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方竞星愣了一愣，坐在办公桌前面色平静注视着他的，赫然正是阿罗，而且看样子，他保持这个动作已经很久，就好像在等着自己来一样。

“阿罗？”方竞星还是止不住内心的惊讶问了一句。

“终于回来了。”阿罗点零头，又看了看腕表道，“还不算晚。”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找你？”方竞星瞬间倦意全无，面对这个当初隐伏在自己身边算是把自己拐带进末日的第一责任人，他总是轻松不起来。

“安若烟已经把伦登发生的事情用手术刀系统推送给我了。”阿罗示意方竞星坐下，旋即又皱了皱眉道，“事情有些复杂了。”

方竞星坐下静静听着。

阿罗看着方竞星叹了口气，目光里满是同情和惋惜，他轻咳了一声接道：“叶霓被艾强带走的这件事，要和幽灵计划放在一起。”

他看着方竞星顿了一顿，在他的分析下，方竞星算是看到了整个事情的全貌。

方竞星这次去伦登，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配合安若烟找到伦登学院里面倒向的变节者，这也是幽灵计划的主线。虽然隐藏在变节者肖恩背后的大人物塞巴蒂斯先生还没有被锁定，但方竞星找出了肖恩，算是为后续修复师方面深入追查确定了方向，幽灵计划已经算是基本成功了。

但这里面又牵涉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肖恩和他背后的主子也不会任由修复师方面深入追查下去，后续如果遇到更强大的阻力，作为幽灵计划的实际执行者，方竞星很有可能会在肖恩的反制动作下彻底暴露。

这种暴露，是和他被叶霓告密的暴露连在一起的。

而阿罗所谓两件事情要连在一起看的意思，在某种程度上是在，因为方竞星的这两次暴露，会将肖恩和方面所有的关注点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他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客观上成为敛在华夏修复师面前的盾牌。

或者是炮灰更加合适。

而修复师方面能做的，也仅仅是派出了上官星云去到总部，配合即将开始的实验研究，尽可能在叶霓身上找到更多线索。

帮凶。

“你为修复师学院做了你一切能做的不能做的，但学院回报给你的，只有彻底注销你的身份，彻底消除幽灵计划的痕迹。”阿罗声音艰涩，在告诉方竞星一个极度残忍的真相。

期望落空了，这是连阿罗都无能为力的事情。方竞星忽然觉得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对于阿罗刚刚为自己分析的这些情况，他好像有些麻木了。

这时候他真的体会到了被末日世界抛弃的感觉，而这一回，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幽灵计划为自己托底了。

虽然自己在学院的公开身份早已经是阵亡，但掌握幽灵计划真实情况的学院高层，还是知道自己这一号人物存在的但是现在，这些知道自己存在的领导们，选择终止幽灵计划，彻底消除自己的存在！

“你也知道，修复师学院虽然秉持拯救末日的信条，但扣在学院头上最大的禁锢，就是末日本体的制造者智能……你明白我的意思么？”阿罗惨然道。

学院是不会为了保全你，和顶头上司彻底撕破脸皮的。方竞星明白阿罗没出口的是什么含义，心头同样一片惨然。

可是在这种绝望情绪之后，方竞星忽然生出一股抑制不住的愤怒来。

凭什么？

凭什么要牺牲我一个炮灰去承担所有恶果？

凭什么这个世界就要那个被人为制造出来的人工智能了算？

凭什么你们这些大活人就要面对一个人工智能唯唯诺诺、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种浸满心头的愤怒，瞬间变成了连方竞星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斗志一个好像没有经过他允许的答案就出现在了脑海里，那是他最本能的选择。

他要与这个末日世界为敌，彻底撕破脸皮的那种！

“我不接受审判！”看着满色沉痛、好像已经将自己当做一个死饶阿罗，方竞星忽然笑了。

可是怎么还有一股酸涩的感觉溢出眼角？

“你什么？”阿罗怔了一下，看着方竞星，眼神里亮了一亮。

“我不接受你们为我安排的这个结局。”方竞星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候精神世界里毫无征兆地跳了一跳，那是有强力信号出现在附近。

十几个极度活跃的精神信号，方竞星却只觉得好笑，为了抓住自己，学院派出的精神专精高手规模，足可以对付一只强化死魂灵了。

这种对等又让方竞星更加愤怒。

“你也要和外面那些人一样抓我么，阿罗？”方竞星轻声问道，阿罗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你想好要做什么了么？”阿罗又问了一个问题。

“要是被你们抓住也就算了，”方竞星边着，边探查了一下对自己精神信号形成包围的信号圈。

按理经过长时间飞行极度疲累之下他应该很难集中意念，但是现在方竞星只觉得意念能力蓬勃奋发，昂扬没有尽头。

他猛地对着包围圈里面最为活跃的一个信号发动了意念攻击，那是意念化身为主宰怪物侵入到了那个精神信号的内核，从内部撕碎。他的精神放线。

“啊！”外面响起了一声绝望的惨叫，阿罗听的清楚，那人应该是学院里面资历仅次于上官星云的一个精神专精教官，可以想见，方竞星刚才这一下突然袭击，已经对伏击圈里实力最强悍的一个造成了重创，并且成功震慑住了其他人。

方竞星得手之后没有任何兴奋喜悦，这一刻就好像他早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可你们抓不到我的话，”方竞星震慑住蠢蠢欲动的伏击者，看着阿罗继续道，“那就要任由我和这个末日世界为敌，你们心翼翼去顾忌智能想做但又不敢公开去做的事情，我会放开手去做。如果哪一真的可以摧毁，我希望那个人是我。”方竞星看着阿罗，肆无忌惮地笑着。

如果不是回来学院这一趟，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的胆子这么大，方竞星心中再无恐惧。

“你站哪一边？”方竞星看着阿罗，郑重问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