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勇准备了马车,木紫颜她们几个女孩子坐马车,他和花上俊骑马。
毛大勇选的都是日行千里的好马。即便马儿日夜不停地飞驰,也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
原来毛大勇说的从千里之外来寻木紫颜并不是假话。
马车在一座豪华的大宅子门前停了下来。
还未下马车,木紫颜就听到一阵喧闹声。
“主人回来了!您可出门了好些日子,夫人很是担心您呢。”
“管家,这是贵客,你们要用心伺候。”
“是,是,主人放心,小的们一定伺候好几位贵客。”
几个小丫鬟来到马车前,掀开车帘,将木紫颜她们一一扶下了车。
在马车里窝了一天一夜,再加上一路上马车颠簸,木紫颜她们几个女孩子都颇有倦容。
木紫颜本不愿让丫鬟来扶自己,她才没有那么娇弱呢。
但见小丫鬟一副怕被主人责怪伺候不周的样子,又不忍心,只得乖乖地任两个小丫鬟把自己扶下了车。
毛大勇亲自把木紫颜她们带到了客房。
这宅子可真大啊。光房间就有几十间吧。
木紫颜她们几个女孩子被安排在西厢房,每个人都有一个房间,房间都是挨着的。
只有花上俊的房间在东边。
花上俊心里对毛大勇这样的安排颇为不满:“毛公子,我能否住到西厢房去?”
“花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委屈你住在东厢房吧。”
这个毛大勇,年纪轻轻竟然说出这么酸腐的话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句话是从一个七老八十岁的老顽固嘴里说出来的呢。
花上俊听见木紫颜幸灾乐祸的笑声,对毛大勇的那个气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花上俊只得气呼呼地回到自己在东厢房的房间了。
邵雪安来木紫颜的房间。
“姐姐,这毛府还真是富贵之家啊,你看这房间的布置和陈设比沈府还要好。”
“是啊,也不知这毛公子是做何生意的,竟有这样气派的宅子。”
“说起这位毛公子还真是细心呢,他知道我们姐妹间有说不完的话,所以把挨着的这几间房安排给我们住。”
“可不是嘛。”
正说着,何碧波和桂枝枝、菊降霜一起也来到了木紫颜的房间。
“我刚刚逮住一个小丫头,问她毛大勇是做什么生意的,你们猜猜。”
桂枝枝又调皮地卖起了关子。
“绸缎生意?”
来的路上,木紫颜看到毛府周围是繁华的街市,街市上到处是绸缎庄。
“猜错了!”
听到木紫颜没猜对,桂枝枝立马兴奋地喊起来。
“珠宝生意?”
邵雪安有点迟疑,她也不是很笃定。
“又猜错了!”
桂枝枝见邵雪安也没猜出来,显得更兴奋了。
不等木紫颜和邵雪安问,桂枝枝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答案:“这里所有的生意都是毛大勇的!”
看着木紫颜和邵雪安吃惊的样子,桂枝枝洋洋得意:“没想到吧?”
“还真没想到。”
木紫颜和邵雪安异口同声。
“我们也没想到呢。看毛大勇的样子也就二十几岁,怎么这么能干呢!”
桂枝枝一脸大写的佩服。
想当初,桂枝枝也是个老板,只是她这个糕点铺子的小老板和毛大勇这个大老板一比就相形见绌了。
看来这个毛大勇只是个家资颇丰的精明商人。
木紫颜见毛府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渐渐安下心来。
毛大勇知道木紫颜他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甚是疲倦,便安排他们先休息,第二天再去给毛夫人看病。
第二天一早,小丫鬟们就来伺候木紫颜梳洗了。
“你们府里除了毛公子和他的妻子,可还有别的人?”
“回木大夫,我们府里只有主人和夫人。”
“他们没有孩子吗?”
小丫鬟摇了摇头。
这偌大的毛府竟然只有他们夫妇二人,还真是人丁单薄啊。
在凡间,毛大勇这个年纪早就当爹了,怎么会没有孩子呢?莫非是毛夫人体弱多病?
