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赵飞遥他……是吧？”威廉声音低沉问道。

“没错，最后时刻我和他在一起。”方竞星点了点头，想起之前的经历，仍觉惊心动魄。

“这就对了，你看，这两个答案连在一起，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了，方先生，赵的眼光总不会错的。”威廉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可惜啊，赵，看不到他理想实现的那一天了。”

“你也是黄金城的人？”方竞星心中一动，脱口问道。

威廉郑重看了方竞星一眼，点头道：“看来赵对你说了很多他的秘密，我不是黄金城的人，我和赵，只是关系极为信赖的合作伙伴。”

“信赖道什么程度？”方竞星问。

“可以替他实现未竟理想的那种。”威廉的话同样让方竞星感受到了其中的狂热。

方竞星沉默了，面对威廉，让他又想起了那个极端狂热而又虔诚的赵飞遥来，虽然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认同他拯救末日就要推翻doc系统统治的理念，但不代表这就要方竞星自己也像赵飞遥那样，几乎是以“恐怖分子”的风格来行事。

作为一个文明社会生长起来的人，方竞星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抗拒。

“我觉得，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方竞星摇了摇头，“他的理想太过宏伟，我帮不上忙的。”

“呵呵，”威廉闻言又笑着摇了摇头，“方，你能得到赵的青眼，一定有你的独到之处，我相信赵的眼光，但反过来说，你对他还是太不了解了。”

“我知道你们华夏有一句格言，叫做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句话可以完美概括赵的理念了。”威廉说着，手指轻磕着桌面，“他从来没有强迫任何一个人帮他完成他自己的理念。”

“我和他做合作伙伴多年，据我所知，围绕在他身边为了那个理想而抗争的人，都是自愿加入的。”威廉又道，“所以你要不要帮他完成遗愿，那是你的事情，赵不会在意，我也不会在意。”

威廉的话并没有让方竞星放心，反而觉得，就算是赵飞遥已经身死，却还有一种潜移默化的魔力，也许到了未来的某一天，真的会完全认同这个狂热危险分子的理念吧。

“你可以只把我当做赵从中介绍的一个生意伙伴，我要和你谈的，不是赵的反抗大业，也不是你的幽灵计划。”

方竞星心中一跳，他居然连幽灵计划也知道。

“呵呵呵，不要露出那种惊讶的表情。”威廉又笑呵呵举起了酒杯，“幽灵计划在我这里，不算是什么秘密。”

“你是怎么知道的？”方竞星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他，原来学院方面引以为傲的秘密计划，早已经被一个外人看穿了。

“这么说吧，我的情报源，遍布世界各地。”威廉神秘地笑笑，给方竞星留下了极大的想象空间。

“看起来，我在威廉先生面前，已经没有任何秘密了。”方竞星苦笑一声，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威廉先生要合作什么？”

“我这里有一单生意，不方便自己出面，所以要请方先生帮忙。”威廉又诚恳地笑笑，“是我自己的生意，和赵没有任何关系。”

“我一个公开世界里不存在的人，你确定要找我帮忙？”方竞星也笑笑，幽灵计划已经不能让自己像一个“正常人”生活在末日世界了，

“我这个人谈生意呢，习惯先给报酬，我们第一次合作，那不如让我再多表现一些诚意，好来打消方先生的顾虑。”威廉说着顿了顿，举起酒杯又和方竞星碰了一次。

“今天找到你要找的目标了么？”威廉好像是忽然转移了话题问道。

看来是真的没有秘密了，方竞星心中轻叹一声，摇头苦笑：“并没有什么头绪，有两个怀疑目标，但也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

“你的猜测虽然没有根据，但也不是不对。”威廉面对方竞星的犹疑，倒是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

“肖恩突然风光上位，温斯顿功成身退，确实背后都有可能是doc在施加影响。”威廉说着看了看方竞星，又从内兜里掏出一张纸卡片递给了方竞星。

“这在别人看来也许算不上什么报酬，但我觉得对方先生来说，应该是一个极为公道的价格了吧。”威廉笑着，好像完全预知方竞星接下来的反应。

“这是？”方竞星接过卡片看了看，眼睛里瞬间满是震惊。

“没错，你自己找到的线索，我帮你找到线索后面的秘密了，恭喜你这次幽灵计划，可以提前完成了。”

方竞星心头被震撼着，一时间觉得口干舌燥，好像多说一句话都困难。

威廉给自己的卡片上是三个人名，除了肖恩和温斯顿以外，还有一个没有在今天新闻发布会上出现的名字，吉米.塞巴蒂斯。

塞巴蒂斯？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而从肖恩和温斯顿名字延伸出的两个线条，最后都在卡片上方塞巴蒂斯的名字上完成了交汇。

“这个塞巴蒂斯才是真正的变节者？”方竞星心中暗道，“不对，这个塞巴蒂斯是肖恩和温斯顿的上线，能直接领导一线参谋教官的又同时还让一个名誉教授听命的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没错，英伦这里倒向doc方面的，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怎么说呢，对了，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塌方式变节。”威廉又笑着喝了一口啤酒，惬意地砸了咂嘴道，“有末日合法酒精销售许可的店就是不一样，木屑味道都少了很多。”

“所以英伦当局的无能表现，多少也是那些变节者故意作为的？”方竞星心头一沉，病毒失窃和广场袭击，很有可能英伦当局是知情的，但却被要推动doc完成势力重组的变节者们有意隐瞒了。

威廉点了点头，悄声道：“塞巴蒂斯应该是一个化名，代表了一个或者几个可以指挥动肖恩和温斯顿的人，至于到底是谁，那就是你们要去解决的问题了，怎么样，对这个报酬还满意吗？”

“你要做的生意是什么？”方竞星消化了一下威廉带给自己的震撼，才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