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预派军攻打淮南,可不是仅仅收获了一个司马承,还有好几个呢。
这些晋廷在淮南的官员将领,都是一个个没有人做出多大的抵抗,几乎全都是纷纷投降了。
战事进展之顺利,让本来在淮北统筹坐镇的刘预都看不下去了。
自己的步伐要是不快一点,恐怕连个临敌露脸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刘预率领自己的中军一路南下,径直进入了合肥城中。
“前方不远,可还有敌人?”
刘预看到前方一片空旷,几乎没有什么人烟。
“回禀陛下,此前合肥城内贼人作乱,一路南逃,毁坏了沿途的村寨,所有的江东兵马也都是跟着一哄而散了。”
大汉寿州刺史司马承说道。
“这么说来,要是朕手中有一支水军,岂不就可以直取建康了?”
刘预看到,合肥南边的河流已经很是宽阔,大型的战船足以通行了。
“陛下所言极是,只要有一支水军,就可以长驱直入,江东便重归大汉治下!”司马承笑呵呵的说道。
在场的这么多人,要说谁最想攻灭江东的晋室朝廷。
那除了刘预之外,肯定就是他司马承莫属了。
别看他之前是晋朝宗室,地位尊崇的谯郡王。
可他之前的地位越是尊崇,此时想要灭晋的心情就越是迫切。
老子不仅投降了敌人,还接受了敌人的官职爵位,更甚至沦为了人们眼中不忠不义的典型。
凭什么你们建康的众人依旧是活蹦乱跳的!?
我司马承就是要看到你们和我一样,面对可怕敌人瑟瑟发抖,彻底的跪地投降。
这样一来。
就再也不能嘲笑我了!
“陛下,臣虽不才,却也在江东见识多年,早已经熟谙江东水军战术阵法,只要陛下愿意,臣可帮大汉操练水军,早日东进建康!”
司马承一脸忠心耿耿模样。
刘预一听,也是大为高兴。
经过自寿春、合肥一路的交战,刘预已经看到了南北水军的差距。
汉军在淮河上编练的水军,一旦遇上从江东来的晋军舟船,就是显得非常的笨拙生疏。
不仅仅是没有数量的优势,连素质上的优势都没有。
这还是在水流平稳的淮南一带。
若是进入了滚滚的长江,那还不得更加的狼狈。
“朕实在没有想到,卿竟然有此等本领吗?”刘预略微一想,却是有些将信将疑。
司马承这个老小子,实在无耻的很,卖自己家的江山社稷是一点含糊都没有。
这要是领着自己军费,再干着‘余则成’的活计。
岂不是就要亏大了。
“陛下,臣这一身本领,那是绝对不会有半分掺假的,不过,臣毕竟刚刚重归,自知才德浅薄,就算是操练水军,也只能胜任一下参军赞划。”
司马承倒不是急着抢功劳。
他仅仅就是想要建康的晋廷君臣与自己一般狼狈罢了。
“哈哈,你是在是太谨慎,朕向来是用人不疑的。”
刘预对于司马承的识相很是满意。
“那好吧,朕就以再任你为荡寇将军,就在合肥襄助苏峻操练水军。”
刘预扭头就把司马承的意愿给满足了。
以后合肥的主将,早已经被刘预定为东莱郡老乡苏峻了。
苏峻作为汉军的后起之秀,是绝对有能力值得相信的。
眼看着汉军从淮阴到寿春的战线上一路高歌猛进,江东的晋军却是如同聋了瞎了一般。
除了没有援军之外,更是连一支成规模的兵马都没有出现在长江水面上。
“看来江东众人,已经是彻底觉得没有希望了。”
面对江东躺平等干的架势,随行的郗鉴等人都是这么觉得。
“不仅是没有了希望,就冲着司马承等人毫无顾忌投降的架势,只怕建康城内也是少不得出现一大批投降派。”
刘预一边看着江边,一边满意的说道。
他之所以满意,是因为刘预已经看透了,江东晋室已经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别看他们还占据着长江以南的大片土地。
但是,从形势上来说,晋室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建康的晋室之所以能在继续存活,除了本身有一定的正统性,受到衣冠大族的拥护之外,剩下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刘预一直主动示好,没有展露出什么太强的野心。
这样一来,躲在建康的重臣公卿们,才能不暴露他们自己的愚蠢。
如今刘预率军夺取淮南,就是已经把这两条全给掐断了。
历史的东晋能存活那么久,也是多亏了北方胡人混战不已,给了他维持正统的资本。
可是。
如今占据北方中原的人,是刘预这个打着皇汉旗号的人。
从号召力上来说,晋室的名头简直是臭不可闻了。
根本没有办法与汉的名号想比。
这样一来,自身的正统就变成假酒了,谁喝谁上头。
“不过,朕现在还没有做好南下的准备,建康的晋室,可还是不能乱啊。”
刘预意味深长的说道。
“陛下,那打算如何,是派人去建康嘛?”郗鉴问道。
“不错,就是派人去建康,一定要他们明白朕的意图。”刘预笑着说道。
刘预此言倒不是开玩笑。
“朕现在只想要淮南,等到想要江东的时候,自然会派兵自取。”
“建康城内的大汉忠臣义士们,就不要冒险用刀用枪了,只要安安静静等着就好了。”
刘预的这几句话,看似非常的平凡,却是透着一股子杀气。
反正,建康城内的司马睿是如此想的。
“兵锋势不可挡,却没有贪功冒进,只是占据了淮南,竟然就是收手了。”
建康的皇宫内,司马睿正在跟皇太子司马绍低声商议者什么。
“进退有据,暗合兵法之道,也是绝对动不得的。”
司马睿、司马绍父子,早已经开始谋划后路了。
他们都觉得,就凭着汉军进攻淮南的气势和速度。
一盘散沙的江东,就算是再这么折腾,也是难以挣脱败亡的命运了。
与其苟延残喘几年,然后再袒身衔璧投降,还不如早做打算呢。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