正想着,毛大勇敲门进来了。
“一大早就来劳烦木大夫给我妻子看病真是过意不去。”
“毛公子客气了,我们来此就是给夫人看病的。”
木紫颜明白毛大勇的心情,好不容易请来了大夫,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夜等到天亮,爱妻心切的毛大勇要是还能等下去反而不正常了。
所以,对于毛大勇一大早就来请她去看病,木紫颜并不介意。
邵雪安和菊降霜,木紫颜是一定要带着的。
要治好毛夫人的眼睛没菊降霜可不行。
木紫颜猜测毛夫人可能还患有其他的疾病,带上邵雪安也好有个商讨病情的人。
木紫颜叫上了邵雪安和菊降霜。
桂枝枝知道木紫颜、邵雪安、菊降霜这就要去给毛夫人看病,也想去看看,就拉上了何碧波。
就这样,五个人跟在毛大勇身后浩浩荡荡地向毛夫人的卧房走去。
反而是花上俊一直不见人影,莫非还在为昨天房间的事情生气?
木紫颜懒得管他,眼前最重要的人不是花上俊,是毛夫人。
还没走进毛夫人的卧房,木紫颜就闻到了一股药味。
看来这位毛夫人是常年与药罐子为伴。
想必是怕眼睛看不见的毛夫人被磕着碰着,卧房里有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而已。
毛大勇拉开床帘,木紫颜看到了一个柔弱的女人躺在床上。
想必这位就是毛夫人了。
这个女人,既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
不幸的是她生来失明,久病缠身;幸运的是她有毛大勇这个这么疼惜她的丈夫。
大家都忍不住想看看这位毛夫人是何模样。
毛大勇在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便扶着毛夫人坐了起来。
只见这位毛夫人形容消瘦,脸色苍白。
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嵌在小小的瓜子脸上。
如果不是失明的话,这将是怎样一张动人的脸庞啊。
“如此狼狈就见各位贵客,让各位贵客见笑了。”
毛夫人轻轻地说道,话语里充满歉意。
木紫颜看到毛夫人想用力撑起身子,但没有成功,只得乖乖地靠在毛大勇的肩膀上。
“毛夫人无需多礼,你的身体要紧。”
木紫颜看得出毛夫人身体极为虚弱。
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位毛夫人除了失明之外还身患其他的顽疾。
毛大勇边替毛夫人整理滑落到耳边的头发边说道:“我妻子自小眼睛就看不到,还请木大夫看看。”
这句话像是对木紫颜说的,更像是对毛夫人说的。
木紫颜和邵雪安仔细的查看了毛夫人的身体,发现毛夫人除了先天的失明症,还伴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热毒。
难怪这屋子里比其他房间都要凉爽得多,原来是毛夫人天生畏热的缘故。
木紫颜和邵雪安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神中知道她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失明症好治,但天生热毒她们俩却是无能为力。
木紫颜听说过,那些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多是上天对人的惩戒。
不知眼前这位面目和善的毛夫人怎么得罪了上天,今生要受这热毒之苦。
看来这位毛夫人命不久矣。
见木紫颜和邵雪安两位大夫都摇头,毛大勇心里一沉。
毛大勇嘱咐小丫鬟照顾夫人好好休息后,将木紫颜她们请到了客厅。
“木大夫、邵大夫,我妻子的眼睛治不好吗?”
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毛大勇声音里的绝望。
自从和妻子成亲后,毛大勇就一直四处寻访名医为妻子治病。
无奈每次都是失望,那么多名医竟对妻子的病束手无策。
眼看妻子时日无多,至少让妻子在去世前看自己一眼啊,这也是妻子唯一的愿望。
木紫颜知道,凡事有因才有果。
毛夫人这种先天热毒是果,那因肯定与上天有关。
一旦牵涉到上天,凡人的医术肯定是没有办法治好毛夫人的病的。
“毛公子,你不用担心,你妻子的眼睛马上就可治好。”
木紫颜给邵雪安递了个眼神,邵雪安立刻会意,领着菊降霜离开了客厅。
“真的吗?”
“邵大夫开方子去了,毛公子静待片刻。”
毛大勇边搓手边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主人!主人!你快去看看夫人,夫人的眼睛能看见了!”
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毛大勇顾不上木紫颜等人,箭一般地向毛夫人的卧房冲去。
木紫颜心里既高兴又担忧。
这喜悦注定是短暂的,随之而来的怕是生死相隔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