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枣阳,已到傍晚,李虎便带着许衡三人直奔张岳的住处,当张平看到张岳的那一刻,口中叫着“爹爹”,便飞奔着扑过去,张岳看到张平更是欣喜不已,抱起张平,上下端瞧,“哈哈,想死爹爹了,好小子不错,半年多没见,长高了,也结实了,看来功夫没扔下,不错!不错!”
谢方看到师傅张岳,也自是欣喜,见张岳虽然瘦了一圈,看眼中的神采是在绍兴府看不到的,忙向师傅行礼,张岳也不客气,左边抱着张平,右边抱着谢方,“嗯,石头的个子也高了,看到你们,师傅我是真高兴啊!”张岳感慨道。
众人寒暄完毕,正到了吃饭的时候,李虎新开了三坛好酒,众人边吃边聊,张岳讲起枣阳之战的事情。
许衡三人之前虽听李虎讲过,但远不如今日张岳讲的生动,讲到紧张处,谢方、张平都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而许衡主要讲路上的所见所闻,当许衡讲起给赵方看病的事情,张岳连夸许衡、谢方医术了得。
“爹爹,别忘了俺,赵方元帅还说多亏了俺的飞毛腿呢!”,众人听张平这样说,都哈哈大笑,张岳看着儿子,也不住的点头。
由于张岳目前正在教授孟宗政儿子的武艺,第二天张岳便带着许衡三人去孟府拜见,而李虎则和其他兄弟去府库交割东西。
从张岳的口中知道,孟宗政共有孟玺、孟琛、孟璟、孟珙、孟珷、孟玘、孟璋、孟珠、孟璇、孟瑛十子,其中从少年起,孟珙和孟璟、孟璋、孟瑛兄弟四人就被孟宗政带在军中,说起孟珙,张岳赞叹不已,说此子虽然年轻,但将来的成就肯定不低于孟宗政。
“师傅还是小看孟珙了,要说他日后的,以一人之力统御南宋三分之二战线上的战事,被后世军史家称之‘机动防御大师’,可与岳飞并肩啊!”谢方心中说道。
来到孟府,由于张岳在身边,门房自是要热情的多,许衡投上拜帖和赵方的书信,门房便领着四人到里面休息后,便进去禀告了。
等了片刻,门房回来说老爷有请,便领着四人,来到正厅,谢方就见前面站立一老者,大约五十多岁,虽然着便装,但确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威风与杀气。
“此人便是孟宗政无疑了。”谢方心中说道。
“张岳,这位一定便是许衡先生了吧,失敬失敬,里面请!”那人边说,便领着许衡往里面走。
正厅中,许衡带着谢方、张平行礼完毕,就听孟宗政说道:“仲达先生,我刚看了赵方元帅的书信,先生师徒能搭救赵元帅,宗政自是感恩,先生的人品学问,更令宗政钦佩。”
“此次先生又来枣阳给将士、百姓看病,宗政更是感激不尽,在枣阳,先生有何需要,尽管说便是。”
此时的孟宗政,以功兼权枣阳军节度使,听他这么说,许衡三人便放心了。
“孟喜,把四个公子叫过来,一起拜见许衡先生。”听孟宗政这样说,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便出去了。
又等了片刻,厅中进来三个少年,“启禀老爷,孟珙少爷今天一早出去练习骑射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孟喜说道。
“胡闹,让他回来,立刻过来见我!”
听到这里面没有孟珙,谢方还是有些失望的,再见孟宗政虽然面有不快,但却不想在许衡面前表露,让三子给许衡行过礼,便让他们下去,自己跟许衡三人介绍起枣阳的目前情况来。
谈了约莫半个时辰,就见厅中进来一少年,二十多岁,一身白袍,站的笔直,仿佛一根银枪立在厅中,众人不觉眼前一亮。
“孟珙见过许先生、父帅、张岳师傅!”那人说道。“此时便是孟珙,果然是少年英雄!”谢方心中赞道。
“璞玉啊,如今战事虽止,但练武备战的事情不能停啊?”此时,孟宗政语重心长的说道。
“孩儿不敢忘,也正因为此,孩儿想试试最近新来的战马山地行走情况,不想这些战马在山地、沙石的环境下不太适应,极易损伤马蹄。父亲,看来得想办法应对才是。”孟珙诚恳的说道。
听儿子这么说,孟宗政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看许衡三人,不由得想起赵方的书信中对许衡三人的赞赏,并让他对谢方、张平多加留意,不由得心思一动,笑着对许衡说道,“这个事情由来已久,不知道仲达先生有什么建议?”
“这个?”对于这种问题,许衡有些为难。
“启禀将军,俺有个办法,也许可以一试。”此时,谢方说道。
听谢方这么说,孟宗政、孟珙看着他,略有诧异,“谢方小兄弟,但说无妨。”孟宗政笑着说道。
“启禀元帅,其实也好办,可以用铁给马做副马掌,垫在马脚下,然后用锤子、钉子,把这块厚铁钉进马的脚底,并利用铁钉的倒钩使其固定在马的踝骨上,避免脱落。它们不仅保护了马蹄,还使马蹄更坚实地抓牢地面,方便骑乘。”
“张岳师傅,干过几年铁匠,师傅,你看是否可行。”谢方补充说道。
“嗯嗯,启禀将军,这件事俺觉得可行。”
“父亲大人,俺觉得这也是个好办法,这样做的另外一个好处便是如果马掌损坏,可及时更换,这样便能极大提高马的使用了。”此时孟珙说道。
说起马掌,目前最可靠的说法是罗马人的发明,而且在公元前一世纪的遗址里就很常见。
有一本关于罗马帝国的书提到过:“公元前五世纪有一部分高炉人越过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里北部波河地区,掠夺并驱逐了这里的伊特拉斯坎人。
这部分高卢人后来被称为山南高卢。他们好勇善战,有着令人生畏的军事组织和军事装备。他们的骑兵,骑在钉了马掌的战马上,这种钉铁掌的战马是古代战争史上了不起的发明。”
而中国在隋代之前就已出现马掌,敦煌莫高窟壁画中有一幅“钉马掌图“,在隋开皇四年所建的窟壁上,从图上看,一马站立,被拴于树上,一人立于其后,手握马右后肢,使蹄翻转朝上,蹄上绘有卵圆形蹄铁,似掌完欲放状。这足以证明马蹄铁在隋代以前就已出现。
从秦汉到唐宋,中原地区都没有发现过马掌。关于马掌在我国的记载,大概是五代前后。后晋天福三年,彰武节度判官高居诲出使于阗,从当时回鹘牙帐驻地甘州,开始进入茫茫戈壁,放眼望去前方路面尽是砂石,非常难走。
这时甘州人传授给他们一项技术,“教晋使者做马蹄木涩,木涩四窍,马蹄亦凿四窍而缀之,驼蹄则包以牦皮乃可行”。“木涩”是当时北方民族对马蹄铁的通称。
由此可见,当时处于河西走廊的甘州回鹘已经掌握了给马钉掌的技术。
从唐代中期到宋代,中原王朝难以直接控制西北地区,尽管与周边各民族之间有数额巨大的以茶、绢换取马匹的贸易行为,但给马钉掌的技术始终没有随着“胡马”的输入而在中原地区流传开来。所以,蹄铁技术始终被认为是一种新奇的域外事物。
元朝建立后,马掌才开始在北方大面积流行使用。而谢方目前做的,只是将这件事情略作提前。
孟宗政见日头已到中午,便先留大家吃饭,等吃过饭,孟珙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张岳、谢方、张平去给战马做马掌了。