯、只知杀戮。”

“现在安放的这个只起强化作用，可以短时间增强我的力量。”

“当然为了给我安上这个老大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光是为了把我绑紧就用了好几根铁链子，而且还崩断了几根。”

卡恩说完把头盔放下，把那块肉背在背上同时拖着自己那硕大的链锯斧。

“这差不多就是我能给你讲的了，希望你回去以后好好想想不要在给老大添麻烦了。”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露西一个人站在那里，和卡恩聊天让她稍许了解了和她签订契约的恶魔，然而对这个古怪的恶魔她依然知之甚少。

不过她有些清楚自己什么不该干，什么可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