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道悦你说得对,我真是捡了一个大宝贝啊,象山心学我只是粗略对他讲过,没想到他却有今天这番言语,陆九渊说:“致知在格物,格物是下手处。”谢方的这四句看似简单,却符合心学要旨,看来他日我得再给他物色名师了,哈哈!”许衡哈哈笑道。
“先生,您说笑了,这些都是俺胡说的,您可不要当真。”谢方不好意思的说道。
此时许衡也不多说,只是看着谢方,不住的点头,面露赞许。
谢方也不好意思再说啥,众人又聊了一会儿,谢方便逃也似的、拉着张平回家了。
“石头,你们今天聊得啥,俺好像一句话都听不懂啊!”张平摸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嘿嘿,俺也是胡说,没想到真把先生和道悦和尚给唬住了,嘿嘿。”谢方嘿嘿直笑,拉着张平,二人说说笑笑回家去了。
转天,谢方和张平来到医馆,许衡要二人帮着道悦收拾行李,二人才知道道悦今天要走,只见那道悦和尚掏出一卷纸,递给谢方,谢方接过一看,上面工工整整写的竟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心经》穿越前的谢方早已会背,尤其是有时晚上工作、培训到很晚,头昏沉的不行,这时如果心里念诵一遍,整个身心便会放松下来,谢方正在胡思乱想,就听道悦说道。
“谢方啊,昨天是我酒后话多了,没想到你竟然有那番言语,这是我今早手写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便送与你了,你可知道这经文的神奇之处?”
“谢方不知,还请禅师指点。”谢方诚恳的说。
“这经名为《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唐玄奘法师所译,相传玄奘法师年轻的时候,在四川成都挂单,遇到一位老和尚,身生疥癞,其他人不敢近,惟有年轻的玄奘法师,以一颗慈悲心侍奉他,为他洗脓血,涂药,不久,这老和尚的疥癞病痊愈,老和尚感他调治之恩,无以为报,惟有一部经,便口传给他。”
“就是这一部心经,一共二百六十字,老和尚念了一遍,玄奘法师便记在心内,后来把它译出来,一个字也没有更改。你可知,这老和尚不是别人,正是大慈大悲观音菩萨所化,因知道玄奘法师后来要西行求法,所以才特意将此经传授给他。”
“玄奘法师后来到印度取经,经过八百里沙漠,上无飞鸟,下无走兽,中间无人,惟多鬼怪,念任何经也不能降服,可此时一念心经,所有邪魔鬼怪隐藏,仗这心经的功德神力,成功到印度取经,十五年后回中土,专心翻译经典。别看只有《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二百六十字,确是六百卷《大般若经》的精要所在,你可要好好记下了!”
“谢方,这和尚也是好意,你收下便是。”此时许衡笑着说。
“是,先生,谢方谢谢道悦和尚了!”谢方向道悦深深一揖。
“仲达,这几天在你这逗留,我也该走了,仲达,你的茶叶我带着,你的酒我要捎着,可不要小气,哈哈。”听和尚这么说,谢方和张平忙把和尚的酒葫芦倒满,又在和尚的包袱里面多放了几块茶砖、一些肉食,道悦见状,满意的点点头。
此时,许衡问道悦要去哪里,“仲达,此番因为流民的事情,我准备去河北、山东这些地方走走看,这些地方佛门日衰,但听说道门却出了一个全真教,声势日隆,那全真教的掌教现为丘处机,听说此人道行精深,贫僧正好拜会!拜会!”和尚朗声说道。
“好家伙,这和尚好大的口气,这是想过去砸场子啊!不过也难怪,当时全真教和西藏密宗已经逐渐兴起,全真教目前以丘处机为代表,而密宗过些年则以八思巴为代表,在后世的元朝密宗和道教成了主流,并多有争论,而禅宗则日渐衰弱,要等到明朝才开始复兴。这和尚看似洒脱,却着实的以兴盛禅宗为己任啊,俨然已有宗门领袖的风范啊!”谢方心里说道。
然后道悦和尚把知道的全真教事情跟众人讲说起来,原来这全真教,为王重阳所创,这王重阳自幼便慷慨好义、文武双绝,后来传说遇吕洞宾化身的点化,开始修道。金世宗大定元年王重阳在终南山凿活死人墓,坐于墓中,几年后得道开悟,填活死人墓,创立全真教。
王重阳的七名弟子马钰(丹阳子)、谭处端(长真子)、刘处玄(长生子)、丘处机(长春子)、王处一(玉阳子)、郝大通(太古子)、孙不二(马钰妻,清静散人),被称为“全真七子”。王重阳羽化登真后,由弟子马钰、谭处端、刘处玄、丘处机等陆续接任掌教,目前现任掌教便为大名鼎鼎的丘处机。
丘处机,字通密,道号长春子,登州栖霞人,他自幼失去双亲,尝遍人间辛苦。丘处机从童年时就向往修炼成仙,少年时栖身村北的公山,过着“顶戴松花吃松子,松溪和月饮松风”的生活,年十九岁出家宁海昆嵛山,次年拜王重阳为师。
后来,丘处机隐居磻溪(今陕西宝鸡境内)潜修七年,又到陇州龙门山潜修六年。这期间,他“烟火俱无,箪瓢不置”,“破衲重披,寒空独坐”,生活极为清苦,但“静思忘念,密考丹经”,潜心于道学的研究,并创立了全真教的“龙门派”。
金大定二十八年,也就是他四十一岁的时候,丘处机应金世宗召,赶赴燕京,主持了“万春节”醮事,名声大振。金章宗泰和三年,刘处玄去世,丘处机任全真道第五任掌教,丘处机掌教时间长达二十四年,使全真道的发展进入了兴盛时期。
这丘处机与后世《射雕》描写的不同,丘处机没有抗金,后来金宣宗贞祐二年,山东发生杨安儿起义,金朝驸马都尉仆散朝恩请丘处机协助招抚乱民,凭借丘处机的声望,登州和莱州等地很快恢复平静,可见当时丘处机对朝廷的态度。
至于后来的丘处机对金国、南宋的奉诏不去,并说金朝皇帝有“不仁之恶”,南宋皇帝有“失政之罪”,而对成吉思汗的邀请,当时已经年届七十三岁的丘处机,一路西行,终于三年后见到成吉思汗向其讲法,这才有了道教在蒙古、元朝的兴盛,由此可见丘处机对当时局势的洞察。
而看道悦和尚,虽然对南宋朝廷不满,却是满腔热血的去接济流民、四处奔走,由此可见道悦和尚的态度,因此听到道悦说去拜会丘处机,其中的关节,谢方也能明白写了。
等谈话已毕,道悦也该走了,许衡三人将其送到门口,那道悦和尚背着酒壶、包裹,依旧唱着那首“鞋儿破、帽儿破”歌,大笑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