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清背上有冷汗流出,他不清楚长孙东海是好意,还是恶意。若是好意的话,那没什么问题,可要是恶意,以长孙东海的能力和手段,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长孙东海那张紧绷着的脸很快就笑了起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那可是百花宫的女子,我希望你不要轻易去沾染,如果真的喜欢上了,那只能自求多福。”
华子清听到长孙东海的话,又想起了代县里的那个女孩,脸上竟然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笑意。当然,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心态的变化,迅速调整了过来,掩去了脸上的笑容。
“本官言尽于此,子清你好自为之。”长孙东海说完就埋下头,继续处理文书了,华子清也继续研墨,两人不再言语,气氛有些怪异,又有些尴尬。
许久,长孙东海才开口道:“替本官将千炳大都督叫来,本官有事要与他商议。”
长孙东海话音刚落,华子清就窜出了大帐,去找姬千炳去了。
“你说你们百花宫的女子是不是一个个都喜欢害自己的男人呢?”长孙东海对着身侧的一片黑暗说道。
那片黑暗没有回话,只是回了一个冷哼,而且是一个女子的冷哼。
虽然现在已经是冬日,外面的寒风已经有些刺骨了,但是长孙东海还是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继续低头处理文书。
不多时,姬千炳就到了中军大帐。
一见到姬千炳,长孙东海就感觉见到了救星,连忙拉住姬千炳的衣袖,道:“三公子,何时启程?”
姬千炳回道:“后日黎明就走。”
长孙东海点了点头,道:“我让华子清带你回京,顺道把那些吴国的使臣一起带回去。”
“华子清吗?”姬千炳有些惊讶,在他看来,华子清是老王爷的人,他不暂时还不希望与自己的那位伯爷爷牵扯的太深。无论是为了百姓的想法,还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毕竟老王爷虽然有贤德的名声,可是当年终究被定做是反王过。
“别多想,华子清只是担任你的行军总管,另外我还会从军中挑选几个上三境的高手为你护卫。”长孙东海嘴角一动,露出一股笑意。
“只是侄儿有一事不明,还请长孙叔叔道明,那就是叔叔以为,是我大哥或者二哥明年之内,能为太子吗?”
长孙东海摇了摇头,道:“按照陛下的脾气和你们几个兄弟的表现来看,倒是你最有可能。”
姬千炳打住长孙东海的话,道:“侄儿志不在此,一旦为太子,就不得离开京都半步,犹如囚笼,可若为王,逍遥四海,何不乐哉?”
长孙东海叹了一口气,心想姬家一族,尽是天纵之才,老王爷,先帝,当今陛下,还有几个皇子,每一个都是不可多得的良材。只是生在了帝王家,让他们没得选择。
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第三日……
十月中旬的寒风已经肆虐到了江北,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在那刺骨的寒风中,士兵们纷纷在自己冰冷的铠甲内添了几层棉絮。
就在凌晨,天才刚刚放光的时候,一支浩荡的人马从周军大营中出发,一路向北,最前方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正是华子清。
河水东去,江北十月的黎明十分的冷,而且不像是京都的那种冷的这种冷是深入骨髓的,如跗骨之蛆,无法抵御。
感受着寒冷,华子清细细想来,才想起来好像再过几天就是下元节了。
“十月望为下元节,俗传水宫解厄之辰,亦有持斋诵经者。下元节是一年当中最后一个月亮节,这一日人们祭祖祭天,为亲友祈福。
华子清想到了那个人儿,心中一动。
“来人,将路线图拿来再给本将看看。”
很快,一张一尺见方的黄纸地图就到了华子清的手里。
“笔”华子清话音刚刚落下,又有一名士兵递上了一支蘸好了墨汁的毛笔。只见华子清在地图上轻轻勾勒了几下,虽然没有改变大概的行军路线,但是却增加了一个中途休息的地方——代县。
“将军,这样不好吧!”一名校尉将马骑到华子清的身边道。
华子清笑了笑,道:“没什么不好的,天这么冷,正好可以进城休息休息。”
“可是公子他会同意吗?”这名校尉是本次北上队伍的副将,也就是华子清是副将,但是对于华子清这样一个年轻人,他在心底实际上是瞧不起的。
“公子那里不需要你来担心,我才是将军,而你是副将,你只需按照我的行军路线。”扪心自问,华子清心中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行军路线是早就商议好了的,即使他身为主将,但是私自篡改行军路线,终究有些说不过去。
“是,将军。”这名老校尉终于还是松口了,对于他这样的老兵来说,已经不奢望升迁,只希望在活着的时候能退伍回乡,所以当他想明白华子清应该也是某个王公大族里的人后,便不再多想。
潺潺流水,漫过马蹄。
浅浅的溪水,在骑兵的脚步下掀起朵朵水花。
华子清回头看了看,又望了一眼远处,下令道“全军原地休整半小时。”
不知为何,华子清总是觉得前面的那个小山谷不对劲,只是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
“你们几个,去山谷里探路。”华子清随手指了指身边的几名士兵,下令道。
军令如山,这几名士兵又没有什么背景,自然不敢违抗,纷纷踏马进了小山谷。
然而,一直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几名士兵回来,华子清心中暗呼不妙,立刻下令道:“保持阵型,防御。”
接着,他又下令道:“老校尉,辛苦了,你带五十骑进山谷看看。”
话音刚落,老校尉便将腰间的朴刀提起,率领着一片骑兵杀进了山谷。
坐在马车的姬千炳露出一丝寒意思。
此时,山谷外的大周军队,很大一部分都是参与过战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